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端上桌,另外两个人女生开始拿出手机疯狂拍照,钱五梅却沉闷的坐着无动于衷。高瑞轩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叉打量她:“这是丢多久了,丢的地点和对方说辞能对上吗?对不上肯定有问题啊。”高云放下手机说:“快小半年了吧,去年十一月的事?我记得那会在宿舍也找了很久,她自己也记不得丢哪了,姓许的就说在咖啡店找到的,这明明就是在扯啊,我们一次也没去过她那个咖啡店。”高瑞轩真觉得越问越有意思,他甚至都很想直接告诉端坐在那的钱五梅:“妹子,你真的很有问题啊。”
“那是他吧?”杨生动还试图往后看,内心想的却是温树林是不是也回来了。
许节林拉着他下手扶电梯,像逃跑一样:“是不是都跟我都没关系了。”
杨生动心绪有些烦闷,他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犹豫半晌打了一个句号,半天还是没有发过去。
许节林走得有点急,进了地铁还有些微微喘气,收起手机的杨生动终于发现她的异常,他坐下看对面玻璃窗上的倒影:“怎么?成朱砂痣了?”
许节林自嘲的笑:“什么朱砂痣,只是结束得不太愉快,觉得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很清醒,有时候我又希望你糊涂一点,”杨生动说:“你们之间的问题并没有那么大,或许是你杞人忧天了。”
许节林摇头:“我跟他的成长环境不一样,三观就会不一样,我和他去见过他的朋友,那天见到的听到的都是我从来不知道的,久而久之,就会没什么话题,所以还是现实一点好。”
“你这样说显得好渣,好像学长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许节林还是摇头:“学长是我最合适的选择,我也是他最合适的选择,但是这种选择对我来说并不是必须的,只是……我就是隐隐感觉他在身边就刚刚好。”
杨生动笑了下没说话,而坐车上的薛惊鸿,看到那个逃跑的背影却有些说不上来的烦闷,他又掏出微信翻出她的电话,想了下扔到一边报了常青街的导航地址。
日暮西山,晚高峰已经开始,路上堵成铁桶,致使他心情更是糟糕。
他对她始终有不理解在,为什么她对自己可以做到轻飘飘说结束就结束,但自己就不可以,去国外之前每次想到她就觉得心里堵,以为去国外会好一点,为了让自己忘掉这种烦闷,他也加入高瑞轩花天酒地的生活,不过两天他就坚持不下去,这比之前在樟楠耗费日子更让他觉得焦躁。
已经印在骨子里的自律让他不喜欢这种一直放空自己的状态。
他选了很多课,想要在忙碌的生活里去消除迷茫,于是成为了国外二代圈子里的奇葩。
而那种迷茫在刚才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瞬间消散了不少。
他想起得知二哥跟嫂子私奔到加拿大时他的不屑,现在只能自嘲发问,或许他家的基因不仅在看脸这一点。
他是真的很想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方向盘,他觉得不能用之前那种小学生谈恋爱的方法了。
车子开始慢慢移动,他忽然打了方向盘偏离原来的轨道,导航里不停提醒:“你已偏离路线,正在为你重新规划。”
他将原本的导航撤销,报了新的。
高瑞轩在门口接他:“这么久不回消息,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薛惊鸿问,今天的局是高瑞轩攒的,约了许节林的室友。
高瑞轩掏出手机给他看,一边说:“你要冷静啊。”
手机里镜头乱晃,偶有几声女音底笑和争执,在争执中薛惊鸿似乎听到了许节林的声音。
镜头终于摆正,这是一个从上往下打的镜头,视频里许节林一把上前抓住了一个女生的头发拉到她肩膀的位置,动作干脆利落,然后她很生气的说:“别发病扯我。”
有人过来打断,她很快推了女生一把放开,捡起一个褐色的本子,然后把地上掉落的东西放到自己包里,蹲在tຊ地上的女生举着一个东西问是不是许节林偷的,许节林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奇怪的问:“这是你的?”
