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群众的生活之中,江暾是能完全的适应呢,还是完全抵触这样的生活。可是,他的心中好像已经有了隐隐的答案。“小白,快回家吧。”江暾迷离的双眼闪着亮,他似乎清醒了一些,“每次我回家,这么大的别墅就只有我一个人,空荡荡的,怪吓人的。”没有提思念,可江暾就是在向白于鹄表达自己的想念。一个人的房子他住不惯。“我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怕鬼了。”白于鹄看着他笑道。江暾抿嘴看着他,似乎有些生气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自从白于鹄来到黔州后,和江暾的联系就不自觉地冷淡了起来。
他回到酒店,收拾好行李。打开手机一看,和江暾的联系断在了两天前,第一天只有简单的问候和关切。
随着时间拉长,关系渐淡了,现在直接停在了两天之前。
好像他离开京都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断了,两个人是熟悉的陌生人。
白于鹄看着手机上空白的界面,垂眸深思。片刻露出一个笑容,打了几个字将消息发了出去。
白于鹄:下班了吗?
发声完消息,他就退出了界面,拿出自己带的一本书,进行自己睡前必做的阅读行为。
这次江暾没让白于鹄久等。在他翻开书那一秒,手机震动了,锁屏亮了起来。
他将打开的书合上,放在桌子上,将手机拿起来。
江暾:在和裴染他们聚会。
这段话后面紧跟着一张图片,华丽的环境是在一个聚会之中,拍得就是裴染和曲之东。
这两个人一改平日随身的姿态,换上了得体的西装。裴染依旧是丝绸衬衫配上西装,只是这次选择的颜色低调了很多。
而曲之东抛下了他最喜爱的机车服,也换上一身白衬西装套餐,打上了黑色领带。
入镜的人几乎都是男性,角落中他才看到了一个穿着礼服的女性。认真一瞧,这人是秦玥。
不用脑子想,白于鹄也知道这是他们这个圈子的聚餐,估计是熟悉一下感情,到时候再业务上才好方便帮忙。
他没记错的话,秦家才回国吧。
白于鹄:你呢,光拍别人了。怎么不让我看看你。
打出这段话,目光在上面停留几秒,随后才点击发送按钮。
也不知道江暾看到这段话时,会是什么表情呢?
想想就很有意思,真是遗憾没能亲眼看到对方的反应。
下一秒,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看着视频请求的界面,白于鹄看到了自己呆滞的脸,在他反应过来前,指尖已经点击了接通。
江暾的俊脸在小小的屏幕前放大。灯光有些暗,不知是不是白于鹄的错觉,总觉得江暾温和的眼眸中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炽热。
“说要看我,可现在看到了,什么话也不说。”听筒里面传出江暾闷闷的声音,镜头晃动,屏幕上只留下一双眼睛在看着。
白于鹄看着他,觉得这样的江暾让他很陌生。
“今天喝了多少?”白于鹄柔声问。
江暾又往屏幕近了些,那双眼似乎要穿过屏幕看到他:“没喝多少。”
这迷离的眼神,还说没喝多少呢。
“真没喝多少?”白于鹄笑着询问他,“我看你这样像是喝多了。”
“我酒量很好的,怎么会醉。”江暾反驳,“我没醉,你怎么就不信呢!”
屏幕里的人要跟他犟上了,白于鹄只得无奈地点了承认,说没醉没醉。
镜头再次晃动,江暾整个人消失在了镜头中,面前是一片黑暗,不知在搞什么。
“江暾?”白于鹄凑近镜头里,担忧地叫唤江暾,可是他只能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江暾,怎么了?”
