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记忆中的他听不见,径直离开了墓地。“快停下啊!”宋淮景拦在记忆里的自己面前,可无济于事。记忆里的他,径直穿过了宋淮景的身影,往前走,没回头。宋淮景心在滴血,恨不得取而代之,却没有任何办法,一如当初的柳清秋。这一刻,宋淮景才真正感同身受。他终于明白清秋当时是什么处境了。绝望,窒息,生不如死。她的爱就是这样一点点枯萎凋零,化成一抷泥土,隐入大地,无处寻踪。他自己都恨透了自己。
贬谪到岭南的半个月后,宋淮景又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跟之前的都要不同。
他梦到了柳清秋死后的所经历的一切。
宋淮景依旧还是宋淮景,可是,他只能被困在自己身体里,无法操纵改变自己过去的一言一行。
当温茹玉出现时,他看到了她身体里同为一抹幽魂的柳清秋。
他曾听柳清秋说过,却远不如亲眼所见所闻来的震撼。
柳清秋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温茹玉这个凶手当做盟友,感激动容。
他扶住佯装虚弱的温茹玉时,她又是如何崩溃,想要将他们分开,却无能为力。
最终只化作一声呢喃:“倒不如让我死去时就消散了干净。”
听到这句话的霎那间,宋淮景好似被万蚁噬心,痛得快要窒息。
再后来,他又看着柳清秋被困在墓前,声嘶力竭地喊着。
“你回来!宋淮景!”
凄厉的声音振聋发聩,回荡在墓地,久久未散去。
他能听到、能看到。
可记忆中的他听不见,径直离开了墓地。
“快停下啊!”
宋淮景拦在记忆里的自己面前,可无济于事。
记忆里的他,径直穿过了宋淮景的身影,往前走,没回头。
宋淮景心在滴血,恨不得取而代之,却没有任何办法,一如当初的柳清秋。
这一刻,宋淮景才真正感同身受。
他终于明白清秋当时是什么处境了。
绝望,窒息,生不如死。
她的爱就是这样一点点枯萎凋零,化成一抷泥土,隐入大地,无处寻踪。
他自己都恨透了自己。
眼前的画面突然全部消失,他以为梦境要消失了,可他没有醒。
有人走到他跟前,宋淮景抬头,竟看到了自己!
明明也没比他如今年长多少,鬓边却有了银丝。
他眼底带着嘲弄的笑意:“现在你明白了吗?”
“你是如何葬送她的真心的。”
他明白了。
岭南到处都是荒地,宋淮景便亲自带人开垦,又引进种植谷物之术。
百姓有了地,能够自给自足,日子也好过了。
这片荒芜的土地,重新迸发出生机。
宋父惊奇他突然又振作起来了。
但总归是件好事,他拍了拍宋淮景的肩膀:“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回去。”
柳清秋的婚期将近,宋淮景望着远方,久久出神。
宋父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旁:“你又在想清秋?”
他侧头看向宋父,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显。
宋父也知道他连日所做的努力是为了什么,叹息一声。
“想就回去看一眼吧。”
宋淮景后来又立了功,皇帝特许他回到京城。
又或许皇帝本就是极喜爱他的,只是借着这个由头把他叫了回去。
他走的时候,那名接引他的官员早已不是当初的散漫之色,郑重地朝他鞠了一躬:“多谢您,为岭南带来一丝希望。”
百姓听说他要回京城,也纷纷来为他饯别。
他顾不上留恋,马不停蹄赶回京城。
再不快一点,就要赶不上了。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京城,宋淮景心绪万千。
他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