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男声响起。“都住手!”听见这道声音,叶熙宁心头的石头也落了地,她垂下眼眸,退到一旁不做声。太夫人见谢璟初从内间走了出来,眼前一昏,踉跄了一下。丫鬟水碧扶住她,她看着谢璟初,恨铁不成钢道:“你出来做什么!”庄氏也反应过来,上前拽住谢璟初:“你祖母在气头上,别再顶撞她了!”谢璟初看了庄氏一眼,又看了看地上跪着哭泣的沈轻轻,最后看向一旁垂头不语的叶熙宁。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他撩起衣摆跪在地上。
叶熙宁冷眼看着狼狈的沈轻轻,抿唇不语。
场面一时鸦雀无声,陈夫人的脸色立时就阴沉了下去。
“璟初表哥?”说着,陈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沈轻轻,嫌恶地皱起了眉:“你就是沈轻轻?”
“是……”沈轻轻声若蚊吟,不敢抬头去看。
今日的事情实在有些冒险,但是她想要赌一把。
她知道叶熙宁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她嫁进来,听闻太夫人身边的水碧说叶熙宁要给她找一门亲事,把她赶快嫁出去,她就更加坐不住了。她喜欢表哥!
她要嫁的也只会是表哥!
不能让自己的谋划功亏一篑,她也只好出此下策。
今日虽然丢了脸面,可有陈夫人在场,她和谢璟初,不成,也要成了。
反正以她对表哥的了解,表哥是不可能任她被处置的。
陈夫人盯了沈轻轻一会儿,而后忽然嗤笑着看向了庄氏。
“这就是你口中说的贤良淑德品性端庄?还是你娘家小辈中最为优秀的女子?”
“这样无媒苟合的女子,又怎配做我陈家媳妇?!”
闻言,庄氏顿时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怒目瞪向沈轻轻,亏她平时那般宠她,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你——你!”庄氏越想越气,指着沈轻轻骂道,“你自己不知廉耻也就罢了,怎么还连累璟初?定是你用了什么手段,才让璟初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够了!”
太夫人一声呵斥,庄氏噤了声。
“什么璟初?哪里有璟初?我看是你是昏了头了,她随便说几句污蔑璟初的话,你就信了?”
此话是对着庄氏说的,眼中暗含警告,即便是庄氏这种脑筋一点都不转的人,此时也明白了太夫人的意思。
眼下璟初根本没出现,又有谁知道里面的是谁?
儿子和侄女之间,庄氏果断选择了儿子。
“轻轻,你莫要再说胡话,今日的事与璟初无关,你若再信口开河,我必定狠狠罚你!”
沈轻轻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庄氏,她没想到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能颠倒黑白。
要是这样就被他们胡乱糊弄过去,等陈夫人一走,她才是真的性命难保!
叶熙宁对太夫人和庄氏的态度毫不意外,在外人面前,天大的事也比不过闵安候府的名声。
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慌乱神色的沈轻轻,叶熙宁转身对陈夫人欠了欠身,压着头,好似一副委屈的样子。
“今日叫姨母看笑话了,还请姨母见谅,亲事……就算了,我送姨母出府吧。”
说着,做出“请”的手势。
陈夫人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正为叶熙宁心疼时,跪在地上的沈轻轻急得膝行两步,上前拽住叶熙宁的衣角。
陈夫人要是走了,戏还怎么唱下去?
她哭喊道:“嫂嫂,我知道你容不下我,但我是真心喜欢表哥的,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愿意受惩罚!”
叶熙宁闻声,似是再也忍受不住,回身俯视着沈轻轻,一字一顿道:“我容不下你?”
“我若是容不下你,会为你筹谋奔走寻一门好亲事,好躲过祸端?你自己自轻自贱不说,现在反要怪我容不下你!”
太夫人不愿沈轻轻再多说一个字,再纠缠下去只会给闵安候府抹得更黑。
“来人,快把她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眼见着婆子护院就要冲上来,沈轻轻掐了自己一下,大声哭起来。
“夫人说得对,是我连累了闵安候府,连累了表哥,如今出了这样丢脸的事情,我也没脸再待在府里了……”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把剪刀。
“事已至此,轻轻倒不如出家做姑子去,一生常伴青灯古佛,再也不嫁人了!”
她那剪子也不知是对着喉咙还是垂下的头发,婆子们反倒不好上前,害怕伤了人。
叶熙宁面色十分平静地瞧着,重活一世,她当然知道,这不过是沈轻轻的惯用手段罢了。
太夫人动了怒:“拖下去!”
庄氏又急又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一边急得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响起。
“都住手!”
听见这道声音,叶熙宁心头的石头也落了地,她垂下眼眸,退到一旁不做声。
太夫人见谢璟初从内间走了出来,眼前一昏,踉跄了一下。
丫鬟水碧扶住她,她看着谢璟初,恨铁不成钢道:“你出来做什么!”
庄氏也反应过来,上前拽住谢璟初:“你祖母在气头上,别再顶撞她了!”
谢璟初看了庄氏一眼,又看了看地上跪着哭泣的沈轻轻,最后看向一旁垂头不语的叶熙宁。
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他撩起衣摆跪在地上。
“祖母,此事是孙儿犯了错,孙儿会负责。”
“表哥……”沈轻轻眼中含泪地看向他,“为了你,我可以出家——”
“你闭嘴!”不等沈轻轻说完,谢璟初扭头将她喝止。
沈轻轻愣了一愣,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厌烦。
谢璟初不再理会她,朝太夫人磕了个头:“还请祖母成全。”
他衣衫也是凌乱着的,身上痕迹明显,神色看起来很是颓然。
“你!”太夫人气息不稳,指着谢璟初,“真是糊涂!”
庄氏害怕太夫人气急了真的惩罚儿子,凑到她身边小声道:“反正一开始我就说让轻轻给璟初做妾,为闵安候府开枝散叶,要不就应了他们吧?”
“应?拿什么应?”太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督主府问责起来你怎么说!”
一提起督主,庄氏脸色白了白。
这件事起因就是因为轻轻得罪了督主。
她忽地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叶熙宁:“熙宁,你与督主有旧,去为轻轻说说情吧,如何?”
叶熙宁抬起头,终于想到她了。
她一个正室夫人,夫君与人苟合,没人问过她一句,反倒要她来收拾烂摊子。
闵安候府一直是这样,她领教地太多了。
不等她说话,陈夫人甩了下袖子,冷哼一声:“你们候府门风还真是清朗啊,堂堂世子做出如此有辱家门之事,不惩不戒,就这样开开心心纳妾了?”
“今日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陈夫人……”太夫人想要说什么,陈夫人矢口打断她。
“在这里多待一刻,我都嫌恶心!熙宁,送我出府!”
“是……”
叶熙宁低头,扶着陈夫人离开。
很快,背后传来喊声。
“不好了,太夫人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