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历千山万险,为你而来。江羡之说:“日落,晚风,草莓蛋糕,还有你。”霍云廷回道:“可以再浪漫些。”日落,晚风和鲜花。如果可以,我想再浪漫些。我想走到此刻,我已经走到了小说的尽头。
难过吗?当然是难过的。
可也只是对他的死讯难过。
她刚刚开车到家门口,摁下指纹锁,女儿乐乐就等在了门口。
乐乐一把扑进她的怀里,手上还抓着一个洋娃娃:“妈妈……”
江羡之今天亲自下厨做的饭,他和往常一样路过家门口的花店如约带了一束花。
霍云廷刚刚吃完饭就接到了叔叔的电话:“小瑜啊,你婶婶没了。”
她慌愣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也开始止不住地抖。
江羡之将乐乐送到了奶奶家,驱车带她往老家赶。
车上,江羡之不停安抚她:“你婶婶可能是接受不了你妹妹的死吧,他们只有一个孩子,你妹就是她的全部。”
霍云廷的手不停掐着自己的虎口:“婶婶家从小重男轻女,她很早就出去打工了。她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她打工的钱会主动给一部分用于弟弟读书的开销。”
“她自己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把其余的钱存起来。她妈怕她乱花就说全部给她存起来。后来她在厂里认识了一个家庭条件还不错的技术工。”
“谈了两年恋爱,她就准备把这个男生带回家,她妈直接开口就是十万彩礼,在当时那个年代除了很有钱的家庭,谁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这一句话把那个男生直接吓退了,婶婶每天在家里哭。后来她妈就骂她骂得很难听,说她是个赔钱货,养她还不如养条狗。”
“后来没办法了,她妈终于同意把彩礼降低到两万。他男朋友也不敢跟家里说这件事毕竟要的太多了,婶婶就打算把自己这些年打工赚的钱也拿出来。”
“和男朋友的积蓄再凑一凑,总归这个钱就差不多了。可是她妈却说那笔钱早就给弟弟买了房子,她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经在工资里分了一部分出来用于两位弟弟的读书开销,可为什么自己辛苦那么多年,一分钱也不给她留。”
“后来她嫁给了叔叔,叔叔这个人老实,什么都听她的。她就开始报复性地,把经济大权捏在自己手心。当然也跟她娘家那边断了来往。”
“她就是觉得叔叔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了我爸,所以我们家帮扶他是应该的。我爸何尝没有帮扶过,他们现在老家的那套房子是我爸修的,他说孩子要转到城里来读书,我爸二话不说给他们租了房,甚至我爸后来还打算将这套房子留给他们。”
“作为妹妹的成年礼,可是婶婶她太心急了,也确实不是一个好老婆好妻子。”
“我不会原谅她对我做的一切,永远也不会。”
“但妹妹已经不在了,我是家里唯一的小辈,我需要替妹妹去送她最后一程。”
话落,她已经把婶婶的一生说完了。
参加完葬礼,江羡之早就已经等在了门口。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喊她:“妈妈。”
霍云廷笑了笑,语气放柔道:“我们乐乐来接我了呀。”
乐乐只会笑着扑进她的怀里。
恰逢夕阳落下,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好似渡了一层光。
江羡之笑着将她们搂入怀中:“老婆,我一直觉得自己好幸运。”
霍云廷问:“为什么呢?”
江羡之捏了捏她的脸:“因为很多人穷极一生都等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可我等到了。”
“所以我说我是全天下最最最幸福的人。”
乐乐也昂着头问:“妈妈,幸福是什么意思呢?”
霍云廷在她软糯的脸蛋下小啄了一口:“幸福啊,是指如果你当下的状态。”
参加完葬礼,心情难免有些沮丧。
可这时发现老公带着孩子在门外接她。
不打扰并且极度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恰好碰到余晖,路上遇见蛋糕店,老公给自己买了一块蛋糕。
我想,这或许这就是幸福的具象化。
今共举一杯,只沉吟岁月以往,此生撼事三两。
总有人历千山万险,为你而来。
江羡之说:“日落,晚风,草莓蛋糕,还有你。”
霍云廷回道:“可以再浪漫些。”
日落,晚风和鲜花。
如果可以,我想再浪漫些。
我想走到此刻,我已经走到了小说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