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孟婉。裴卿礼似笑非笑地盯着孟婉那张清丽婉约的小脸儿。他当真是讨厌极了孟婉梳的那妇人发髻,那是只有嫁做人妇的女子才会梳的发髻,看着格外碍眼。他追近孟婉,高大颀长的身姿压下来,孟婉忍不住后退了步。眼神里带着惊惧。他该不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为难自己吧?“那夫人还真是格外的关心我呢。”他的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容,那笑容比毒蛇还要阴冷几分。虽是在笑着的,可面容上却裹挟了一层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但他的目光只是在孟婉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随意一瞥并不在意。
反而是阴沉沉地看向裴灵君。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唤我一声哥哥?”
“一个外室生出来的东西,也配唤我哥哥?”
什么脏东西也敢来沾边儿,死一边儿去!
一旁的女使也不敢去扶人,心惊胆颤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活阎王下一个弄死的就是自己了。
“带着你的主子,滚!”看得出来,裴卿礼脾气是相当不好。
“你们若是想要去告状,就尽管告诉了那老贱人去。”
女使的脸皮子都跟着抖动了起来。
敢唤侯府老夫人为老贱人的,这侯府里大概也就只有裴二爷了。
孟婉挪动着自己的步子,打算带着云珠也跟着溜了算了。
二郎的脾气,着实太差了些。
今日孟婉的半条命都让他给吓没了。
云珠也是伸手轻轻扯着孟婉的衣袖,压低了嗓音轻轻唤了声夫人。
意思是赶紧溜。
这活阎王的性子,实在是太过于阴晴不定了。
“夫人这是要打算去哪儿?”
裴卿礼似很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唤她一声嫂嫂。
要么直呼其名,要么夫人。
旁人只当是裴卿礼不喜欢孟婉,因着孟婉是裴延昭的妻子,是那个外室上位的主母的儿媳妇。
他能喜欢才有个鬼了。
孟婉也是这般认为的,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那个足足做了三年的春梦。
他眼神很暗,低沉的嗓音里更像是裹挟着一层凌冽的寒冰。
孟婉后背的冷汗一直在冒,那伸出去的一只脚愣是给收了回来,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
“二郎方才不是说了,要我去给你添置一些东西,二郎又信不过着府里的其他人,所以我便打算带着云珠一起出府亲自挑选。”
“我到底是你嫂嫂,二郎归府这等大事,我身为你的嫂嫂,自然是要格外上心的。”
孟婉的一颗心都跟着拧巴了起来,总觉得那人的目光太过于骇人,就跟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似得。
随时都能割断她的咽喉,阴冷可怕。
孟婉这话,一是为自己开脱,二是为了提醒裴卿礼他们之间的身份,不论裴延昭是否老侯爷亲生,可他们之间到底是隔着叔嫂之礼。
这一层礼,是万不可被破开的。
且这还是在侯府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他裴卿礼就算再怎么少年天才,意气风发,总该有所顾忌。
在孟婉错了。
外头人传裴卿礼是个疯子,从来不夸大其词,因为他就是个十足十的疯子。
但凡是他想要做到的事情,不论是什么,他都得一定要做到。
包括孟婉。
裴卿礼似笑非笑地盯着孟婉那张清丽婉约的小脸儿。
他当真是讨厌极了孟婉梳的那妇人发髻,那是只有嫁做人妇的女子才会梳的发髻,看着格外碍眼。
他追近孟婉,高大颀长的身姿压下来,孟婉忍不住后退了步。
眼神里带着惊惧。
他该不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为难自己吧?
“那夫人还真是格外的关心我呢。”
他的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容,那笑容比毒蛇还要阴冷几分。
虽是在笑着的,可面容上却裹挟了一层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眼神之中更是没有半点儿温度柔情。
让他看上去,简直比那刑场里砍头无数的刽子手还要可怕。
孟婉心如擂鼓,却也还是强装镇定。
“二郎哪里的话,你是夫君在这世上唯一的弟弟,更是老侯爷如今活在世上唯一的儿子。”
“不论是作为嫂嫂,还是这侯府里的长媳,我自是希望你好的,也会给你置办最好的物件儿添进去,定不会委屈了二郎你。”
听着孟婉又一次有意无意提醒他们之间的身份。
裴卿礼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冷到连他身边常年随侍的手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二爷这……这不会是打算要杀了这小妇人吧?
瞧那小妇人吓得面容雪白,眼眶发红,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就连他都忍不住心软怜惜。
就是不知道二爷是怎么忍心吓这小妇人的。
非得要把人吓死才高兴了?
孟婉浑身冰凉,心中大抵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裴卿礼忽然开了口:“那就……有劳婉婉了!”
婉婉?!
孟婉的身子都忍不住在发颤,双腿更是发软,两股战战。
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叫自己婉婉!
他难道就不怕旁人会说闲话吗?
说他对自己的嫂嫂不敬。
待裴卿礼冷着脸从她面前离开后,孟婉才彻底软了双腿,险些站不稳瘫软在地上。
“夫人……”莫说孟婉了,就连云珠都险些被吓哭了。
这位裴二爷实在是太可怕了些。
孟婉咬着唇,手指甲将掌心掐到发白,里头是一片冷汗。
“我无碍,走吧,去外头给他添置些东西。”
怕归怕,可孟婉还是得去给添置东西。
她是打算去自己的庄子商铺里挑选,孟家的生意很大,几乎遍布全国,可那又如何,他们照样瞧不起商人。
就更别说她这个商人之女了。
凡是孟家销往京城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孟婉也没含糊,样样都是挑选的上上佳品。
原先赵氏也是想要去孟家的商铺弄些好东西,但他们大多都是想要白嫖的。
孟婉无奈,若是不许,他们就想法子去给商铺泼脏水,让官府勒令关铺子。
孟婉在这侯府里是受够了磋磨的。
本来日子就难熬,如今又多了个裴卿礼,那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一想到这里,孟婉就悲从心来,想哭。
却一直蓄着泪水没让它掉下来。
不远处,乘风瞧着自家二爷站在暗处盯着那小寡妇的阴沉模样,再瞧瞧小妇人委屈的样子。
忍不住说:“二爷,她好像快哭了。”
裴卿礼:“……”
他有眼睛,没瞎。
“去查查她这些年在府里的情况。”
裴卿礼虽才回来了一天,可却听了不少。
大概算是晓得孟婉在这侯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的人,除了他,谁也欺负不得。
方才那欲哭不哭红着眼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