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知,周鹤安是我父亲的学生,自小住在我家。谢长宴显然是觉得,我与他之间有私情。周鹤安是个守礼的端方君子,蹙眉欲解释:“你胡说什么,我与司遥之间并无……”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谢长宴打断:“无妨,此事本也与我无关。”他语气随意,看起来的确是毫不在意。“若要复审,周大人请便,我会跟圣上如实禀告。”谢长宴看向我,语气冰冷:“我也会时刻盯着大理寺,不让有罪之人脱罪!”我看着他淡漠的眼神,只觉得唇舌间苦涩弥漫。
我猛然一怔。
这句话像是一束光,将我心中漆黑的前路照亮。
原来还有人肯为我爹说话,他相信爹是清白的!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挪到牢门口,正好对上那人清朗的面容。
我顿住一怔,喃喃出声:“周大哥?”
来人竟是爹曾经的学生周鹤安!
同时,周鹤安也看了过来,视线交错时,他眼里流露一丝愤怒和痛意。
“谢长宴,你怎敢擅自动用私刑!”
谢长宴嗓音仍旧浅淡:“圣上有令,让我尽全力将顾家人捉拿归案。”
“周少卿若是不服,尽可以去圣上面前问个究竟!”
话中凉意,如一盆冷水般,兜头浇在我身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有谁不要命地敢质疑圣意呢?
这一刻,一股绝望在我心头盘旋。
难道顾家就真再无翻案的可能了吗?
寒风凛冽中,我不自觉冷得发起了抖。
周鹤安闻言,不由一噎。
他沉沉开口:“按照律例,大理寺有监刑之职,顾家女理应由本官带去大理寺复审。”
谢长宴突然看我一眼,而后冷嗤一声:“周少卿昨日刚升任大理寺少卿,今日便迫不及待来为青梅撑腰,果真是情深义重。”
众人皆知,周鹤安是我父亲的学生,自小住在我家。
谢长宴显然是觉得,我与他之间有私情。
周鹤安是个守礼的端方君子,蹙眉欲解释:“你胡说什么,我与司遥之间并无……”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谢长宴打断:“无妨,此事本也与我无关。”
他语气随意,看起来的确是毫不在意。
“若要复审,周大人请便,我会跟圣上如实禀告。”
谢长宴看向我,语气冰冷:“我也会时刻盯着大理寺,不让有罪之人脱罪!”
我看着他淡漠的眼神,只觉得唇舌间苦涩弥漫。
及至大理寺,周鹤安以单独审问为由,屏退了狱卒。
这才开口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才让……”
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愧疚,轻轻摇头。
“周大哥,你这种时候还肯帮顾家一把,我只会心存感激。”
说着,我又张了张嘴:“周大哥,你说你有证据,我可否看看?”
“自然可以。”
周鹤安一扬手,便有人呈上来一样东西。
只一眼,我心下便是一颤。
这跟我在江府寻到的账本怎么如此相似?
周鹤安看着我肿胀的手指,拿起账本坐在我面前一页页翻开。
随着他的翻动,我心下也逐渐安定下来。
“这账本,我也看过,可……最后却被谢长宴扔进了水里。”
周鹤安一怔,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
“我也没想到,他会如此铁了心认定顾家有罪,对你如此心狠。”
“说起来……自从有一日,江如茉去过谢家后,谢长宴便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有坊间传闻,他是被江如茉下了毒。”
听到这,我不禁有些怔愣:“毒?”
什么样的毒,能让他将我们之间的过往和情分,都忘得一干二净?
周鹤安点点头,补充道:“听说这种毒极为阴邪,只有挚爱之人的血可解。”
我摇了摇头:“罢了,我与谢长宴……再无可能。”
说着,我看着账本,缓缓开口:“周大哥,这证据,不可递交圣上。”
周鹤安一愣:“为何?”
我抿唇,却说不出理由。
周鹤安虽是大理寺少卿,却也不能越级。
若要他为父亲翻案,这是在拿他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在搏!
可我不一样,我……没有退路。
我垂眸,掩下所有情绪,低低开口:“周大哥,我才是顾家人。”
“这件事,由我去做更好。”
周鹤安还想说些什么,却听门外脚步声匆忙逼近。
“大人,圣上有旨,顾家人罪证确凿,明日午门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