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所问也是万博安想要知道的,因此也看向杨泰。杨泰一愣,自己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要是其他人,自己大可以胡编乱造一番,但是眼前这些人可以说是站在了武朝学问的制高点,想要糊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怎么不方便说?”见杨泰迟疑,万博安问道。“抱歉,家师名讳我也不知道,只是老师自称逍遥子,喜欢游历,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拜在他门下,去岁一别,老师说要去极北之地看下,只是至今没有消息。”杨泰说到此处声音有些沉重,似乎心情很烦闷,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地开始调试颜料。
宋远山在宵禁前来了这里一趟,和杨泰和宋初雪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看得出来宋远山对宋初雪很是关心。
这两天,杨泰和宋初雪依然早出晚归,在烟雨亭旁作画,兴是运气不错,这两天总共挣了十三两银子。
今日还不等杨泰出门,万不疑便寻了过来,说是有一位长辈想要请杨泰去作画。
“万兄,不知道是你家中哪位长辈?”杨泰询问道。
“我一远房姑姑,前日来到家中做客,看到你为祖父画的像很是喜欢,便想着让你也为她画一幅,不知杨兄今日有时间没?”
既然是万不疑亲自登门来请,杨泰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杨泰便带着颜料画笔工具等随万不疑一起坐马车前往万家。
“杨兄,三日后的燕山诗会,你去参加吗?”
去万家的路上,万不疑问道。
“不参加,不过到时候会去看看热闹,万兄应该是要参加的吧?”杨泰回答道。
“我也不参加,不过也会去看热闹的。”
万不疑竟然不参加,这倒是出乎意料。
“我还以为你会参加呢,我还想着到时候和雪儿去给你加油打气呢!”
万不疑闻言一叹:“本来是想参加的,只是这场诗会的味道已经变了,我父亲告诫我不要去参加。”
听万不疑这么一说,杨泰很是好奇,不就是一场诗会吗?难道里面还有什么猫腻?
似乎是看出杨泰心中不解,万不疑接着说道:“你可知燕山诗会和别的地方有何不一样?”
“不知道,不都是诗会吗?难道还有什么不同?”
杨泰别说燕山诗会了,其它诗会也没有参加过,自然不知道。
“参加九月九燕山诗会的人都是名门望族家的子弟,平民百姓,寒门子弟是没资格去参加的。”
“诗会不就是看看景,聊聊天,没事的时候吟诵两首诗,附庸风雅罢了,怎么还有门槛?着实无趣。”杨泰本来就对这古代的诗会不感兴趣,现在听万不疑这么一说,更加没有兴趣了。
“确实无趣,不过这次不一样了。”
“哦?有什么不一样?”杨泰好奇道。
“这次诗会寒门子弟亦可参加,并且要是有真才实学,便能有机会获得举荐的资格,从而一展抱负,入朝为官。”
这事原先宋初雪已经和杨泰说起过,不过现在从万不疑口中听到的又不一样,这场诗会看来政治意义大于诗会本身啊!
怪不得万松竹不让万不疑参加。
不多时,马车便停到了万家大门前,两人也没有再聊诗会的事情。
万不疑带着杨泰穿过一片竹林小道,来到万博安居住的草庐。
一名婢女进去通报后,两人才走进草庐之中。
杨泰见到万博安身边坐着一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万松竹陪坐在一旁,见到万不疑和杨泰进来,几人便停止了交谈,然后视线先是落在了万不疑身上,接着便移到杨泰身上。
杨泰跟着万不疑向三人行礼问好。
“姑姑,这位便是杨画师。”万不疑向那妇人介绍道。
“杨画师果然很是年轻,能在你这般年岁便能有如此精妙绝伦的画功,看来我武朝将来又要多一位画圣了。”
武朝现在仅有一名画圣,便是吴远胜,此人一辈子痴迷于画,尤其是擅长山水画,常年游历在外,寄情于山水之间。
“多谢夸赞,晚辈不敢当,我只是钟爱于人物画,和吴画圣相差甚远。”
见杨泰不卑不亢,那美妇人心中对杨泰更是高看一眼,“你和不疑年岁相近,便也和他一样称呼我一声姑姑吧,我便称呼你杨泰,这次请你来,便是想让你为我也画上一幅,不知你可愿意?”
“能够为姑姑画像,是我的福分!”
这次宋初雪没有来,因此万不疑便在一旁帮杨泰摆放画架,准备物品。
“杨泰,等下需要我做什么吗?”美妇人见杨泰准备的差不多了,便问道。
“姑姑只需要端坐在上面便好,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杨泰回答道。
闻言,那美妇人便端坐好,万博安和万松竹则是走到杨泰身后,看他作画。
画人先画骨,杨泰现在对人物素描的掌握可以说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上次万博安没有亲眼看到杨泰画画的过程,很是遗憾,不过这次可以好好观摩一番了。
人物画,难的是掌握人物的神韵,没了神韵,即使画得外表再像,也缺少了灵魂。
杨泰的人物画之所以高明,便是杨泰能够将人物的神韵也完美的融合进去。
万博安在一旁看得如痴如醉,杨泰的画法落笔的位置,都和万博安原先所知道的不同,因此万博安很是好奇杨泰师从何处?
“好了,姑姑可以先来看看,我先调色,等下为姑姑上色。”杨泰收笔,看着自己的画作很是满意。
美妇人走下来,看到杨泰为自己画的像很是满意,“当真是犹如照镜一般,不知杨泰你师从何处?如此年纪便能够有这么高的画技,想来你的师父应该也是某位大家吧?只是为何我不知道武朝还有这样的人物?”
美妇人所问也是万博安想要知道的,因此也看向杨泰。
杨泰一愣,自己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要是其他人,自己大可以胡编乱造一番,但是眼前这些人可以说是站在了武朝学问的制高点,想要糊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怎么不方便说?”见杨泰迟疑,万博安问道。
“抱歉,家师名讳我也不知道,只是老师自称逍遥子,喜欢游历,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拜在他门下,去岁一别,老师说要去极北之地看下,只是至今没有消息。”
杨泰说到此处声音有些沉重,似乎心情很烦闷,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地开始调试颜料。
看到杨泰如此挂念自己的老师,几人也不忍心在追问逍遥子是何人了。
杨泰的画自然是很受美妇人的喜欢,尤其是上了色之后,美妇人仿佛从画中走下来一般。
画已经完成,杨泰也借口有事要离开,临走之前,美妇人挥手让一旁的婢女奉上了画资。
只见一个圆形托盘上蒙着一块红绸布,杨泰没有去看有多少,也没有推诿,向美妇人道谢一番后离开了。
望着杨泰和万不疑离去,美妇人收回目光,对一旁的万博安说道:“老师,你听过逍遥子这个人吗?”
“没有,不过天下之大,总有一些不喜欢出世的大家!”万博安回答道。
“也是,万大学士,三日后的燕山诗会,就拜托给你了,皇上对此事很是关心,届时万不可寒了寒门子弟的心!”
“请皇后放心,臣定不会辜负皇上的圣恩!”
万松竹躬身行礼回答道。
原来这个美妇人竟然是当朝皇后,要是杨泰知道此人的身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