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站稳后,抬头一看,自己的右手正抓在祁越的衣襟上,左手正撑在祁越劲瘦的腰际。祁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他此时眉眼低垂,眼尾上挑,没甚么表情,显得面色十分不悦。周晚面上一阵微红,慌忙站直身体,将手从祁越身上移开,却一时疑惑方才那股力量是怎么来的。祁越淡淡看了一眼身旁,周晚顺着祁越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搭在旁边桃花树一截枯掉的枝桠上的披帛。周晚一边收回披帛,一边呢喃道:“唔,原来是不小心挂在枯枝上了么。”而后周晚抬头对着祁越无比自然地说道:“谢谢你啊祁越,若不是你我就摔了,可怜我的新裙子。”
周晚刚迈出一步,却猝不及防被身后的力量扯得踉跄,重心不稳,慌乱中回身在一片坚实上一撑稳住身形。
周晚站稳后,抬头一看,自己的右手正抓在祁越的衣襟上,左手正撑在祁越劲瘦的腰际。
祁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他此时眉眼低垂,眼尾上挑,没甚么表情,显得面色十分不悦。
周晚面上一阵微红,慌忙站直身体,将手从祁越身上移开,却一时疑惑方才那股力量是怎么来的。
祁越淡淡看了一眼身旁,周晚顺着祁越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搭在旁边桃花树一截枯掉的枝桠上的披帛。
周晚一边收回披帛,一边呢喃道:“唔,原来是不小心挂在枯枝上了么。”而后周晚抬头对着祁越无比自然地说道:“谢谢你啊祁越,若不是你我就摔了,可怜我的新裙子。”
周晚走后,祁越伸手抚过被揉皱的前襟和腰际的衣裳,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第二日祭春宴,周晚起了个大早,几位梳头描妆的饰官前前后后一番忙碌,连每一根发丝都给她收拾得精致无比。
祭春宴开在朱雀台,离公主殿尚且还有好一段距离,周晚即将要攀上抬舆的脚步一顿,突然转身。
春夏和秋月异口同声道:“怎么了公主?可是有什么东西忘取了?”
周晚摇摇头,“你们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周晚捏着裙摆,一路跑至侧殿门口。
祁越看着盛装打扮一副要出门的模样的周晚,蹙了蹙眉——这人今日该去祭春宴才对,跑来这里找他做什么。
周晚一进侧殿的门,就看见面色霜冷的祁越。
周晚走到祁越面前,柔声笑了笑,似是嘱托般喋喋不休了一长串。
“我今日要去赴宴,临近夜里才能回来吧,你一个人留在公主殿里,好生吃饭,好生睡觉。”
“若有什么事,你只管记下来等我回来告诉我就好了。”
“若有人来找你生事,你只管报我的名就好。”
祁越听着面前喋喋不休的少女,掩在袖口下的手蜷了蜷。
好生吃饭,好生睡觉。
她拿他当三岁小孩吗。
可是他听着那些话,不由自主地,昨日披帛拂过指尖带来的痒意似乎又重新在心头滋生。
祁越没有回应也没有打断周晚的话,只是在周晚喋喋不休时,一双眼眸漆黑又锐利紧紧地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
那口脂点上周晚本就娇嫩地能滴出水般的小嘴,更衬得两瓣柔软娇艳欲滴。
真想尝尝...那口脂的滋味...
这个想法一出,祁越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疯了。
果然是卑贱的。
祁越鼻尖溢出一声对自己的哂笑。
周晚听到那声带了些轻蔑与鄙夷的笑,不由滞住,而后反应过来,自己不过一日不在殿中而已,怎么就像要出十天半个月的远门似的。
难怪祁越不耐烦。
周晚顿住话头,讪讪笑了笑。“那我走了。”
祁越声色依旧淡淡:“恭送公主殿下。”
......
元贞二十年,祭春宴,朱雀台人声鼎沸,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周晚是公主,席位在东芜皇帝的右侧。
这是周晚传过来后第一次看见原主的父皇。
两鬓已经星星点点,脸上神色瞧不出喜怒。
瞧见周晚,他脸上倒是带了抹笑,“晚晚,父皇整日事忙,已经许久没有看见过你了,近来可好?”
周晚回想着着书中对东芜帝的描述,夜夜笙歌醉梦,压榨百姓,猜忌贤才,虐杀功臣,偏偏还要装明君样,心里不免觉得十分不自在,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周晚福身行了一礼,语气轻快,“谢父皇关心,儿臣很好。”
好在东芜帝也没有与她过多纠缠,周晚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
周晚其实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何况她后来知道了,祭春宴本意是为百姓祈福以求风调雨顺,春耕秋收得好收成,现在一看倒是变成了权贵之间攀亲结戚的场合。
百无聊奈中,周晚默默在心里盘算着四王周封的事。
周封几次三番差点让祁越死掉,不管是他拦了自己的路也好,还是他本来就品性恶劣残暴也好,她都要给周封尝个苦头。
但要论起报复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杀人是最简单的,要诛心却是不易。
四王有夺嫡之心,他和他母妃这么多年的筹谋虽然没能让他如愿以偿坐上太子之位,但实力任然不容小觑。
恐怕周封梦里都在筹谋如何除掉周策坐上太子之位。
要诛四王的心,最明了的便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再无可能坐上太子之位。
一个计划在周晚脑中渐渐成形,但关键的环节总是缺少点什么无法串联起来,此是思绪正好又被宴上喝彩声打断。
周晚也只好先压下这件事,观察着场上。
周策率先起身对着东芜帝道:“父皇,儿臣近来听闻近来梨花苑有支戏曲班子颇受追捧,儿臣听过他们唱《梨花落》,确实是不错,于是儿臣特意让他们排了一曲《春和》,以表儿臣对春祭的祝愿。”
“准。”
周策拍了拍手,立即上来几个粉面戏子,穿着花团锦簇的戏服,排好阵后便咿呀婉转唱起来。
周晚观台上的伶人,虽个个粉黛扑面,长得白净削瘦,颇有弱柳扶风惹人生怜的盈盈之姿,但却实打实的都为男子。
一曲唱罢,腔调确实绕梁,但周晚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周晚留心观察着那支伶人队伍。
却见那些伶人叩谢赏赐后,有一位穿粉的路过周策身旁时,被周策摸了一把垂在腰际的手。
这个动作极为微小隐秘,若不是周晚留意观察,恐怕根本发现不了。
周晚看到这一幕后,娈宠二字浮上心头。
刹那间,刚才对四王周封的计划中没有串起来的关键环节忽然被接连起来了。
不仅如此,还能用上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之计。
周晚不禁露出一个笑容,拿起面前的酒杯浅浅酌了一口。
待周晚放下酒杯不经意间侧头一看,不由愣住。
席间不远处,一人着青色官袍,眉目舒朗,芒寒色正,清冷出尘。
他端坐席位上,与周遭的吵嚷格格不入。
周晚打眼看去,恍然以为是什么水墨古画中的人从画中走了出来。
那人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周晚的目光,向周晚这个方向望了过来。
一双眸子波澜不惊。
四目相接一瞬,周晚便看见他敛眸,微微颔了颔首算作行礼,而后别开了眼。
周晚莫名觉得这人虽然礼数周全,但仿佛并不怎么待见自己。
也是,自己的身体是东芜五公主的,怕是名声不太好。
这个人是做官的,看着姿态清正之至,应属清流一派,不待见自己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