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发晕的太阳穴,后脑钝痛。杨遇臣起身,抱着一箱啤酒往吧台去。……孟止月又来到艺大的西门,正好是放学时间,情侣们两两牵手往外走,讨论着今晚吃什么。他看着他们,心里升起一股羡慕。他们如胶似漆,到了毕业,能走到最后的所剩无几。可现在,他真心羡慕他们。杨遇臣的流水没有消费支出,她也没有留宿酒店,他查不到她在哪里。她的舍友防着他,不告诉他杨遇臣的真实情况。她一定出了事,藏在某个角落自己硬扛。孟止月顺着艺大西门往里走,走到杨遇臣宿舍楼底下,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说什么“李若溪的男朋友”,孟止月心底生出心虚。
今天酒吧里人特别多,杨遇臣端整箱的酒,在后厨仓库和吧台之间来回跑,一晚上都没歇。
酒吧中央,舞台上面的歌手唱着劲爆的歌曲,下一位舞者带动全场。
她们都是年轻的姑娘,有些甚至是音乐学院专业的学生。
年轻漂亮有活力,这些特质杨遇臣都没有。
孟止月在二楼,趴在玻璃栏杆上,看着楼下的人头涌动。
“易哥,怎么样?有没有看上的?哥们儿给你叫上来谈谈心?”赵平轩看孟止月一直盯着楼下,低声调侃,今儿他组局,以前目不斜视喝闷酒的杨大少爷,今天居然意外的盯着外面看。
赵平轩以为孟止月和之前那个断了,所以把李若溪和宿舍小姐妹们也请来,谁知孟止月根本不搭理她们。
孟止月在二楼,冷眼望着那些“工作人员”到处卖弄年轻。
这场子消费不低,年轻漂亮的女孩只要放的开,一场下来收入过万不是问题,一晚上多跑几场,十万进账轻轻松松,当然也要求长相漂亮会来事。
他只想知道,杨遇臣现在在哪里,那个傻姑娘,宁愿累死都不会赚这种快钱。
可他也不敢去想,她替她弟弟还了二十万是从哪里来的,她人在海市,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回过学校,她住在外面。
是不是遇到另一个对她好的人,帮她还了这些债。
她最知恩图报,以后只会对那个人好。
孟止月不敢想,怕杨遇臣走弯路受委屈,更怕她有别人帮助。
二楼酒局渐渐热闹,孟止月至始至终都没看过李若溪一眼,弄得和她一起的小姐妹们面色有些尴尬。
鼓足了勇气,李若溪主动过去找孟止月说话。
“小杨哥哥,你怎么不开心呀。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李若溪天真的问,试图知道孟止月的心里想法和他拉近距离。
孟止月摇头,并没有回答她,眼睛追着吧台那里一个身影看,她穿着员工的黑色T恤,穿梭在吧台周围的人群中,卖力端酒。
会不会,是杨遇臣?
“哎,孟止月,这样给女朋友脸色看,回去会被罚睡客房哦。”不知是谁开的玩笑,另一个连忙打趣岔开话题。
李若溪羞红了脸,低下头。
孟止月没计较也没搭理,眼睛盯着吧台那里,感觉那个身影很像杨遇臣。
只怪楼下灯光太晃眼,他看不清真实的身形。
好几个来回跑下来,杨遇臣搬的腰疼,躲在吧台下面休息,没过一会儿,吧台上面的调酒师叫她起来。
“杨遇臣,二楼说有好玩的,问你上不去不上?”
二楼是VIP专属,基本能上去玩的姑娘都是肤白貌美气质佳,回来都能得到不菲的收获。
杨遇臣在这里半个月,见过很多女孩从二楼下来时,手里拿着很厚的钞票。
更厉害的,几万块钱一个包就到手了。
杨遇臣摇头拒绝:“不了,天生的面瘫脸不会笑,赚不了这个钱。”
说完转身回后厨帮忙,调酒师也没多说,这大学生和那些穿制服的不一样,刚才要不是楼上专门问下来,他也不会找杨遇臣问。
她长的文静,瘦的快要脱像了,眉目间不可动摇的坚持,最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打工的人脸上。
可她就是能守住,来应聘时明说不当服务员这一类,后台搬酒比男人还卖力。
仓库里放着她的书,偶尔闲下来她就抱着书看。
他们都很照顾她,后厨每次都给她留水果当宵夜。
毕竟这里是酒吧,能吃的东西不多。
调酒师惋惜,或许是突发变故,生活所迫才来这里周转一下,总不是久留的女孩。
杨遇臣回到自己的仓库,坐在小椅子上看书。某位好心人给她偷偷放了一个旧坐垫,软软的不膈屁股。
这些字突然变得不认识,眼前一黑,靠在椅子上昏死过去。
……
二楼。
全场的姑娘全部都站成一排,燕瘦环肥形态各异,任人挑选。
里面没有孟止月一直看的那个,赵平轩下去找经理,才知道人家压根不稀罕,不上来。
呦,还是个硬气的,赵平轩笑,这儿还有不爱钱的女孩?
