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是魔,反正也早已经犯了众怒,再来一次又如何?师尊已经不在,别人对她的看法和平价,与她何干?宁萱璃压下心头沉重的心事,那些过往,在她的心间永远挥之不去,她转回身,看了看窗口,秦谨疏的身影就映在窗子上。她无声的笑了笑。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斗转星移,月亮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淡去,黑沉沉的天边慢慢从黑暗中剥离出来,一道霞光冲破云层。天亮了。秦谨疏把气收于丹田,他慢慢睁开眼睛,经过这一番的调息,不但身体里的伤好了很多,他感觉到真气比以前强了些,好像有要提升的征兆。
夜色渐渐沉了下去,月亮挂在天空中,如同玉盘,四周的星子碎钻般晶莹闪耀,宁将军府一片安静。
宁萱璃站在秦谨疏所在的院子里的树下,静静的看着天边的月。
月光,哪里都是一样,无论是在当初的八雪山修仙还是在魔云山成魔,亦或是现在的凡间。
她记得那夜就是个月圆之夜,师尊在外面为她守关,她是飞升不久的小仙,但是却有极佳的鼎炉资质,师尊更是护着她,这让许多人都不满,生怕将来这首尊之位落在她一个小小仙子身上。
在那一个月圆之夜,她闭关的重要时刻,他们决意前来取她的性命,师尊拼命护住她,却最终殒落了自己的性命。
她成魔之后,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回到八雪山,把那些自诩正义的仙打得七零八落。
反正也是魔,反正也早已经犯了众怒,再来一次又如何?
师尊已经不在,别人对她的看法和平价,与她何干?
宁萱璃压下心头沉重的心事,那些过往,在她的心间永远挥之不去,她转回身,看了看窗口,秦谨疏的身影就映在窗子上。
她无声的笑了笑。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斗转星移,月亮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淡去,黑沉沉的天边慢慢从黑暗中剥离出来,一道霞光冲破云层。
天亮了。
秦谨疏把气收于丹田,他慢慢睁开眼睛,经过这一番的调息,不但身体里的伤好了很多,他感觉到真气比以前强了些,好像有要提升的征兆。
他心中高兴之余又有些淡淡的酸涩,高兴当然是因为提升,而且这次的提升明显比之前更快,这一次也是因为宁谨璃的关系才能如此之快。
酸涩的,是如果自己的伤好得太快,他就没有理由再在这里留下去了。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房间里很静,早上的初霞从窗子里照进来,淡淡的金色阳光似在屋子里镀上了一层薄金。
他转头看向窗外,目光突然一凝。
隐约窗下的树下,站立着一个人。
秦谨璃的心头一跳,他穿上鞋子下了床,披了件外袍拉开门,看到在漫天的霞光里,宁萱璃背对着他站在那里,白衣飘飞。
这是一株珍珠落,翠绿色的枝叶茂密,像一把巨大的伞,金色霞光从树叶缝隙间投落下来,轻轻拢在她的身上,她静静站在那里,身姿笔直如竹。
她的乌发轻挽,在风中轻轻飞扬,轻柔的发丝似轻轻的扫着他的心尖,微微的,簌簌的痒,像是一直冰冷的心田中突然间迎来了春天,冰雪退去,长出一丝柔嫩的草尖来。
秦谨疏注意到宁萱璃的身上穿得还是昨天的那一身衣服,一种又暖又涩的感觉在他心里弥漫开来,他忍不住低声问道:“你一夜没有回去?”
宁萱璃回过头来,看到站在廊下的秦谨疏,淡淡的笑了笑,“看样子是好多了?”
秦谨书点了点头,“一夜的调息修复,感觉好了许多,伤口也不那么痛了,身里的真气也有提升的迹象,真是要……多谢你。”
他最后三个字说得迟疑了下,语气却无比的真诚,他觉得这三个字太轻,不足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谢,只是喉咙那里像是堵了千言万语,也只能说出这三个字来。
宁萱璃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那好,一会儿我让给你送药来,喝过之后吃些早膳,然后再休息一下。”
她说罢,转身就要离去,秦谨疏不由得上前一步,问道:“你要去哪儿?”
宁萱璃没有回头,她只是微微侧首,说道:“我回去换件衣服。”
秦谨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出什么来,他看得出她脸上的疲倦之色,一夜都没有离开,守在这里,应该让她尽快去休息才是。
可是……他却不想就这样看不到她。
他晃了晃头,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看着她慢慢走出了院子。
宁萱璃刚离开不久,宁致轩便到了院中。
秦谨疏对他的到来,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意外,他笑了笑,说道:“少将军,你还是来了。”
宁致轩施了个礼道:“见过六殿下。”
“罢了,不必多礼,此刻还是在你的家中。”秦谨疏摆了摆手,牵到了伤口又微微皱了皱眉头。
“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受伤?听萱璃说您是被几个黑衣人围攻而受伤的,到底是何人所为?”宁致轩急切的问道。
他不能不急,秦谨疏的身份非同一般,当朝六皇子,而且是皇帝最为宠爱的皇子,朝中一直有传闻说他是皇上属意的储君人选。
宁家做为手握兵权的大家,自然对此种事情非常的敏感,宁大将军一向谨慎,从来不轻易的站队,对于朝中的争位之事也从来不参与。
如此非常之事,宁致轩可不敢随意触碰。
秦谨疏的目光微微一冷,嘴唇紧紧一抿,似绷成锐利的刀锋,随即,低声说道:“我也不知,但是那些人刀刀致命,若非令妹相救,想必我早已死去多时。”
宁致轩微微沉吟道:“六殿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正常人之所为,何况我们还是武将之家,您还是皇子之尊。只是……臣有一事不明,还望殿下明示。”
“少将军是想说,关于本皇子的身份之事吧?”秦谨疏淡然一笑说道。
“正是,”宁致轩点了点头,“不知殿下……您是何意?臣妹是否知道您的身份?”
