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晚故作深沉地摇晃了一下脑袋,用那青葱指尖点了点竹桃的额头,语气欠欠道:“这你就别管了,做你的樱花糕去。”竹桃被她戳得有点懵,听到此话,原本就有点婴儿肥的脸颊此时更是像一个河豚一般,“你你你!啊啊啊啊!小姐你好气人!哼!”她气不过,一手抢过落梅刚摘完花瓣的小碟子,三步做两步走地快速跑开了。“小姐,这……”落梅看着竹桃跑开的背影,心有不忍地开口道。她转过头看向江枫晚,却发现她拿着一支樱花枝在空中比划着什么,表情专注而认真。
竹桃是个耐不住脾气的人,想到小琴姐的遭遇,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气愤道:
“小琴姐,她,她竟然被二小姐弄伤,还出血了!二小姐本就对下人们很苛待,现在小琴姐还受伤病了,肯定会更难过了。”
落梅看到竹桃这副样子,扶额叹了口气,只好当做没发生一般,去了厢房后的小储物房,拿出一个小碟,准备摘弄樱花。
拐弯准备回到院中的时候,听到墙后传来断断续续的打骂声。
落梅面色一凝,小心轻巧地使出轻功,站在墙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看着墙后的情况。
那里有两个人高马大的小厮正围着来福,一个使劲踹着他的肚子,tຊ一个则在他身上搜索着什么。
她向前微微走近了些,便听到他们竟然想抢夺来福身上仅剩不多的月银。
落梅本想不管这事,突然想起了几天前来福来厢房内,小姐对来福的态度,于是轻轻跳下树,将手中的碟子放在一处,翻身跃到墙后,开始了正义的教导做人课程。
……
“既然如此的话,竹桃你准备怎么做?”
江枫晚淡淡地看了一眼脸颊气鼓鼓的竹桃,有些好笑地开口道。
“我,我就想,想让小琴姐过得好一点。要是,要是能顺便惩罚一下二…二小姐就好了。”
竹桃越说声音越小,当说到二小姐时还看了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像是做贼一样。
“你呀,哈哈哈哈哈……”
江枫晚看着竹桃的样子,忍不住用手点了点她的头,笑着接着道:“不过,若是你想,我倒是……”
“小姐,我回来了。”
落梅拿着小碟子,缓缓走来,后面还跟着受伤疼的龇牙咧嘴的来福。
竹桃见此,瞬间就想炸毛,江枫晚快速将她按在石凳上,无奈笑道:“这是怎么了?”
落梅未语,只是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而来福则有些尴尬地看了看石桌前的三人。
干涸起皮的嘴唇嗫嚅几下,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开口,准备转身回去。
“回来。”
江枫晚这次微微用了点重音,这才使来福哆嗦了一下身子后,乖乖回头,走向三人。
“小姐,我…我就是来感谢落梅的,她,她刚刚帮了我……”
来福有些羞怯地看向落梅,却发现对方只是认认真真地摘着花瓣,丝毫不给他一个眼神,如同刚刚在墙后帮他教训那两人,还抢回了自己的银子。
最后仍然像是无事人一样,就想离开。
“哦?感谢她,就直接感谢她不就成了,来院中为何?”
江枫晚用手摩挲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虽然仍然有些胆小的来福,但眼神却时不时飘向落梅。
一时来了兴趣,只见来福听到她的话后,一张清秀的脸忽然红了起来,尤其是两只耳朵更是红得滴血。
“我…我就是想道谢,她,她让我来院中,说要谢的人应是小姐您,这…这才过来的。”
来福踌躇着,言语更是像被砸乱了一般。
江枫晚看着来福的样子,想起竹桃口中的小琴,心中生出一计,向来福点了点头后,笑道:
“知晓了,退下去吧。”
“是…是。”
来福刚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又被江枫晚喊道:“等会儿,一会儿樱花糕就会做好了,你记得等会儿来院中吃,去吧。”
来福愣怔了半天,还是脾气火爆的竹桃想要打人的时候,才猛然回神,点了点头后,落荒而逃。
江枫晚看着来福逃跑的身影,弯了弯唇,潇洒不羁地坐在石凳上,懒散地喝着茶。
“小姐,你怎就还让这白眼狼来吃樱花糕呀?我不给!”
