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童以沫站在了被告席上。她穿着收监穿的衣服,脸上画着一点妆,那点妆,像是初学化妆者的胡乱涂鸦———陶子默拿惯了手术刀的手,第一次拿起化妆品的成果。分明是不好看的,却让坐在原告席的傅慎行有些移不开眼睛。他发现童以沫变了,变的淡漠,变的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了,最关键的是以前那一双一直追着他的眼睛,饱含了浓情深意的眼睛,再也没有了。他的心,无可避免的刺了一下。律师一条一条的罗列着童以沫罪状,熟练的引用一条条的律法,控诉她应该被判刑多少年,三年,五年,十年……
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被简单处理过了,有澄澈透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总算是醒了。”
听声音,童以沫认出来是之前医院里帮助过他的那个医生。
“谢谢你,医生。”
“不用客气,我姓陶,叫我子默就好,说起来也是我的失职,让别人带走我的病人。
童以沫被带走以后,那么重的伤,陶子默心中始终放不下……于是动用了陶家的关系来牢房为她简单医治一番。
但也仅此而已,傅家铁了心要对付童以沫,他不想给陶家惹来一个疯子……毕竟,傅家的疯子,就算是陶家,对付起来也颇为棘手。
“童小姐,你的案子今天就要判了,傅家大少爷对您有很大的敌意,各项证据指控对你极为不利,律师我已经在安排了,尽量为你争取减刑。”
“陶医生,真的特别感谢你,我童以沫沦落到这地步,没想到愿意帮我的竟是一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童以沫幽幽叹了一口气,“不过律师就不必了,既然他铁了心要致我于死地,再多律师也没用,不必白费力气了。”
“你...童小姐,你的案子我仔细看过了,疑点很多,还是有可以争取的余地,千万不能放弃啊。”
“陶医生,谢谢你的好意。”童以沫嘴角勾起一时弧度,可那双原本灿若星河的眼眸,现在却满是灰败落寞,没有一丝生气。
“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怪我自己太过愚笨,认不清这现实。”非得等到鲜血冲刷过后,才看得见血淋淋的真相。
“陶医生,如果可以帮我转告傅老夫人,让她帮忙照顾好以清,一切都有我童以沫一人承担,放过我弟弟,他还小,不该被我这个做姐姐的拖累了一生。”
“另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待会儿我出庭的时候帮我换上一件好看些的衣裳,为我画个淡妆吧。”
“这...如果你需要的话,不过...”
“陶医生,你是想问为什么对吧?不过是想真真正正漂漂亮亮的为自己活一回罢了。”
然后,她就去死。
下午,童以沫站在了被告席上。
她穿着收监穿的衣服,脸上画着一点妆,那点妆,像是初学化妆者的胡乱涂鸦———陶子默拿惯了手术刀的手,第一次拿起化妆品的成果。
分明是不好看的,却让坐在原告席的傅慎行有些移不开眼睛。
他发现童以沫变了,变的淡漠,变的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了,最关键的是以前那一双一直追着他的眼睛,饱含了浓情深意的眼睛,再也没有了。
他的心,无可避免的刺了一下。
律师一条一条的罗列着童以沫罪状,熟练的引用一条条的律法,控诉她应该被判刑多少年,三年,五年,十年……
当法官问童以沫被告对这些罪状有什么话要说的时候,她轻轻的开口了,对着傅慎行的方向,“我有罪,我确实有罪,我最大的罪过就是爱上了你,傅慎行。”
“我罪在错把鱼目当明珠,守着镜花水月一片真心喂了狗。”
“我罪在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活该让人剐了双眼。”
“我罪在蠢笨愚钝,守着一个不爱我的人,硬生生赔掉了我孩子的性命。”
“傅慎行,我祝你与叶静婉百年好合,百子千孙!我希望你这辈子都和和美美,一生逍遥快活,你可千万要继续冷清冷心,你不要后悔……否则,你必遭锥心噬骨之苦,剥皮抽筋之痛,万劫不复!”瞎眼的女人声音沙哑嘲哳,字字撕心裂肺,如杜鹃啼血般绝望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