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关司深捂着肩膀,拖着身体背对着站在她面前。血液顺着他手指的缝隙里涌出,掉在衣服和地上,再缓缓汇聚成一线淌向了她的脚底。谢南晚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一行血迹,瞳孔骤然放大。“关、关司深……”吐出他名字的嘴唇不停地颤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人听到声音,微微侧过头,半垂的眼睛似乎想要告诉她什么。谢南晚顾不上那些仍然不肯善罢甘休的枪管,正准备上前,却又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响在了身边。“小鱼……”
谢南晚紧紧闭上眼睛,抓着秦云柏的手边微微发着颤。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侥幸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却即将要以最狼狈的方式葬送在这里。
怎能叫她不恨?
孙毅成,又是孙毅成……
她仇恨的眼睛被恐惧遮蔽,子弹穿进皮肉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耳边。
却并没有痛感。
谢南晚愣住,她似乎听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关司深捂着肩膀,拖着身体背对着站在她面前。
血液顺着他手指的缝隙里涌出,掉在衣服和地上,再缓缓汇聚成一线淌向了她的脚底。
谢南晚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一行血迹,瞳孔骤然放大。
“关、关司深……”
吐出他名字的嘴唇不停地颤抖。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听到声音,微微侧过头,半垂的眼睛似乎想要告诉她什么。
谢南晚顾不上那些仍然不肯善罢甘休的枪管,正准备上前,却又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响在了身边。
“小鱼……”
她低头,看见秦云柏手臂上亦破开了皮肉。
汩汩冒出的暗色血液流淌过白袍上暗色的纹理,像是在他身上突兀开出了一朵血色的花。
谢南晚瞬间慌乱了,她记忆里的那个人有很严重的凝血障碍,若是不治疗,哪怕是一个小伤口也能血流不止。
何况是这样一道几乎要染红他全身的伤口,秦云柏真的有可能流血流到死去!
她顾不上仍然固执地侧头看着她的关司深,手忙脚乱去为秦云柏止血。
泪水从她的眼眶中连成珠串往下落。
怎么办,怎么办!
关司深安静地回过头看着她,看着她慌乱地留在另一个人身边,为他止血,为他流泪。
他的喉舌之中,苦涩一片。
关司深想告诉她,阿晚,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真相,死亡,以及我们重生的原因。
可谢南晚只为她怀中的男人慌乱着,根本无暇顾及他已经无法吐出完整字句的嘴唇在说些什么。
他的身上汇聚了更多的弹孔。
胸腔、腹部……
关司深有足够的军校经验,他知道哪些伤口致命,也许今天他就会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可是如果是为了谢南晚而死,那也算是他还的债了吧?
眼前一阵阵晕眩,关司深控制着自己不要倒下。
他冷眼看着那些虎视眈眈想要再来一遍的持枪者,嘴角流出的鲜血被他毫不在意地抹掉。
“黄鼠狼”也在警惕着他。
方才动作太快,他甚至没看清关司深是什么时候冲出来的,就见他已经挡在谢南晚前面,被他们的子弹打成了血葫芦。
他却不敢放松。
今天愤怒冲上了头,只顾着摸清谢南晚的行踪,却没注意这个谢家的大少爷。
对方有没有带人来暂且不说,但是将谢家的两个孩子都弄死,他们还有没有命活就难说了。
那时候就算孙毅成出来,也绝对保不了他们这些喽啰的命。
落到谢南葉手里,死都算是最轻松的一条路了。
他有些不甘地看了一眼被两个男人护在身后毫发无损的谢南晚,带着小弟转头:“走吧。”
哪一想,刚一转过去,几杆枪就直直抵住了他的额头。
不止是他,他们这一伙人一个都没有逃过。
谢南葉手中捻着一串佛珠,目光冷然看着他们,眼中毫无温度。
见到这一tຊ幕,关司深终于松懈下来。
他转过头,想要对谢南晚再说一句话……
身体却已经支撑不住,携着他倒下。
朦胧的视线中,谢南晚抱着她怀里的那个男人,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
……
混沌的梦境中,关司深再次看到了那些画面。
不管是他将谢南晚拷进警车时,还是在大火之中任由她所珍视的一切付之一炬,又或者是看守所中毫不犹豫地抬枪相对……
画面的最后始终都是谢南晚的眼泪。
他躺在病床上,一旁的监测仪上,心跳的波长被拉得急促又混乱。
冰冷的手边似乎有一丝柔软的触觉,即使闭着眼,他也一把抓了上去。
“……阿深,阿深?”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迫使关司深在梦境里挣扎起来。
他猛地睁眼吗,眼前是谢南晚喜极而泣的笑容。
“太好了,阿深,你醒了!”
他想让她别哭,却无法出声。
鼻尖的呼吸机触感温热,关司深抬眼扫视了一圈,这里除了谢南晚以外没有其他人。
谢南晚双眼下满是青黑,见他醒来才终于绽开了微笑。
你一直在守着我吗?
他将无法说出口的眷恋用眼神传达,谢南晚却不能领悟。
她将被紧紧握住的手腕从他手掌中抽出,脸上松了口气:“既然你醒了,我就先走了。”
别走……
关司深想要摇头,却只能触碰到她的衣角。
谢南晚似乎读懂了他在说什么,弯起嘴角笑了笑。
“不行的,阿深,我未婚夫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