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樱点头。桂旭东看着叶淳光把家里的钥匙交给阮樱,心里啧啧赞叹,没想到自家大队长这么快就把人给拐家里去,手段太阴险,真不要脸。这姑娘看着这么单纯,哎哟,好担心被自家大队长给吃干抹净呢。两人走了。阮樱刚进村,二奶奶看到她就叫起来,“阮樱,你家都被砸了。赶紧回家看看吧。”啥?就阮家那个破烂样,还能被人砸?这得是多大的仇恨!阮樱快步往家里赶过去。阮家外头围满了村民,阮樱站在人群中间往阮家院子里看。
一只小麦色的大手拉着阮樱往后一扯,另一只手攥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捏。
咔嚓。
那人立刻跪在地上,脸都疼得变形了,鼻子眉毛都挤在一块儿,“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另一个二流子已经踢过来,叶淳光抬脚对准他的脚踢过去,两脚相逢勇者胜,那人只觉得自己的大腿小腿一起断了。
“饶命,英雄饶命啊,饶命。”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鼓掌,“这几个小混混早就应该收拾了。欺负人家姑娘,该。”
“这祈四狗一天到晚在街上溜达,见了小姑娘就调戏人家,早就该进局子。”
“这位英雄身手不错,鼓掌。”
另外两个小混混不敢上前,见形势不对头,分开看热闹的人群溜了。
叶淳光回头看阮樱,“没事吧?”
阮樱冷静地笑了笑,“没事。”
不过,她心里的崇拜都快飙升到200%了。
哎嘛,这男人战斗力爆表耶。
有人喊道:“公安来了,公安来了。”
阮樱心里一动,拉着叶淳光就跑。
叶淳光是军人,他不能因为打架这种事沾上污点。她可看过不少电视剧,军人犯了错就很难升迁,一点儿污点都可以被有心人利用。
叶淳光握住那只白嫩嫩的小手,心跳如雷,也不问阮樱为什么跑,只跟在她身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前跑。
跑吧,把心里的郁闷之气都跑干净。
两人拐入一个小胡同,两边都是低矮的平房,这才停下来。
阮樱是渔家女,身子底子好,跑下来气不喘脸不红,眼睛更亮了。满头秀发垂在胸前,衬托得她的肤色更加娇美。
叶淳光喉咙紧了紧,仿佛很渴,“为什么要跑?我们没错。”
阮樱伸手,叶淳光掏出来小本子和铅笔给她。阮樱写道:不能让你的军人历史被这种小混混玷污。
叶淳光冰冻的心似乎开了一丝缝隙。
她这么替自己着想?
阮樱往外探了探脑袋,“走吧,他们没追上来,我们去买东西。”
叶淳光和阮樱没有光顾小摊子,而是进了供销社。叶淳光选了碗碟、筷子、几个瓷勺、一个铁锅和一个瓦罐,还买了油盐酱醋、蜂蜜、白糖红糖,连盐罐子都买了,另外买了棉布和棉花,简直花钱如流水。
东西太多,叶淳光给供销社留下地址,让他们下午送过去。
出了供销社,叶淳光站定,“你明天准备好,我们来镇上扯结婚证。”
阮樱:“……”
怎么提前了?
叶淳光小麦色的脸红了一下,解释了句:“我可能会有任务。”
阮樱明白了。
不过,他什么都听不到,上头还会给他安排任务?这不科学。
叶淳光送阮樱回村,快到村口的时候,桂旭东骑着车子迎面赶来,给叶淳光看纸条:有任务。
阮樱从车上跳下来,疑惑地看着桂旭东,“他还受伤呢。”
桂旭东并不解释,“赶紧。”
叶淳光就看着阮樱,“下午供销社送东西过去,我可能回不去。你能不能……”
阮樱点头。
桂旭东看着叶淳光把家里的钥匙交给阮樱,心里啧啧赞叹,没想到自家大队长这么快就把人给拐家里去,手段太阴险,真不要脸。
这姑娘看着这么单纯,哎哟,好担心被自家大队长给吃干抹净呢。
两人走了。
阮樱刚进村,二奶奶看到她就叫起来,“阮樱,你家都被砸了。赶紧回家看看吧。”
啥?