“应该是不知,她从未问过,我也从未提过,”秦谨疏的目光幽深,“或许,在她的眼中,我就真的和一般的伤者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路过救下的一个陌生人罢了。”
宁致轩的嘴角抽了抽,他在心里嘀咕道,这话说的……您自己信吗?陌生人,有谁会给陌生人吃那样名贵的药?有谁会助陌生人提升?
明明吃一些普通的药过些时日也会好的伤,却偏偏如此尽心尽力,不惜用那些名贵的药……
“少将军,”秦谨疏微微欠身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少将军可否答应?”
“六殿下但当无妨,在下遵命便是。”宁致轩急忙拱手说道。
“我在这里养伤之事,暂时先不要对外提起,想要杀我的人还不知道究竟是何身份,为了稳妥起见,也为了不给将军府带来麻烦,还请少将军严守此事,对任何人。”秦谨疏语气郑重的说道。
“……”宁致轩在心中暗道,你是怕我告诉宁萱璃吧,若是不想给将军府带来麻烦,应该早早离去才是。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说出口,平日里六皇子的为人也不错,此时总不能就把人赶走,何况,人家都这样说了。
于是,宁致轩也只能点头答应道:“好,臣自当答应殿下。只是,为了避免皇上担忧,您还是应该传个讯回去才是。”
“这个你放心,”秦谨书说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如此甚好,”宁致轩环视屋中,“殿下在府中养伤,这里也太简陋了些,不如臣为殿下安排一下,另外换个住处吧。”
秦谨疏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这里很好,安静又雅致,我看平时也没有人来,这样最合适。”
“那……好吧,如果殿下有什么需要,尽管找臣便是。”宁致轩抱了抱拳,“若是没有其它的事,臣先告退,请殿下好好养伤。”
“好,”秦谨疏回答道。
秦谨疏的出现已经让宁致轩分外头疼,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在宁萱羽的院中,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宁萱璃刚离开秦谨疏的院子正往自己的院中走去,就撞见了来府中的白轻风。
白轻风看到她,不由得脚步一顿,本来已经准备了许久,在心里说了很多遍的关于道歉的话,却都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定定的看着她,宁萱璃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直接走了过去。
白轻风张了张嘴,他发现宁萱璃果真和从前不一样了,胆小怯懦的样子早已经退去,像是丑小鸭退掉了原来的外表,忽然间就成了优雅的白天鹅。
她神色平静,微昂着头,一步一步慢慢远去,身姿挺拔,气度风华无双,就像是徐徐走向九凤宝座,让人呼吸微微一滞。
白轻风看着她远去,微微晃了晃头,不知道怎么会生出那种奇怪的感觉。
他想着自己之前所做过的错事,那些伤害过宁萱璃的事,心中都后悔不已。
他突然明白,原来自己真的会后悔,而且……后悔的感觉是那样的……痛断肝肠。
他微微闭了闭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良久,他迈步向着宁萱羽的院子走去。
宁萱羽正在院子里发脾气,自从那日之后,她没有再出过院子,一直在生着闷气,疯狂的调息静气,想要快步的提升。
甚至在那日的拍卖会上,她让身边的可靠之人去拍了几株草药回来,她要提升,要提升,她的心里此刻最大的愿意就是快速提升,超过宁萱璃。
她一定要超过宁萱璃。
这么多年,她什么都在宁萱璃之上,从未输过。这一次……怎么可以?
只是,调息修炼讲的是平心静气,有一点分心都有可能伤及自身,何况她还是在盛怒、嫉妒之下。
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反蚀,让她不但没有提升,气息还不稳,丹田隐隐作痛。
她也因此越来越怒,越来越暴躁。
恶性循环。
她身边的丫环婆子都遭了罪,没有一个逃得过,几乎每天都在挨骂挨打。
今天早晨,她因为一碗汤发了怒,只是因为那汤不是她想喝的味道。
“啪!”整个汤盅都被她扔到了廊下,汤盅碎裂,汁水四溅,在阳光下闪着晶亮的光。
“这汤是谁做的?给本小姐滚过来!”
她尖利的嗓音划破早晨的宁静,也生生打断了白轻风前进的脚步,他站在院中,目光微冷的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