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少帅他只给了我三十鞭子,是我自己撑不住……你别气他,气坏身子就不好了……”她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这里,这一口气在见到汝瓷后缓缓松了,她声音越来越低。“小姐,你要好好吃药……一定要记得去看病……”话还没说完,漱桦手一垂断了气,但眼睛还看着汝瓷,脸上最后的神态满是依依不舍。汝瓷颤抖着手,想擦掉她脸上的血污,却怎么也擦不尽。“啊……啊……”她喉间终于发出声音,那是种绝望地悲鸣。……院子里多了个小小的坟包。
雨儿只顿了一瞬,再抬眼,眼眶就红了。
“大夫看的病,少帅你查的人,你倒是来问我了!”
“更何况,奴家才进这徐家一天,难道还能买通了这徐家的丫头不成?”
她娇声叱骂,不像生气,更像委屈。
徐珩川看了她几秒,忽而一笑,起身搂住了她,柔声道:“本帅不是怀疑你,你都是我的人了,本帅自会护着你。”
雨儿只觉他话中有话,徐珩川却已抱起她往床边走去。
“来!看看我的乖儿子今儿听不听话!”
……
屋外,雨水在汝瓷身上一遍一遍地过。
她视线全然模糊,早没了温度和知觉,全凭一口气吊着。
雨停了,天终于亮了。
主楼的丫鬟开始行走。
汝瓷拉住其中一个,从喉间挤出用砂纸磨过似的声音。
“徐珩川呢?”
丫鬟端着热水,居高临下的看她,口气里掩不住的得意:“少帅昨夜心疼我家雨姨娘心疼得紧,哪还有功夫来管您呐?”
汝瓷心尖似被尖刀剜了一下。
连咳嗽都没有力气再咳,她用全部力气抓紧那丫鬟的手,在她的尖叫中说道。
“你告诉他,信守承诺……”
说完,汝瓷头一垂就吐出口血来,整个人倒在地上。
再醒来,汝瓷已回到了熟悉的小院里。
天已黄昏,漱桦却还没回来。
汝瓷强撑着从榻上下来。
刚走到门口,院里一阵动静。
汝瓷抬眼,却发现竟是漱桦跌跌撞撞走了回来。
她面上一喜,立即冲出去。
谁知刚抓住漱桦的手,漱桦整个人就倒了下来!
汝瓷大惊失色,才发现漱桦黑色的布衣竟被血浸透了!
汝瓷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徐珩川!他怎么能!
汝瓷喉咙似被绞死了,只有眼泪不停地流。
漱桦紧紧盯着汝瓷,已是气若游丝:“小姐……你别哭……”
“少帅……少帅他只给了我三十鞭子,是我自己撑不住……你别气他,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她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这里,这一口气在见到汝瓷后缓缓松了,她声音越来越低。
“小姐,你要好好吃药……一定要记得去看病……”
话还没说完,漱桦手一垂断了气,但眼睛还看着汝瓷,脸上最后的神态满是依依不舍。
汝瓷颤抖着手,想擦掉她脸上的血污,却怎么也擦不尽。
“啊……啊……”
她喉间终于发出声音,那是种绝望地悲鸣。
……
院子里多了个小小的坟包。
汝瓷自己刻了个碑,立在漱桦的坟前。
坐在屋里时,感觉还会时不时的听见漱桦的声音。
“少夫人,这是今天的早报!”
“少夫人,今日的碳烧好了,这下一屋子都会是暖的!”
“少夫人,这是奴婢买的手炉,过几天再缝个手炉套子给您……”
可最后,汝瓷还是会想起她那张满是血污的脸,笑着喊小姐。
如今手炉还摆在桌上,人却已经没了踪影。
只剩汝瓷和这一室的冷寂。
汝瓷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病加重了,白天身上发冷,夜里盗汗得厉害。
往日,她的吃食和日常生活都是漱桦一个人照顾。
如今漱桦没了,汝瓷连烧炭的心力都没了。
下人怠慢,她也就拿冷水冷饭应付着,活过一天是一天,直到病倒在榻上。
汝瓷从前都未曾觉得,帅府的冬天,竟这么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只温暖的手抚上汝瓷的额头。
迷迷糊糊地,汝瓷喊着:“漱桦……”
睁眼却看清了,是徐珩川。
汝瓷实在没工夫搭理他,如果这是死前看到的最后景象,也不该是他。
汝瓷又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又听见他端碗端杯,然后出去了。
屋外响起徐珩川暴怒的声音:“少夫人病成这个样子了,你们干什么吃的!都没人来告诉本帅!”
下人战战兢兢地告着罪。
没过多久,屋里就有了热气,屋外传来热水滚开的声音。
徐珩川又进了屋。
他将汝瓷抱起,汝瓷迷糊着,感觉上半身陷在他的怀里。
这真是一个以前盼望了许久的怀抱。
可如今真的得到了,心里却只有一片冰冷。
他的眼神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小瓷,你真的瘦了好多。”
汝瓷怔愣一瞬,却听见他接着说。
“你又何必与我置气,你永远都是我的徐夫人。到时候雨儿的孩子出生,照样也要叫你一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