之后蹲着的女生起身去拉她的头发,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薛惊鸿却因为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许节林而觉得有意思,他将手机拿过来滑倒刚才的位置看那个女生手里拿的东西,一边问:“这几个人怎么说的?”
“如你所见,就说许节林偷了她东西,然后打了一架,还报警去了派出所。”
“结果了?怎么处理的?”
“问了啊,一个支支吾吾的,另外两个倒是忿忿不平。”
薛惊鸿点了几下手机,将视频转到自己的微信上:“那我就不进去了,你去帮我问结果是怎么处理的,问清楚我感谢你。”
高瑞轩美美笑了一下:“我最喜欢干这种事。”
他收了自己的手机进去,火速带着这三个妹子从bar离开去餐厅要了间安静的包房,Pad扔到三个妹子面前随她们点,一边问:“那你们那事就那么算了?要不要我帮你们打点一下,不能白被欺负啊。”
张云听见高瑞轩这么眼睛弯成一条线:“真的可以吗?”接着她满脸期待的望向钱五梅,实际上那事她自认为她们做得足够天衣无缝,有物证,有视频,当事人钱五梅本来也气势汹汹,有誓不罢休的意思,可不过才过了一晚上钱五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这事绝口不提。
“当然了,要钱要拘留要道歉都可以啊,不能让你们受委屈。”高瑞轩大剌剌的坐在位置上。
这三个人不清楚高瑞轩的具体背景,但是知道薛惊鸿,她们就读的樟楠只是薛惊鸿家集团下的一部分教育产业,那么能和薛惊鸿做朋友的高瑞轩条件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高妍碰了碰钱五梅:“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她就是偷了你的东西啊。”
“偷的什么啊?视频里也看不清。”高瑞轩问。
张云插嘴说:“戒指啊,纯金请人定做的,手工费都不便宜了。”
“那可够得上刑事处罚了啊。”高瑞轩说:“这可以追究啊。”
“难道真的是你丢了?”高妍回忆当时:“那个叫程放的你认识?你明明之前就说丢了很久都找不到,结果他倒是记得清楚还说什么你托他找过,他蒙你的吧,你好好想想,别被他耍了。”
菜端上桌,另外两个人女生开始拿出手机疯狂拍照,钱五梅却沉闷的坐着无动于衷。
高瑞轩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叉打量她:“这是丢多久了,丢的地点和对方说辞能对上吗?对不上肯定有问题啊。”
高云放下手机说:“快小半年了吧,去年十一月的事?我记得那会在宿舍也找了很久,她自己也记不得丢哪了,姓许的就说在咖啡店找到的,这明明就是在扯啊,我们一次也没去过她那个咖啡店。”
高瑞轩真觉得越问越有意思,他甚至都很想直接告诉端坐在那的钱五梅:“妹子,你真的很有问题啊。”
张云又说:“那个叫程放的也说在咖啡店找到的,还说之前五梅拜托过他,真的假的,你怎么认识他的?”
话题又绕了回去,众人将目光投向钱五梅,等待她作答,高妍拉了她一下她从恍然中反应过来,张云重复刚才的提问:“你怎么认识那个程放的?之前也没听你说过啊。”
钱五梅看了看高瑞轩又看了看好友,侧脸用口型说:“炮友。”
高瑞轩简直都要笑出来了,但面上还是面不改色的,眼神落到钱五梅身上,彷佛说:“啊啊,我很懂啊,成年人大家都有点需求很正常了吧。”
另外两个室友也很快从愣神中反应过来,高妍问:“所以真的是你自己丢的?”
钱五梅抓了抓头发:“可能是吧,我也记不清了,到了派出所见着那人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这么回事。”
“可那天看他对姓许的那么关照那两人关系不一般啊,”张云说,想到什么她突然笑了:“哇,许节林成了冤大头,挑了你不要的吃。”
说完三个女生笑成一团,高瑞轩将录音发给薛惊鸿,打字发:“你前女友成了冤大头,你成了冤大头的冤大头。”
而此刻的薛惊鸿站在微暖的晚风里听完了整段录音,看着玻璃墙内坐着的许节林和程放笑了一下。
许节林这冤大头当得真好,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