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点了点头,继续道:“说起这曲离若也算是个人物,出生不过小门小户,街上一段英雄救美,与侯爷一面之缘,就引的侯爷为她要死要活,带回府中宠的不行,起先我们都以为侯爷顶多就是一时的新鲜,不想一时,便就十几年,我是自愧不如的,燕宁以为呢?”既然白氏肯告诉她,说明是没把她当外人了。便道:“世上道路千万条,选定自己想走的,才是最要紧的,婆母是个聪明人,何苦跟个蠢人计较呢。”“哈哈哈……”白氏竟仰头一笑,“你说的没错,这个问题我早年也是想了很多年啊,想不到燕宁你这会儿就想明白了,看来我选你,当真没选错。”
沈燕宁不禁微微瞪大眼,白氏居然要曲贵妾当着她这个晚辈的面,跪下,可当真是太下面子了。
曲贵妾养尊处优多年,应该是已经很久不曾跪下了。
原以为曲贵妾会很挣扎,但几乎马上,她一咬牙,就直直的跪在了白氏面前,“求主母夫人允准,过去都是奴婢不懂事,求夫人看在平乐与平业都是侯府血脉的份上,不要与奴婢计较,奴婢此后必然当牛做马的报答夫人。”
只要白氏肯答应,以后带着她女儿楚平乐,出入上流社会,结交权贵,嫁得高门,她区区受辱算什么。
在儿女嫁娶前,她一直受辱也是可以的,就像当年老侯爷与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多大的屈辱她都受得了,才换来后来的好日子。
白氏的辱,她也一样受得住。
要么说,这曲贵妾的的确确是个狠人啊,她不上位,谁上位。
可惜,白氏已不是当年单纯好糊弄的白氏了,她就这么笑盈盈的看着曲贵妾,道:“妹妹起来吧,你的诚意我收到了……”
曲贵妾心上一松。
“不过……”
白氏缓缓吹开杯中的茶沫子,曲贵妾起身的动作也微微一僵,就听白氏话锋一转,道:“可我考虑一下,还是不打算抬举你女儿的。”
所以,让她跪,就是耍她喽。
曲贵妾恨的咬牙切齿,但是也毫无办法,“平乐是武定侯府的血脉,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不能这么对她。”
“好啊,你若回去直接吊死,明日本夫人去收尸,以后,我就带着你女儿,还给她准备一桩绝好的婚约如何?”白氏道。
沈燕宁的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白氏还有这么犀利的一面。
不过,未经人苦,莫劝人善的道理,她也是知道的,只静静看戏。
曲贵妾已经被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她的好日子还多着呢,让她去死,不可能,这白氏好生歹毒。
“曲姨娘也算一身傲骨了,若是觉的不合适,那就回吧,当年不是说好了,你住你的海棠院,我住我的侯府,咱们老死不相往来,你说你今日来,还把本夫人吓了一跳呢。”
“你……”
曲贵妾气的就要破口大骂了,这时门外传来武定侯楚兴的声音,她立刻收住了嘴,楚兴已经直接进来了。
就见曲贵妾卑微的跪在白氏面前,怒道:“白氏,你敢羞辱离若。”
“侯爷,不要怪夫人,都是奴婢要来的,可奴婢已经又是下跪又是磕头,夫人却要奴婢吊死,才肯成全我们的女儿,奴婢唯有这一条路了,呜呜……”
曲贵妾瞬间哭的哀怨伤心。
楚兴不敢置信的望着白氏,“以前只道你不喜离若,如今才知,你何时变的如此阴毒狠辣了,竟要她的命。”
沈燕宁以为,一场争吵在所难免了,不想,白氏抬起头道:“侯爷原来今日才知道我的为人啊?那你休了妾身吧。”
“你……你简直疯魔……”
楚兴气的也是变了脸色,大概估计沈燕宁这个晚辈在,没有立刻发作,曲贵妾见此,忽然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离若?”
“又晕啊?”白氏吐槽。
楚兴愤怒的恨声道:“若不是你当年在离若生产的时候,暗下黑手,离若的身子何至如此虚弱?”
白氏冷笑:“我敢发誓,我这辈子都没对她下过黑手,若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你的离若敢吗?”
“毒妇。”
楚兴不理白氏,抱起晕厥的曲贵妾就走了。
白氏的院落重新安静下来,半晌,白氏才幽幽的道:“燕宁,刚才让你受惊了,你可觉的婆母狠毒啊。”
沈燕宁摇头:“万般恩怨皆有缘故,燕宁不敢妄言。”
白氏点了点头,继续道:“说起这曲离若也算是个人物,出生不过小门小户,街上一段英雄救美,与侯爷一面之缘,就引的侯爷为她要死要活,带回府中宠的不行,起先我们都以为侯爷顶多就是一时的新鲜,不想一时,便就十几年,我是自愧不如的,燕宁以为呢?”
既然白氏肯告诉她,说明是没把她当外人了。
便道:“世上道路千万条,选定自己想走的,才是最要紧的,婆母是个聪明人,何苦跟个蠢人计较呢。”
“哈哈哈……”
白氏竟仰头一笑,“你说的没错,这个问题我早年也是想了很多年啊,想不到燕宁你这会儿就想明白了,看来我选你,当真没选错。”
“燕宁也觉的没选错,不过,曲姨娘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白氏道:“我便就是要她不敢休,她若老老实实了,反而就不好玩了,想要我抬举她的儿女,除非我死了,我被她害的半世不顺,她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沈燕宁一笑,看来果然好戏才刚开始。
白氏筹谋隐忍这么多年,这是要一朝捏住曲贵妾的七寸,将她彻底料理了吗?她有点开始期待了。
……
海棠院这边。
楚兴将曲姨娘抱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泪水几乎要打湿了楚兴的衣袖,凄哀道:“侯爷,都怪妾身,若当年妾身没有对你魂牵梦萦,便就不会落入侯府,令夫人对我记恨多年,只是她恨我也tຊ就罢了,如今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楚兴虽顶着侯爷的名头,但京城高门的人知道,这一代英雄二代狗熊三代狗不如,楚兴就是那个三代狗不如,年少的时候是上过战场,几年便受不得苦,跑回京城过富贵日子了。
如今朝中无战事,他如今不过是在军政司挂个闲职,逐渐远离政治中心了,若非宫里有个楚贵妃支撑,武定侯府已然要落到二流家族了。
所以曲贵妾的儿子女儿,想要往上攀爬,还需主母给力才行,楚兴能指望上的不多。
曲贵妾平日看似较弱不能自理,但心里比谁都精明,若她的儿女不能有富贵的姻亲,那用不了多久,等楚兴寿终了,他们娘三个才叫没法活。
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曲贵妾筹谋许久,绝不肯松口的,白氏不答应她,她就闹到楚兴给她想法子。
楚兴若是不行,就让楚兴进宫找楚贵妃想法子,她必须要搏一把。
楚兴此刻见她哭的难受,心疼道:“离若,你不要哭了,把身子哭坏了可怎么好,白氏素来奸猾固执,你说你求她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