稀罕。
一群职业姑娘进来,李若溪和小姐妹更尴尬了,她们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名媛千金,怎么能和这种人坐在一起?
李若溪委委屈屈,拽着孟止月的袖子道:“小杨哥哥,我不太舒服,咱们走好不好?”
孟止月找不到杨遇臣,心里本就烦,刚才又被误会和李若溪关系不一般,心里更是烦闷不堪,打电话叫司机过来送她,留下车钥匙自己起身离开。
要不是他妈叮嘱他要让着她,谁在乎她舒不舒服。
“这一次我给你留面子,下一次再有人说我们的关系,我会自己澄清。”花花心肠当他看不清楚?他也就绅士这一次。
这女孩真不知分寸,一点都不如杨遇臣。
李若溪委屈的快哭,同来的宿舍小姐妹面面相窥,不是说男朋友吗?怎么都不送她们回去?
仓库里,杨遇臣被叫醒。
“杨遇臣,客人要酒,快过来搬酒!”
揉了揉发晕的太阳穴,后脑钝痛。
杨遇臣起身,抱着一箱啤酒往吧台去。
……
孟止月又来到艺大的西门,正好是放学时间,情侣们两两牵手往外走,讨论着今晚吃什么。
他看着他们,心里升起一股羡慕。
他们如胶似漆,到了毕业,能走到最后的所剩无几。
可现在,他真心羡慕他们。
杨遇臣的流水没有消费支出,她也没有留宿酒店,他查不到她在哪里。
她的舍友防着他,不告诉他杨遇臣的真实情况。
她一定出了事,藏在某个角落自己硬扛。
孟止月顺着艺大西门往里走,走到杨遇臣宿舍楼底下,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说什么“李若溪的男朋友”,孟止月心底生出心虚。
杨遇臣会不会也知道他和李若溪的事?会不会她遇到了他和李若溪,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生气吃醋故意躲着他?
他们会就这样分手吗?
手机里永远没有回应的电话和微信,孟止月甚至不敢看他们的聊天框,现在也不敢乱发消息给她,怕收到被她删除的红色感叹号。
“我不管!你和别人说笑,以后不要来找我了!”眼前一对情侣走过,女孩子气冲冲的往前走,把男孩甩在身后。
“根本没关系,我都不认识她。”男孩紧跟上她的脚步,求饶:“她问我衣服的牌子,要给她男朋友买……”
“我不信!你就是和别人笑了!你不喜欢我了!”女孩的声音渐渐远离。
孟止月突然急了,他要找到杨遇臣,把李若溪的事解释清楚,不能一刀两断!
不能!
……
杨遇臣去后巷扔垃圾,不远处听见有人在哭喊,大意是男的要分手,女的哭喊求挽留,质问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
这种事在酒吧街随处可见,男的被迷惑的变了心,正牌女朋友拉不回来,歇斯底里的闹,基本上最后都会被拉来后巷子谈话,免得丢人现眼。
女声音哭诉着自己为了和男的在一起,连家里的关系都闹僵,结果还没多久,男的就不搭理女方,在酒吧里面乱搞。
真是傻呀,杨遇臣不疼不痒的吐槽。
接连一周,后巷都有那个争吵声,杨遇臣不知道该佩服谁有毅力,男的死活不换场子玩,女的坚持不懈的闹。
杨遇臣听到麻木,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今天不太对劲,男的不知所踪,女的一个人唱独角戏,边哭边笑,喝醉酒了一般,撞上杨遇臣自己摔倒,爬起来宛如幽灵般往巷子深处走去。
杨遇臣回到后厨,发现T恤上染了奇怪的东西,去洗手间洗干净,流下来的水竟是血水。
那姑娘的手刚才碰到过她,血是她手上抹过来的,手上有血,只有一种可能。
那姑娘想不开,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