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落在他眼中,是可爱至极。“你啊。”沈京渡扶额失笑,神色宠溺而纵容,“你这样看着我笑,我们俩会被列为古怪情侣的。”“好吧好吧,我是看到你很高兴嘛……”松萝正襟危坐,末了又凑近他耳边小小声,“那我回家再笑。”说完,她退回原位,在桌下悄悄拉过他的大手。宛如得了心仪玩具的孩童,一寸寸细细摩挲他的手指,转动他中指上的订婚戒指,玩得不亦乐乎。菜全部上齐以后,松萝才略有遗憾地松手。沈京渡揉揉她的膝盖,哄道:“回去再给你玩。”
松萝原先租的房子位于一处拆迁安置房小区。
那栋房子本属于许见微父母,后来父母过户给了她。
许见微没住过,第一任租客就是松萝和乔南溪;乔南溪结婚搬出去了,松萝继续住在那。
房龄虽老,装修却有八九成新,地理位置也不错,离菜场近。再者,投契的房东不可多得。
老小区公共基础设施不是很到位,门禁、安保马马虎虎。
总共三个门,东门是行人、机动车非机动车常走的正大门,西南门由于修路,那两年等同于半荒废的状态。
剩下北门较小,只能非机动车与步行通过。
松萝所处的楼栋离北门最近,因此一般走这个门。
她住三楼,一楼老爷爷老奶奶有囤纸箱卖废品的习惯,起初松萝拿到快递箱子什么的就给他们。
渐渐演变为自己囤,囤个几斤拿去后面废品回收站,卖得的钱转手买支雪糕或淀粉肠,快乐。
打理废品回收站的是一对上年纪的夫妻,看起来憨厚老实。
松萝跟他们不熟,买卖关系而已,没料到二楼关着他们痴傻的儿子。
更没料到他们胆敢在随时有人经过的北门通往大路的巷子小路对她下手。
沈京渡对松萝的暗中窥探中断于得知她和那位商量结婚的消息时。
感情稳定的两人订了婚,终有结婚的一天。
如此,他也当退出——不对,他未曾踏进过——远离她的世界。
他忍耐了半年。
实在忍不了,他想着,再偷偷看她一眼。
谁料撞见令他心碎欲裂的一幕:松萝的拼死抵抗惹恼老混账,那老东西掐着松萝的脖子,把她头往地上撞——
沈京渡浑身发抖,鲜血逆流,冲上去一脚踹开混账玩意。
松萝昏死过去。
轻度脑震荡,身上十几处皮肉伤。
曾经沈京渡恨毒了那两个丧尽天良的老东西,如今多了一个怨恨的对象。
身为松萝的未婚夫,不能经常陪在她身边,为什么对她的安危还那么放心,为什么那么“尊重”她的想法。
那人明明考虑过给松萝买车。
倘若买了车,她兴许会至此改走东门,东门人流量大,没空子给两个老混账钻。
松萝说不要那人真的就不买了,呵,倒是体贴。
沈京渡眸色沉痛。
比起松萝平安健康,他宁愿永远躲在阴暗处,远远看着她幸福。
哪怕她身侧站的是别人。
……
白色奥迪停到马路边的临停车位上。
荣新小馆是松萝在绥桐吃过的最喜欢的饭店,没有之一。
每回她请客,就爱带人来这家店。
它家菜单上百分之九十的菜她都爱吃,从无踩雷。
分量很足,聚餐再合适不过。
两个人吃的话可选择中份,那样就能多品尝几道菜。
松萝解开安全带,语调活泼欢快,“京渡,今晚这顿你随便点,点一桌!我请!”拍拍胸脯,“我有钱!”
沈京渡对着车外熟悉的街景微微出神,闻言回眸浅笑道:“松萝老板大气。”
“嗯哼。”她抬了抬眉,神采飞扬。
下车环视车身,松萝发出感慨:“这‘点东西’有点大哈。”
对应的是京渡那句“我们先去买点东西”。
偏头迎上他缱绻的眸光,她心念微动,出其不意地扑进他怀里,将他抱住。
沈京渡没有防备,后退了一小步,耳根稍稍发烫,“松萝,这是在外面。”
“我知道呀。”松萝细语软糯,“就抱一下下。”
当真只抱一下,“一下”过后她松开手。
荣新小馆没开通线上点餐,依旧是手写点单的模式。
松萝到前台要了菜单及纸笔。
老板一看是熟面孔,老顾客了,热络地招呼:“有段时间没来了哦。”
“是呢,好久没吃您家的菜,一想到馋得我流口水,这不赶紧来搓一顿。”
“好好好,”老板脸上笑开了花,“快请坐,请坐。”
松萝便向一贯坐的角落靠窗的位置走去。
沈京渡稳稳跟上。
老板眯眼打量片刻,暗自嘀咕,小郑的对象好像长得不太一样了……
人清瘦了?
不过转念又想,差不多半年没见着他,外表有变化实属正常,不值得奇怪。
松萝落座后特意往里挪,空出一人的座位,结果一抬头,京渡坐对面去了。
好叭。
菜单纸笔推给他,松萝双手托腮,大眼睛眨啊眨,“呐,吃什么你决定。”
沈京渡大致扫了一眼,提笔写菜名。
他没点一桌,吃不完浪费,就四道菜加两份冰汤圆。
将单子交给服务员,见松萝清澈晶亮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忽然心慌,“怎么了,松萝?”
她在看什么呢?
昔日一副偷窥狂行径,数次跟随她来到这家店,他没进店内,装作路人走过这扇窗户,余光瞥着桌面。
这几道菜,沈京渡不止一次看松萝点过。
莫非她从他选的菜里发现了什么?
饶是沈京渡心弦高度紧绷,表面上也没显露分毫。
松萝姿势不变,故意压下嘴角,委屈迷茫的模样,“京渡,你确定要坐得离我这么远嘛?”
京渡不禁逗,有时候纯情笨拙的如同刚谈恋爱。
她最想逗得他面红耳赤,想想就有意思。
“啊,我……”沈京渡手忙脚乱起身,坐到松萝留出的空位上。
期间悄无声息地把擦手汗的纸巾丢进垃圾桶。
松萝握住京渡的手,笑得有些猥琐(划掉),活像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妇男的老色批,“嘿嘿,嘿嘿嘿。”
这笑落在他眼中,是可爱至极。
“你啊。”沈京渡扶额失笑,神色宠溺而纵容,“你这样看着我笑,我们俩会被列为古怪情侣的。”
“好吧好吧,我是看到你很高兴嘛……”松萝正襟危坐,末了又凑近他耳边小小声,“那我回家再笑。”
说完,她退回原位,在桌下悄悄拉过他的大手。
宛如得了心仪玩具的孩童,一寸寸细细摩挲他的手指,转动他中指上的订婚戒指,玩得不亦乐乎。
菜全部上齐以后,松萝才略有遗憾地松手。
沈京渡揉揉她的膝盖,哄道:“回去再给你玩。”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来兴趣了啊。
松萝兴致勃勃地连环问:“什么给我玩儿?由着我玩吗?怎么玩都行?”
“……”
沈京渡忙于烫碗筷,“吃饭,松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