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如母,谢氏知道她的女儿虽然平日里娇纵了些,但在大是大非上绝不会行差踏错。谢氏想到今日的来意,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的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和一个小白瓷瓶,轻咳了一声说道:“昭昭,这本书你收好,自己好好看看,这个瓷瓶里是化瘀消肿的良药。”陆昭昭看着“避火图”三个字便已经脸颊发烫,看着那瓶药膏她有些不明白那是作何用的,本着好学的态度她弱弱的问道:“母亲,为何要给我这个?”看着她清澈的眼神,谢氏却是如何也说不下去了,她起身说道:“好好收着,小孩子家家的乱问些什么……”
海棠院岁月静好,松柏院却是鸡飞狗跳,陆瑾荣第三次将沈嘉衍从门口拉回来时,摸了摸头上的汗,轻嗤道:“沈嘉衍,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你醉酒居然是这个狗德行,也就陆昭昭那个小傻子被你迷的团团转。”
“闭嘴!不许说昭昭……”沈嘉衍说话间就又要起身出门。
“行,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夫妻俩的。”陆瑾荣一把拽住他没好气的说道。
翌日清晨,沈嘉衍缓缓坐起身子晃了晃有些发胀的脑袋,刚睁开眼睛便与穿戴整齐的陆瑾荣四目相对。
“哟,沈大人醒了啊。”他阴阳怪气的说道。
看着眼前极为陌生的屋子,再看看陆瑾荣发黑的脸色,昨日的一幕幕涌入他的脑海。昨日听到陆瑾荣提起“退婚”二字,他又一次喝起了闷酒,然后便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云阳侯府门外,鬼使神差的便翻进了陆昭昭的院子……
再然后,他亲了她……
“完了!”沈嘉衍脑中警铃大响,这回陆昭昭肯定更生他的气了,他起身就要冲出去,却被陆瑾荣一把拽住,咬牙切齿的说道:“沈嘉衍,你还敢去我妹妹的院子是不是?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的上司我便不敢同你动手!”
“此事是我不对,我去给昭昭赔礼道歉。”他哑着声音说道。
陆瑾荣松开他没好气的说道:“行了,昭昭说了,她不生你的气了,这眼瞧着就要大婚了,也不知道你们俩这是闹什么呢。”
“她当真是这么说的?”沈嘉衍有几分不敢相信。
“行了,赶紧去大理寺吧,是不是真的,等成亲以后你亲自问她不就清楚了。”陆瑾荣说话间就要推他出门,他这大舅哥当的,怕是天下难寻……
沈嘉衍想到昨日之事,转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记得给昭昭的院子加高院墙。”
陆瑾荣被气的笑出了声,他开口说道:“用得着你说。”除了沈嘉衍这个胆大妄为的混小子,怕是也没什么人敢往他们云阳侯府闯。
近些日子,流水一般的首饰珠宝进了海棠院,要不是陆昭昭给他写了一封书信,沈嘉衍怕是会把如玉阁都给搬空了……
成婚前一日,陆昭昭坐在小榻上看着那套大红嫁衣,不知为何总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从明天起她便不仅是云阳侯府的三姑娘了,更是沈嘉衍的夫人……
“姑娘,夫人来了。”屋外传来琉璃的声音。
陆昭昭趿着鞋子打开房门,将谢氏迎了进来轻声道:“母亲,您来了。”
谢氏拉着她坐到小榻上,轻轻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一转眼,我的昭昭都要成婚了,母亲还记得你刚出生时的样子呢。”
她自小便是这云阳侯府最受宠的孩子,她也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运的姑娘,如今更是要嫁给自己心仪的儿郎,只是想到日后不能时时承欢膝下,她便觉得心底发酸。
“母亲……”陆昭昭吸了吸有些发红的鼻子低声唤道。
陆昭昭是家中幼女,从未受过半分委屈,谢氏既高兴女儿能嫁给如意郎君,又怕她日后会受委屈。
谢氏搂着陆昭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叮嘱道:“昭昭,成婚以后要同沈世子好好相处,敬柔长公主是个明理之人,想必日后定不会为难你的。”
“母亲放心,女儿知道的,定不会丢了咱们云阳侯府的脸面。”陆昭昭轻声说道。
知女莫如母,谢氏知道她的女儿虽然平日里娇纵了些,但在大是大非上绝不会行差踏错。
谢氏想到今日的来意,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的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和一个小白瓷瓶,轻咳了一声说道:“昭昭,这本书你收好,自己好好看看,这个瓷瓶里是化瘀消肿的良药。”
陆昭昭看着“避火图”三个字便已经脸颊发烫,看着那瓶药膏她有些不明白那是作何用的,本着好学的态度她弱弱的问道:“母亲,为何要给我这个?”
看着她清澈的眼神,谢氏却是如何也说不下去了,她起身说道:“好好收着,小孩子家家的乱问些什么……”
“?”
看着谢氏那疾步如风的样子,陆昭昭有些哭笑不得。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书,她强压下心中的羞意颤抖着手翻开了第一页,只见画面上男子和女子相对而坐,只是这画师技艺并不是很好,陆昭昭略有些嫌弃的瘪瘪嘴。
随手往后翻了一页,只见画中的男子女子衣衫不整,那女子的腿还勾在男子的腰间……她瞬间瞪大了眼睛一把将书合上,连带着耳尖都红了起来。
那明日成了婚,她与沈嘉衍……
陆昭昭双手捂住脸颊有些懊恼,看着被她扔到一旁的书,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将它与那瓶药膏随手放到了一个小匣子里。那本书于她而言仿佛是一个烫手山芋险些灼伤了她的手,以至于她都没注意究竟扔到了哪里。
护国公府,沈嘉衍坐在桌案前笑的满脸春风得意,墨寒装作没看见的撇开头,墨江嘴角直抽抽,他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成个婚吗,怎么就让世子整日像着了魔一样。
他起身将那一张张书画仔细折好,妥善放到盒子里。明日起,他便可以日日都同她在一起了……
三月初八,宜嫁娶。
清晨,天刚蒙蒙亮,陆昭昭便被谢氏唤了起来,她迷迷糊糊的趿着鞋子梳洗,直到坐在了梳妆台前,还不住的打着哈欠,谢氏无奈的笑了笑。
陆昭瑜和陆昭苒今日一大早便赶回了云阳侯府,看着曾经那个依偎在她们身边的小妹妹如今都要嫁人,她们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万幸的是她们的妹妹嫁给了自己想嫁之人。
陆昭昭肤如凝脂,脸颊上更是连绒毛都极少,全喜嬷嬷拿着两根银线轻轻的给她开脸,尽管如此她还是疼的轻哼出声。
全喜嬷嬷轻柔的梳着她那满头柔顺的青丝,口中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四梳梳到富贵与绵长。”
陆昭昭在琉璃和珍珠的服侍下,穿上了那身谢氏精挑细选的喜服,谢氏亲自将凤冠带到她盘起的发髻上。(大启风俗,女子出嫁,凡为正妻皆可凤冠霞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