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的视线落向一旁的针线篮上。那是当初我无聊时,问织女要来的。天界寂寥,我没了修为,只能做一些凡间女子所做的事。玄樾凌曾讽刺我:“你三位姐姐,一位为救天地而亡,一位镇守蛮荒,一位统领东海,只有你玩弄针线。”我的喉咙尽是酸涩。玄樾凌的目光停留在针线篮上,竟鬼使神差,掀开了上面的绢布。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缩!就看到,绢布下竟然是一双绣了一半的虎头婴儿鞋!
天幕殿内一派死寂。
玄樾凌不由蹙眉。
他轻轻一挥手,殿内瞬间亮了起来。
也是此时,他才看到了正殿放着的几盆天山兰花枯败不已……
“本君这才离开五百年,这兰花,就被养死了。”
玄樾凌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枯败的兰花直接成了齑粉。
“真是什么事都做不好。”
我站在一旁,苦笑。
这兰花已经生长了万年,都没有死,最近枯死。
玄樾凌不想想为什么会枯败,只会怪我把花养死!
我不知道,此刻他想的是。
当初若不是四海龙王陨灭,看我可怜,他根本不会娶我!
“敖汐雾。”玄樾凌冷声唤道。
殿内却无人回应。
只有九重天的雨声不绝于耳。
玄樾凌眼底再次闪过不耐,他去往内殿。
可是内殿里,也是空空荡荡。
玄樾凌掐了个诀,给我传音。
“敖汐雾,你现在何处?”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玄樾凌依旧没有收到我的回音。
他眼中的不耐烦已经到了极点,看着窗外雨幕,重新掐诀。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本君要娶九幽的事了?”
“此事已成定局,你躲着不见也没用。”
停了片刻,玄樾凌又道:“敖汐雾,这是我欠九幽的。”
传音最后也是石沉海中。
我此刻就站在他的身边,羽睫微颤:“玄樾凌,难道你就不欠我吗?”
万年前的一次诸神之战,玄樾凌受了伤,神魄有损。
掉入了天河弱水之中。
为了救他,我甘愿放弃万年修为,化身原形跳入弱水之中,把他救起。
从那以后,我从所向披靡的东海四公主,变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小仙。
我的父王为天下献祭,飞灰湮灭前,曾不舍的拉着我的手说:“爹爹的四丫一身修为散尽,往后可怎么办啊?”
当时我为了让父王安心离开,安慰他说。
“爹爹,你别担心四丫,四丫还有战神,还有三个姐姐,还有娘亲啊……”
父王却始终不能闭上双眼,最后还是天帝出手,他才不甘心的发出一声龙啸,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那时候父王的担忧,万年后,真实发生了。
五百年前,玄樾凌出征后不久。
我就因为没有修为,轻易就被魔尊冥霁寒掳走了,变成了魔族的玩物。
受尽了魔尊与那些妖物的凌辱而死……
……
万年来,我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不给玄樾凌回音。
玄樾凌的耐心一点点被消耗殆尽。
他不再给我传音,回到了两人的寝宫。
刚踏入,他一眼就看到了书案上放着的一个被雕琢过的涧流霜珠。
这是我用仙术和一缕神魂幻化出来的法器,被我雕琢成了我和玄樾凌成亲时的模样。
犹记得当时,我说:“樾凌,往后你看到涧流霜珠就会想起我。”
本来这霜珠千万年都不会融化,可今日,却在开始融化。
本就心烦的玄樾凌,看到霜珠落下的水滴后,眉头紧锁。
“除了添麻烦,真不知她还会做什么。”他施法想恢复,但霜珠依旧毫无变化。
玄樾凌薄唇紧抿,不再管它。
一旁的我知道,霜珠与我血脉相连。
现下我仙体已散,七日之后,霜珠也只会化成一滩死水。
我眼中都是空洞,喃喃道:“放心吧,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烦心了。”
玄樾凌听不到我的声音,正准备安寝。
忽然他的视线落向一旁的针线篮上。
那是当初我无聊时,问织女要来的。
天界寂寥,我没了修为,只能做一些凡间女子所做的事。
玄樾凌曾讽刺我:“你三位姐姐,一位为救天地而亡,一位镇守蛮荒,一位统领东海,只有你玩弄针线。”
我的喉咙尽是酸涩。
玄樾凌的目光停留在针线篮上,竟鬼使神差,掀开了上面的绢布。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缩!
就看到,绢布下竟然是一双绣了一半的虎头婴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