竹桃气呼呼地转过身,不愿理那不像小姐反倒像个少爷一般的小姐。
“哈哈哈哈哈,怎么,这就气到了?放心,这自然有我的法子。”
竹桃一听,瞬间来了精神,连忙转过身,一脸兴奋道:“什么什么?快说!”
江枫晚故作深沉地摇晃了一下脑袋,用那青葱指尖点了点竹桃的额头,语气欠欠道:“这你就别管了,做你的樱花糕去。”
竹桃被她戳得有点懵,听到此话,原本就有点婴儿肥的脸颊此时更是像一个河豚一般,“你你你!啊啊啊啊!小姐你好气人!哼!”
她气不过,一手抢过落梅刚摘完花瓣的小碟子,三步做两步走地快速跑开了。
“小姐,这……”
落梅看着竹桃跑开的背影,心有不忍地开口道。
她转过头看向江枫晚,却发现她拿着一支樱花枝在空中比划着什么,表情专注而认真。
落梅见此默默垂首,收拾着桌上的樱花花瓣和残枝,正欲离开之际,便听到江枫晚略带笑意的声音。
“落梅,你说瓮中捉鳖比较好,还是黄雀在后更好?”
落梅一愣,看向那一袭红衣的江枫晚,恰时微风卷下一朵朵红梅花瓣飘散,在纷乱当中,白纱在花瓣中与青丝飘动,而江枫晚那沉稳自在的笑容让她后来记了很久很久。
她不由得开口道,“瓮中捉鳖或许有被咬到的危险,而黄雀在后,倒像是渔翁得利,这个更为好。”
江枫晚点了点头,“与我想的一般无二,你先下去吧。”
“是。”
……
松竹间。
江清正正伏案书写着什么,笔走龙蛇之间,竟有几分颤抖。
“老爷,张姨娘来了。”
江清正眉头一皱,一双清明的眼里满是厌恶,“不…”见字还未说出口,娇滴滴又带着点点魅意的声音传来。
“老爷,我做了您爱吃的甜豆羹,您来尝尝如何?”
张菀提着一个小篮子,装扮精致地款款走来,一颦一笑间都是关怀。
“不了,我现在正是忙着公务,哪儿来的心来吃。”
江清正看也不看来人,仍然是处理桌案上的公文。
“哎呀,老爷,你处理事务也要休息的。听下人说你自下午回来后,就未曾饮食,这样将身体熬坏了该如何是好?”
张菀说着,就将小篮子放在不远处的木檀桌椅上,自顾自地盛了一碗后,将其小心地端到江清正面前。
还未放下,就听江清正忽然温声开口道:“你放在一旁吧,我等会儿喝。”
张菀一时不适应这江清正的态度变化,手微微抖了一下,洒在了桌上一些。
她眼瞳一颤,赶紧将青玉瓷碗放在一旁,正想拿自己的手帕去擦时,手背便被江清正轻轻拍了拍,安慰道:
“无妨,让下人小厮来就好,你坐在那儿吧。”
江清正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一处座椅,这让张菀不禁喜极而泣,若是往常,他定然会对她很冷漠,甚至会将她赶出去。
而这次竟然没有这般对她,甚至还对她这么温柔。
如此想着,一行清泪自眼角蜿蜒而下,竟让她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柔弱之美。
江清正看着张菀的样子,掩下心底的冷寒,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张菀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开心道:“许久未见老爷您这般对我了,太开心了。”
江清正点了点头,装作懊恼地摇了摇头,“是我最近公务繁忙,还要照顾抱恙的月娘,一时,唉,没顾得上你,让你受委屈了。”
“不不不,菀娘不委屈的,只要老爷想着我,就好了。”
她说着,又起身去端那碗甜豆羹放在江清正的桌案上,甜笑道:“老爷,趁着还热的,您就喝了吧,凉了口感就不好了。”
江清正看着面前的甜豆羹,反感地想要皱眉,于是咳了几声,装作无力道:“最近时节气候多变,一时身体有些不好,这甜腻的东西还是罢了。
唉,现在咱们这老骨头的,也不知道能扛多久,唉。这偌大的宰相府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