就阮家那个破烂样,还能被人砸?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
阮樱快步往家里赶过去。
阮家外头围满了村民,阮樱站在人群中间往阮家院子里看。
阮三亩蹲在院子里使劲抽着旱烟,一张老脸上满是愁苦。阮胜来抱着脑袋蹲在鸡窝旁边,刘香兰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我就不该嫁过来,嫁到你老阮家没享过一天福,天天就这些事闹来闹去,离婚。阮三亩,我要跟你离婚,离婚---”
旁边的一个妇女笑着说:“阮胜来被刘香兰宠得不像话,这下好了,家又被砸了。”
另一个人也笑:“赌博能是好玩的?根本控制不了。这个家算是完了。听说他们还想娶儿媳妇。我看谁嫁过来谁倒霉。”
“这下好了,听说阮胜来赌钱欠人家500多块,债主把他家都砸了,还抢走了200块。那200块钱可是阮樱的彩礼啊。”
“阮三亩就会卖女儿,阮樱这孩子苦啊。”
阮樱明白了,阮胜来好赌,一开始是几块几块钱的赌,后来就是十块十块的赌。家里的收入都被他拿去赌了。
阮樱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和阮家脱离关系的纸条,心里一阵舒坦。
还是tຊ自己有自知之明。
刘香兰哭了一会儿,看到阮樱站在人群里看热闹,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阿樱,咱们家被砸了,铁锅都被砸了个洞。你赶紧再去海里捡个贝壳,找个珠子拿去卖。”
所有人都看向阮樱。
阮胜来脸上被打得一片青紫,“阿樱,哥哥求你,再去海里找一找,看能不能再找个贝壳卖。”
阮荷也从屋子里蹿出来,“姐,家里的钱都被那群人抢走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阮樱淡漠的笑了笑,“你们阮家被打砸,和我有什么关系?找错人了吧!”
阮荷眼睛一红,好似要哭出来,可怜兮兮地看着阮樱,“姐姐,家里生你养你,你怎么能说这话?大家都是一家人。”
看热闹的村民们已经挤进来,“阮樱,你这做得可不对。”
“他们对你再怎么不好,也是你的生身父母。家里遭了难,你作为女儿,应该帮一帮。不就下海找点儿鱼获吗。”
“就是,平时看着也挺孝顺,怎么这一次,就这么不上道呢?白瞎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阮樱冷笑一声,这世上就是不缺那些不明真相还胡乱评论的人。
她大声说:“各位叔叔婶婶,今天大家都在,借着这个机会,我说个事。”
“我爸妈逼着我嫁给一个聋子。我不同意,他们就往死里打我。你们看。”
她“刷”地撸开两条衣袖,露出来被打得青紫的胳膊。
白嫩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
阮樱弯下腰,把衣领往下压,脖子上的青紫更多。
村民们一阵惊呼,都吃惊地看着阮三亩两口子。
“刘香兰,你疯了吧,把自家闺女往死里打?”
“可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妈?你是她亲妈吗?”
“阮三亩,你这当爹的,咋这么狠心?人家疼女儿还来不及,你们倒好,往死里打。”
刘香兰和阮三亩同时缩了缩脑袋。
阮樱高声说道:“我身上的伤比这还要严重。他们还饿我,不给我东西吃。人家男方给了200块彩礼,他们一分都没给我,就这样把我给卖了。”
“昨天我下海找到一粒珍珠,他们拿去卖了250块,我一分也没有。他们为了拿到这笔钱,还给我签了协议,你们看看。”
阮樱打开那张纸条,让村民们看了一眼。
有人读了出来:珍珠收到,从此阮樱和阮家毫无关系。
下面是阮三亩等四人的签字。
众位村民都吸了一口冷气。
“阮三亩,平时你们欺负阿樱也就算了。逼婚这件事做得太不地道。都啥年代了,还拿女儿换钱。”
“解放前卖女儿,到现在还卖女儿。呸。”
“拿女儿填儿子,不要脸。”
“自己没本事挣钱,儿子赌博,现在连女儿采珠的钱也要昧下。我可没见过这样当父母的。”
阮三亩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两眼恶毒地盯着阮樱,恨不得撕了她。
阮樱才不怕,“我在这个家拼命干活,却吃不饱穿不暖。各位叔叔婶婶,这你们是知道的。”
“我忍了19年,现在我决定不忍了。”
“这样的父母,配不上我阮樱。”
“从今天起,我和阮家没有任何关系。”
她拿回纸条,扭身进了厢房。
厢房内凌乱不堪,叶淳光送来的那个小包袱不见了。
刘香兰轰走村民,随后进了厢房,“你不是和阮家没有关系了吗?你还有脸赖在这儿?你滚,立刻给老娘滚出去。这个家罩不住你。滚---”
阮樱看着刘香兰面目狰狞的脸,这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这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吗?
她上一世就有这个疑虑,现在这个疑虑更重了。
她问:“我的包袱呢?”
阮荷依着门框,“什么包袱?你可别污蔑人?你怎么还不走?赶紧滚蛋。”
刘香兰靠在门框上,无聊地弹了弹指甲。她倒要看看,阮樱没有一分钱,能去哪儿?睡桥洞吗?
到时候还不得乖乖回来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