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瑛掀开盖头,含泪嫣然一笑:“小和尚,今天穿着嫁衣的我……美吗?”她一笑,连一旁盛开的牡丹都瞬间黯然失色。谢无衍笑着笑着就哭了,第一次直面了他的心:“美,今日的瑶瑛很美。”这一世,他是弃婴小僧,她是尚书府多病秾丽的娇弱牡丹,没有佛子亦没有破元阳。谢无衍和李瑶瑛,注定此生无缘。等他挥兵北下直捣蛮夷时,李瑶瑛已成了敌军人人可欺辱的军妓。她被人凌辱玩弄,从他们口中得知军情。又透过暗桩传给大宋。李瑶瑛趴在草堆里,苟延残喘:“小和尚,我就知道你会来……”
万籁俱静中。
有一小片银白色的雪屑沿着伞檐落入了谢无衍的眼睛里,他闭上眼睛缓了缓。
“多谢施主提醒。”
转身离去,素白僧袍和大雪交融。
顷刻就不见了踪影。
李瑶瑛在他的身后摇着头,嘴里喃喃:“这个小和尚……”
她自小体弱,凛冽的寒风混着雪吹得她直咳嗽,不一会就咳红了脸。
谢无衍走在茫茫雪海中,看着前方似乎不知归途。
天下大乱,四海哗然一片。
凌云寺外堵满了百姓,他们祈求着神佛为他们换一个和平的朝代,香火鼎盛。
可神佛的金身塑像,都被人抠得一干二净。
神佛自保都尚且艰难,如何能够聆听并保佑百姓的祈求?
抠来的金身无法换得一丝粮食。
乱世之中人命轻贱,在贵人眼中还不如腰间衣裳值钱。
百姓之间,易子而食,病逝的人成了集市上可贩卖的四脚猪,便宜实惠。
民生疾苦中,蛮夷的铁骑踏入了大宋的疆土。
逐渐深入,直逼京城。
谢无衍站在烽火下,猩红了双眼,拿起长剑想要上战场。
李瑶瑛却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摇头:“小和尚,敌不过的……”
“女施主,家国沦陷,贫僧不愿做亡国奴。”
他坚定地说着,夺过了她手中的长剑,上了战场。
无尽的血泪之中,百官才肯低头见苍生,明白了民生疾苦,家国动荡。
顷刻间,他们的血性似乎被唤醒,开始奋力反击。
一时,两军僵持不下。
敌军派使者判休战,使者站在金銮殿上,面上满是不屑:“想要休战,需要一位公主前往我朝和亲,否则……”
使者气焰嚣张,丝毫没有把大宋放在眼里。
但天下皆知,宋帝无女只有子。
一时,宫中贵女人人自危,生怕被封为公主,嫁给蛮夷。
成为人人可欺的万物。
李瑶瑛身形单薄,顶着风雪前往了金銮殿,自请和亲,愿意作为大宋的眼线。
唯一要求就是要谢无衍送她去和亲。
那日,她嫁衣灼灼,秾丽稠艳的脸像是红莲,在他心尖燃烧。
李瑶瑛掀开盖头,含泪嫣然一笑:“小和尚,今天穿着嫁衣的我……美吗?”
她一笑,连一旁盛开的牡丹都瞬间黯然失色。
谢无衍笑着笑着就哭了,第一次直面了他的心:“美,今日的瑶瑛很美。”
这一世,他是弃婴小僧,她是尚书府多病秾丽的娇弱牡丹,没有佛子亦没有破元阳。
谢无衍和李瑶瑛,注定此生无缘。
等他挥兵北下直捣蛮夷时,李瑶瑛已成了敌军人人可欺辱的军妓。
她被人凌辱玩弄,从他们口中得知军情。
又透过暗桩传给大宋。
李瑶瑛趴在草堆里,苟延残喘:“小和尚,我就知道你会来……”
“还好,我等到你了。”
谢无衍猩红了双眼,上前将破碎的她小心翼翼的抱去:“瑶瑛,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你撑住……”
大滴大滴地泪砸到了她的身上。
李瑶瑛气若游丝地说着:“小和尚,我们来世见。日后,愿你守住自己的心,端坐莲台,眼中看见众生。”
……
大宋胜,一统天下。
而谢无衍永远地失去了他挚爱的小姑娘。
李瑶瑛死在大宋四十年的春天,临死前她只有一个心愿——来世再逢谢无衍。
愿他受佛祖眷顾,成为高僧,不染纤尘。
李瑶瑛的那句:“谢无衍,我心悦于你。”从未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