此时镜头并没有变动,是不变的昏暗色,他像是被遗忘了一样的。
原本只是有些担心的白于鹄,迟迟得不到回应,有些心急了。
他真的担心,这个人出了什么事。
而他又不在京都,只能通过一部手机,焦急地呼唤着对方。
屏幕忽然出现一道白光,他的视线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镜头里再次出现了江暾那张脸。
他悬着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刚刚怎么了,你怎么不回我。”
江暾听到他说话,凑近了些,“让你戏弄我,我很生气”,说着就调成了一个俯视的角度,白于鹄看着江暾用他的袖子覆上来,“镜头都脏了。”
随后就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
困在镜头里的白于鹄只能看着江暾做着这么幼稚的行为,他或许应该告示江暾,他的西装口袋上可能备了丝巾,可以拿丝巾擦的。
但是江暾已经先他一步,用自己的高定衣袖将手机屏幕擦了一遍。
擦完了还抱怨,这个衣袖擦不干净东西。
他的衣服是用来穿的,又不是抹布,专门用来擦拭物品的。
白于鹄听着他小声的抱怨,真心感到无奈。谁能想到醉了的江暾,居然是这副可爱的样子。
“嗯,都怪这个衣服的质量不好。”白于鹄笑着应和着他。
他听到江暾轻哼两声,衣袖从镜头上拿开,他再次看到江暾那张有些醉意的脸。
刚刚光线暗,他不能判断江暾到底醉了没。现在光线亮了,这才发现江暾双腮有些粉粉的,眼神也是迷离不聚焦的。
瞧着就是有了醉意的人。
还犟嘴说自己没醉呢。
“今天喝了多少?”白于鹄问。
江暾转了转眼球,找到一个沙发坐下,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没喝!”
都这样了还没喝呢。
“好,你没喝。”他不跟醉鬼计较,“哪能告诉我,你们今天这是什么活动吗?”
他说完,江暾总要消化理解他的话,半天后才慢吞吞地说:“就是我们这几家举办的聚会,你都不知道,我一点都不想来。本来关系就不亲密,在聚会上还要装作很亲密的样子,我不喜欢你。”
江暾一口气将这一长段话说给白于鹄听,一点都不带停留的。
看着面前这个人拿着手机坐在沙发,明明反应已经迟钝了许多,但是抱怨起今天的事来时,顿时就清醒了起来,一股脑将自己的委屈说出来。
怪孩子气,怪可爱的。
“这些话,你可不能乱说,还在宴会上呢,到时候被有心人听去了怎么办。”白于鹄笑着对他说道。
结果听到他的话后,江暾却嘿嘿地笑了两声,十分自豪地告诉他:“不会的,我一个人坐在这个休息区里。他们都忙着巴结我两个爹呢,可没空搭理我。”
“怎么不开心呢?”白于鹄看着他,温柔笑道。
江暾看着他,语气闷闷:“没有不开心,我很开心呢,因为没有人来打扰我了。”
“真的吗?”
这小脸都委屈死了,还说没不开心呢。
此时,江暾却看着他,两只漆黑的眼睛泛着水光,此时倒是说不出刚刚的话了。
就是盯着他,看着他,白于鹄有种在欺负江暾的错觉。
原来平时精明的人喝醉了以后就是这个样子的,呆呆地、乖乖地,一副好骗的样子,让人心软。
白于鹄看着江暾的脸色愈发严肃凝重了起来,这副样子倒是有了他平时的三分样子:“小白,你去了那边都不主动联系我了。”
“有吗?”明明是你不联系我,怎么变成我不联系你了。
要不是江暾醉了,白于鹄就觉得江暾就是在倒打一耙,纯纯就是污蔑他。
可是面前这个人又是醉了,他怎么忍心真的去责问。
“有,你都不主动联系我。”江暾控诉他。
白于鹄反驳:“明明是你太忙了,我发消息会打扰你的。”
江暾瞪大眼睛看着他,似乎被他的发言给惊到了:“可是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但是你一直都不主动发消息来。”
白于鹄有一种在哄小孩的感觉,又无奈又好笑,讲道理还不听。
“好,我的问题。我主动联系你好吗?”他哄道。
可是他的话,却没有安慰到江暾。对方一脸不信地看着他:“你总会哄我。”
他什么时候被冠上这样的一个名头了。
“我什么时候哄你了。”白于鹄无奈。
江暾看着他,有些无理取闹:“你就是。”
真是和这个人怎么样都说不通,他和江暾相处以来一直都是tຊ温温和和的,重话都没说几句,怎么就变成自己老是哄骗他了。
“是是是,我向你道歉可以吗?”白于鹄无奈地看着他,“那你原谅我好不好。”
江暾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最后得出的结果是真的后,才点了点头:“那你可以不能骗我。”
“好,不骗你。”白于鹄无奈道。
怎么感觉他拿了alpha的剧本,江暾拿了Omega的剧本一样的,现在居然变成是他哄着江暾了。
