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愈发年长,政事上需要处理的事情也是愈发的多了起来。书房与里屋连贯为一体,也是方便太子处理公务,毕竟他向来对女人的事不太感兴趣,这里屋除去他自己睡,便是两三月都是少有的一回送进来人。林今絮倒是个意外。林今絮瞧见裴知宴似要专注于政事了,她面色微微一愣。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殿下,不若出去走走吧?也好消消食。”林今絮这话是硬着头皮说的,原因无他,她只记得,上辈子时候,许慈欢曾经便因着连侍了两日的寝,没过多久便被太子妃寻到了错处,竟被当众罚跪。
明明到太子寝宫的路林今絮只走过一回,可如今再走的时候,却感觉熟悉极了。
只是走到太子寝宫外时,林今絮却没由来的心里一突。
她侧过头来,透过树影,瞧见一个虚虚的人影。
林今絮眼皮子一跳。
白芷跟在她后头,见她没有动作了,有些疑惑开口:“小主怎么了?”
她跟着林今絮目光往那处瞧了瞧。
太子喜水,寝宫外边有一条人工凿出来的,不宽不窄的小河道,长廊横跨河道,周边假山奇石罗列。
白芷没瞧见什么,便又将目光移开,看着林今絮的背影。
林今絮摇摇头:“无事,方才约莫是看差了。”
她刚才看见,前世发现与许慈晖有勾当的小倌,他一身白衣楚楚动人伫立在假山亭边,便是好些女子都比不上的。
只是太子府又如何会进来小倌儿,怕是她眼花看错了罢。
林今絮没再多想,她抬了步子,便跨过小槛。
方才她同白芷说的菜名,如今都规整摆在了偌大的圆桌上。都还冒着热气,香味萦绕整个屋子里,把林今絮的馋虫都给勾起来了。
两个八角凳放在桌旁,距离稍近,伸手就能够得到。
屋内人听见了动静,人影朝外边动了。
林今絮只听见帘后有声音响动,等她抬起头来,便见着了月白色长袍的裴知宴从里边走了出来。
太tຊ子殿下一贯来都爱深色衣裳,喜形不于色,似是与普通人隔着天堑,便是一举一动都带着威严。
可如今,林今絮竟从中瞧出了一些温润君子的模样在。
窗外细雨横斜,方才还是艳阳天,如今却下起了毛毛细雨,便是连天色都昏暗了许。
裴知宴手里捏着书卷,眼眸微抬,瞧见林今絮宽大的衣裳时微微顿住,又在她即将察觉之时将目光挪开,眸中平静如沉水,像是深潭,任何事都激不起他丝毫的波动。
林今絮见他,急忙行了个礼:“殿下。”
裴知宴颔首落座,下巴微抬,示意她也坐下。
林今絮乖巧坐着,她还是懂规矩的,太子没有动筷,她就算馋虫再犯了,也不会在太子有动作之前夹菜的。
只是满桌子的美味似乎对裴知宴没有丝毫的吸引力,他抬眸,先看了一眼窗外,再将目光移到林今絮的身上。
裴知宴目光刺得林今絮如芒在背,林今絮咬了咬牙,心一横,抬头直视他。
可裴知宴似早就料到,在与林今絮的目光就要汇集时得一瞬,他便将目光挪开。
“下雨了?”
裴知宴倏得开口,林今絮还没回过神来:“啊?”
她急忙捡回了脑子,点了点头:“方才妾身来之后才下的,身上没有淋湿。”
林今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后面一句,等说完后,她才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
裴知宴面色如常,看起来也没有要追究她这话的意思在。
林今絮只觉得自己肚子饿得翻天地覆了,于是壮着胆子开口:“殿下,要不,咱们先用膳?”
她这话一出,顿时觉得,除去裴知宴,整个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便是侍奉太子久了的大主管,也恨不得埋下头来,只当做没听见方才这话。
我滴个乖乖,这林小主可是东宫第一人,便是太子妃娘娘,也不敢在太子还没动筷之前提用膳的事。
林今絮还不知道,因着她这样一句话,顿时拔高了自己在这一群下人心里的地位。
她如今只眼巴巴看着面前的菜肴,只觉得这股子热气都快散了。
吃冷食总是不好的。
出乎意料的,裴知宴淡淡开口:“布膳。”
于是宫女们鱼贯而入,林今絮这才发觉,她方才点的菜,怕是连正席都算不上。
难怪这东宫众人拼了命都想侍寝,原来是有这般好的缘故。
活鲤清蒸之后,淋上汤汁,嫩白鱼肉散发着薄薄雾气,鲜香扑鼻。
林今絮极爱吃鱼,东宫的厨子自然也是一流。等林今絮夹起宫女摆在她面前,已经剔过骨的鱼肉,放入嘴后,她眼睛一下便亮了起来,周身都洋溢着莫名的喜悦。
裴知宴就坐在她的身侧,自然能察觉到林今絮心情的变化。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林今絮的腰,只是这一眼,便让他觉得掌心都在发烫。
裴知宴默默地移开视线,不再一心二用。
正餐过后还有甜点,林今絮捂着有点撑的小肚子,又看向桌上。
莲花形状的紫薯豆沙糕似是刚出锅不久,还冒着热气,摆放在精致的莲纹金碟中。瞧起来便是皮软馅甜,香糯美味。
林今絮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衣裳上的莲,顿时又起了食欲。
她拿过一旁的山楂茶,细细呷了口,入口微甜却带了些涩,可滚入喉咙中后,却又极为清爽。一下就把方才腻味的感觉全部压了下去。
林今絮觉得,自己似乎又能多吃一些了。
她伸手。
却被拦下。
林今絮抬头,脸上的不解甚是明显,等她发觉是太子的动作时候,却连收都收不回来了。
“禁贪食。”
裴知宴迎着林今絮不解的眼神,缓缓开口。
林今絮努了努嘴,只得乖乖把手给缩回来。
不知怎得,林今絮觉得,自己在裴知宴的面前似乎像极了乖巧的稚儿,总觉这是矮了一大截。
只是裴知宴却没有察觉到林今絮这一莫名的情绪。
随着他愈发年长,政事上需要处理的事情也是愈发的多了起来。
书房与里屋连贯为一体,也是方便太子处理公务,毕竟他向来对女人的事不太感兴趣,这里屋除去他自己睡,便是两三月都是少有的一回送进来人。
林今絮倒是个意外。
林今絮瞧见裴知宴似要专注于政事了,她面色微微一愣。
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殿下,不若出去走走吧?也好消消食。”
林今絮这话是硬着头皮说的,原因无他,她只记得,上辈子时候,许慈欢曾经便因着连侍了两日的寝,没过多久便被太子妃寻到了错处,竟被当众罚跪。
当时她还是良娣,也同样被太子妃这般羞辱。
更别提是林今絮了。
今夜,她不愿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