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起身去关窗,只可惜跪得太久膝盖酸软,一时间蓄积不了力气,失败好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忽而一道闪电划进来,眼前强光一闪,温幼慈不自觉后退两步,再次跌倒在地,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再度挥霍一空。有些喘不上气,心口狂跳,双手发颤......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极其糟糕,温幼慈十分厌恶却没有任何办法。“好冷......”“好冷......”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听见她的呼救,一切都消弭在风雨中。
温幼慈已经用光最后一丝力气,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嘴唇被咬出了血。
她要坚持不住了。
傅景年只是以为她忍受不了旁人的议论:“魏明,处理一下。”
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魏明闻言忙上前:“温小姐,请。”
这都什么事儿啊?他都准备好今晚过后改口叫“太太”了,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真是好大一盆狗血!
对外称身体不适,温幼慈被带离宴会厅。
双脚踏出大厅门那一刻,她膝盖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魏明吓了一跳:“温小姐......”
拒绝他的搀扶,从被打湿的红毯爬起来,温幼慈随即又踉跄两下,看得魏明心惊胆战。
回头看了眼身后。
一扇门隔不住里面的欢声笑语。
她身上的礼服湿了一大片,七位数瞬间成为泡沫,看得魏明不由心疼。
“我是不是又把事情搞砸了?”
“又”?
魏明不敢说话。
好像,似乎,貌似是搞砸了。
她失神般喃喃自语:“没关系,没关系......”
自我安慰般的呢喃消散在暴雨声中。
魏明提醒她:“我们该走了温小姐。”
……
而被不明不白扔出去的时晚在试图重新进入傅宅无果后拨通了傅贺行的电话。
“喂?你是不是在宴会厅?”
傅贺行躲在花房:“怎么了?”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宴会厅?”
“我在花房。”
时晚不知道花房在哪儿:“哎呀我不管你在哪儿!阿稚出事儿了,你快去救她!”
挂断电话不禁祈祷。
但愿没事儿。
前厅宴会仍在继续,视频的事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毕竟在场的宾客来参加寿宴主要目的是积攒人脉而不是看笑话。
事情的走向与自己预料的存在严重偏差,方怡心无法忍受第二次这种准备许久却最终功亏一篑的感受,尤其是两次坏她好事的都是同一个人。
待宴会宾客散尽,她迫不及待地带着傅川找上傅景年。
“姐夫。”说着朝傅川使了个眼色。
傅川十分配合地冲进傅景年怀里:“爸爸,那个坏女人是不是被赶跑了?”
傅景年没有回答,只道:“谁教你这么说的?”言罢扫了眼一旁的方怡心。
方怡心心一紧:“姐夫是在怀疑我吗?”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温幼慈竟然是这种人,小川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侄子,她怎么能这样?”
“小川前段时间因为她从楼下摔下去的事儿差点儿产生了心理阴影,做梦都在说不是自己推的她,实在让人心疼......”
表情中满是担忧和心疼,言罢看向他。
意料之外,傅景年眼中并无多少动容。
方怡心咬牙,再也顾不上其它,只好使出杀手锏:“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是关于温二小姐的......”
说着,她拿出那段视频:“我也是拍戏的时候出外景无意撞见的......”
“......温二小姐和贺行关系好像不一般。”
“当然,我相信他们之间肯定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温二小姐不是水性杨花的人,他们肯定——”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什么?”
方怡心愣住了。
只见男人从手机上抬头,冷冷扫了她眼:“有时候自作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段视频如果被第三个人看见我会默认是你的手笔。”
“代价是方家和傅氏的合作。”
“你听明白了吗?”
“姐夫......”方怡心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
方家自从方父接手后一直在走下坡路,没了傅氏的合约方家的业务一半都得废。
这怎么可以?
傅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爸爸......”
傅景年才又注意到他:“从今天开始,我会把傅川接回傅家,以后由傅家人亲自教养。”
“姐夫!”
“奶奶身体不好,没了小川会出事的。”
“老太太的身体我会请最好的医生调理。”
“来人,把小少爷带下去。”
“爸爸,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姑姑!”
傅川哭闹着被拉走。
傅景年最后瞥了她眼:“好自为之。”
方怡心彻底愣在原地。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躲在暗处的陆珂看见这一幕皱起了眉头。
“蠢货。”
暗骂一句,消失在拐角。
温幼慈被罚佛堂禁足,反省自己的过错。
佛堂地处偏远,房间被上锁,周围除了她没有任何人。
窗外雷电交加,暴雨来得突然,有扇窗没关紧,缝隙在狂风作用下越来越大,最后窗户彻底被风掀开,雨水夹着窗外爬山虎的叶子灌进来。
温幼慈的神智被唤醒些许,呆呆看向窗外。
想要起身去关窗,只可惜跪得太久膝盖酸软,一时间蓄积不了力气,失败好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
忽而一道闪电划进来,眼前强光一闪,温幼慈不自觉后退两步,再次跌倒在地,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再度挥霍一空。
有些喘不上气,心口狂跳,双手发颤......
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极其糟糕,温幼慈十分厌恶却没有任何办法。
“好冷......”
“好冷......”
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听见她的呼救,一切都消弭在风雨中。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小名——
“阿稚......”
“阿稚!”
抬眸看去,青年站在门前,身后背负着瓢泼大雨。
温幼慈以为自己在做梦。
然后身体被披上外套,顿时暖和起来。
温幼慈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难过。
在过去二十二年的人生里,她从来没有被人无条件地选择和信任过。
当少年不顾所有人指责的目光将她从姐姐的生日宴带走,并坚定地告诉她相信她不是小偷的时候,温幼慈以为自己遇到了救赎。
泡沫在被戳穿前也是美丽的,就像谎言一样。
得知被欺骗那一刻她甚至想过当一辈子的傻子。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温幼慈喃喃道,“为什么又是你?”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欺骗的了,你现在是在同情我吗?”
从小到大,她总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她其实一点儿也不自信:“傅贺行,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
被家人抛弃,在同龄人中格格不入,她原本以为在爱情上自己找回了运气,可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好恨你啊。”
“傅贺行,我恨你......”
恨你的欺骗,更恨自己忘不掉过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傅贺行跪在地上死死抱着她,“阿稚,我是真的喜欢你。”
“但我是个胆小鬼,需要借着打赌的名义接近你。”
“我爱你啊阿稚……”青年多情的眼睛藏不住爱意和自责,“我也好恨自己……”
恨自己言不由衷,更恨自己姗姗来迟。
温幼慈抚摸着他的眼睛,笑出了眼泪:“算了吧……”
劝他也是劝自己。
以前回不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