见他态度真诚,江暾来露出了打视频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今天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吗?”江暾一个人躲在沙发这里跟他视频,旁边是播放着雅典音乐的背景。
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来找江暾搭讪,竟就任他一直坐在这里。
“嗯,今天该结交的人已经都结交了。”江暾躺在沙发上,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剩下的啊,都交给那老头了,没我什么事。”
“辛苦了。”白于鹄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江暾看着他,痴痴地笑出了声:“不辛苦。我很喜欢,”
白于奇怪地看着他,“喜欢?”他接着问,“为什么喜欢。”
这次江暾可就不告诉他了,看着他直笑,看起来憨憨的。
“笑什么啊。”白于鹄笑道。
“小白,你想我了吗?”江暾说。
白于鹄盯着他:“想了,刚来这边的时候就想你了。”
每次吃的好吃的,看到觉得好看的风景,所有美好的事都让他想起来江暾。
那个时候就想着,如果要是这个人能在身边就好了,这样江暾就能一起看到这样的画面了。
在这通电话之前,他还是有些惆怅的,可是当江暾给他打来视频,当他看到江暾这张脸的时候,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敏感和不好的想法就消失全无了。
不是刻意地想念,是哪怕远隔千里,可他就感觉没有分开一样的。
不经意中他就能想起江暾。
“总觉得要是你在身边那就好了。”白于鹄看着屏幕中的人,可脑海中已经想象到江暾来到黔州之后的场景,“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这样的生活。”
深入群众的生活之中,江暾是能完全的适应呢,还是完全抵触这样的生活。
可是,他的心中好像已经有了隐隐的答案。
“小白,快回家吧。”江暾迷离的双眼闪着亮,他似乎清醒了一些,“每次我回家,这么大的别墅就只有我一个人,空荡荡的,怪吓人的。”
没有提思念,可江暾就是在向白于鹄表达自己的想念。
一个人的房子他住不惯。
“我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怕鬼了。”白于鹄看着他笑道。
江暾抿嘴看着他,似乎有些生气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何时江暾也成为了盼望着外出爱归来的普通人之一。明明才离开了三天,他就已经越发感觉自己的别墅清冷。
若不是担心白于鹄回来在家里见不着人呢,江暾都想搬回自己的公寓。
“我想搬到公寓里去住了。”江暾嘟囔,“反正离公司也近,上下班很方便。”
白于鹄并不知江暾还有一套离公司很近的公寓,想起京都这么大的别墅就江暾一人孤零零,那个画面还怪让人心疼的:“那要不然你就先搬到那里去住呢?”
这个回答却没让面前的人满意:“你真是……什么都不懂。”
莫名被冠上“不懂哥”名头的白于鹄,真心是跟不上醉了酒的江暾思路。
他叹了一口气:“真希望明天你醒来的时候吧,什么都不记得。要不然你的形象算是不保了,江大总裁。”
醉了酒,就变成小孩样儿了。
江暾却用“你在说什么,我不懂”的眼神看着他,白于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是不是该睡觉了。”江暾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镜头,坐了起来。
“嗯,该睡觉了。明天要搬去民宿,”白于鹄点了点头。
江暾用指尖擦了擦屏幕,就像隔着电子设备在抚摸着白于鹄的脸颊一般。
“那你早点睡觉吧,我也要回去了。”江暾顿了顿,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有些迟钝,“搬去哪个民宿,可靠吗?”
“放心吧,很可靠。而且环境还不错。”白于鹄微笑着,“好了,挂了,回去自己弄点解酒汤喝喝。”
“嗯。知道了。”
说罢,两个人两两相望,沉默地看着对方,谁都不舍得挂断电话。
“老江,别猫着了。走吧,我们去见见人。”
听筒传来裴染的声音,白于鹄朝人笑了笑,先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