乔贵眼珠子一转,心想,既要整刘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这个机会,把他给摁死了。毕竟周育成不仅是沈大将军的学生,更是刘安的同乡,皆是平凉人。刘家是平凉望族,周育成受刘家资助多年,和刘安必定往来密切,围了刘府,要找罪证,一找一个准。若是能在刘安府上搜出个北虏人,那就更是板上钉钉,证据确凿了。如此,皇上那边也就有了说辞,皇上若问:“刘安为何要害沈大将军?”那就定是因刘安暗中勾结北虏,要为北虏害我忠良。
乔贵一进屋,眼中再无旁人,直奔沈大将军而去,顺势将苏凤仪挤到一旁,霸占了床前进孝的大好位置,放声大哭道:
“是何人要害大将军,竟将大将军伤成这样?!”
凭着在皇上面前多年练就的好手艺,乔贵这哭的声响,技巧娴熟,感情充沛,与沈和真是伯仲之间,平分秋色。
加上乔贵那忠厚老实的样貌,甚至还胜沈和几分。
被人压了一头,沈和见此,怎可罢休,哭得更加卖力:
“是那北虏的贼人,趁我哥有伤在身,前来刺杀。”
乔贵听了,愤慨道:
“北虏狼子野心,着实可恨!”
乔贵的戏已做足,身处其中,沈大将军又如何能无动于衷,在床榻上挣扎要起来:
“沈某实在无颜见厂公,厂公府中壮士,为救沈某,与北虏刺客搏命而亡,此番大恩,请受沈某一拜。”
乔贵忙将沈权按回去:
“躺好,躺好,原来你已知道了,哎,沈大将军的风姿,咱家仰慕已久,派人暗中行事,也是不想行那挟恩图报之事……”
沈权更感动了:
“厂公实在高义……”
沈和也在一旁激动附和:
“厂公重情重义,高风亮节,对我哥哥有恩,即是对我沈家有恩。
沈家军上下,从今以后,必唯厂公马首是瞻,以谢恩情。”
三人各诉衷肠,你来我往,你谈你的感激之意,我谈我的敬仰之情,真是热闹极了。
商业互吹,苏凤仪自愧不如,让出位置与他们发挥,眼见时间差不多了,铺垫得也差不多了,这才道:
“乔公公来得正好,沈大将军念乔公公念了许久,总算能如愿了。
你们先且谈着,本宫去趟宫里,去去就回。”
乔贵哪肯把这大好的,笼络沈家军的机会让给长公主,自然地收了眼泪,连忙拦住苏凤仪道:
“不知殿下去宫中,所为何事?若为沈家之事,能否容小的说句话?”
一句话的功夫,一般人也就容了,但苏凤仪却容不得他啰嗦,脚步不停,直直往外走:
“本宫能等得,沈大将军却等不得,本宫要去宫中为沈大将军讨个清白,乔公公有什么话,且等本宫回来再说吧。”
“哎,殿下,等等,你听小的说,你别着急走啊!”
乔贵真是要被气死了,他也没说不给沈大将军翻案啊,他只是不想这么轻易地就把这事儿给揽下来。
怎么也得拿个乔,讲些条件,找沈家要些实实在在的好处,再去给沈大将军翻案吧。
结果这长公主,一句话都不听,跑得飞快,这个时候他再拿乔,错失了这个机会,被长公主抢了先,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昨日经他怂恿,皇上本就对长公主救沈大将军的事起了疑心,长公主这冒冒失失地,什么都没准备,就这么去,就怕弄巧成拙,反倒把事情给弄砸了。
乔贵也顾不上再要什么好处了,如今能抓住给沈大将军翻案的这个机会,笼络住沈家,不被长公主抢了先或者搞砸了,就是最大的好处。
一时苏凤仪在前面走,乔贵在后面追,两人你追我赶,直追出简静斋大门,乔贵才堪堪拦住着急忙慌的长公主。
乔贵怕长公主跑了,讲的飞快:
“殿下准备如何还沈大将军清白?”
苏凤仪信心满满道:
“这有何难,沈大将军怎会勾连北虏,定是被人冤枉的,否则昨晚北虏人怎会派人刺杀沈大将军?
皇上英明,本宫如此说,他定然会下个旨意,还沈大将军清白。”
乔贵听得心里直翻白眼,得亏把她拦下来了,讲了半天,就没讲到重点,皇上在意的是什么北虏的事儿吗?
真是没眼色,半点不懂皇上的心思。
别人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对乔贵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乔贵也不准备提点长公主其中内情,要给沈大将军翻案,只讲北虏是不够的,周育成才是关键。
周育成不能是沈大将军指使,那就得是旁人指使。
这个人选谁好呢?
乔贵眼珠子一转,心想,既要整刘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这个机会,把他给摁死了。
毕竟周育成不仅是沈大将军的学生,更是刘安的同乡,皆是平凉人。
刘家是平凉望族,周育成受刘家资助多年,和刘安必定往来密切,围了刘府,要找罪证,一找一个准。
若是能在刘安府上搜出个北虏人,那就更是板上钉钉,证据确凿了。
如此,皇上那边也就有了说辞,皇上若问:
“刘安为何要害沈大将军?”
那就定是因刘安暗中勾结北虏,要为北虏害我忠良。
如此,沈大将军为忠,刘安为奸,整件事就圆满了。
乔贵心中打定了主意,于是劝苏凤仪道:
“口说无凭,没有人证物证,皇上如何能信?殿下岂不是要白白跑一趟?
不如殿下听小的一言,暂且在府中等待,小的安排东厂,先为殿下寻来人证物证,殿下再进宫求恩典,如何?”
乔贵说是这样说,先稳住长公主,待他先求来恩典,长公主自然也无法跟他争了。
苏凤仪刚刚跑,为的是拉快节奏,让乔贵来不及细想,自己认下这事儿,如今他既跳出来了,苏凤仪便继续推节奏道:
“本宫等不得这么久,今日之内,你可有把握?酉时你若不归,本宫自去找皇上。”
乔贵一咬牙:“定不负殿下所托。”
时间紧,为免长公主真跑进宫坏自己的大好事,乔贵忙招呼朱千户道:
“朱千户,速跟咱家来。”
乔贵兵分两路,一路朱千户带东厂番役,去刘府抄家。
而他则去宫中,找皇上,为沈家翻案。
来之前,本来准备烧掉的信,乔贵也不准备烧掉了。
刘安既能伪造自己与沈大将军的信函,沈大将军和北虏小王子的信,自然也可算做伪造的,扣在刘安的头上。
乔贵揣了信,回了豹园,找到玩乐中的皇上,将信呈给皇上,大呼冤屈:
“皇上救命,有那歹毒之人设计要冤杀小的,求皇上为小的做主,求皇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