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事不对,时晚君拧眉忽地看向苏云蔻。苏云蔻将视线缓缓收回与她对视,两人似有着无声较量,而苏云蔻占据上风的得意时晚君真真切切能感受到。“回夫人话,没有!”小厮战战兢兢,低着头,说话时只觉后背衣衫全已湿透。“你可好大的胆子,这么贴身的东西你都敢留着,莫不是……惦记我们姨娘?”苏云蔻虽问着小厮,但她始终看着时晚君,她不在乎什么真相不真相,她只在意此刻时晚君的神情逐渐苍白,甚至是愤怒。苏云蔻的猜疑吓得小厮直冒冷汗,接连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沁兰院那边传话来,解了时晚君的例银,时晚君没什么波澜,只叫周嬷嬷不用再往府外送绣品。
周嬷嬷得了吩咐,给了她远亲小厮不少好处,不需要他跑腿了便嘱咐着他把嘴闭得严实些。
这件事情本可以悄无声息地结束,不会有人知道时晚君私下里做买卖。
可这小厮一来二去动了别的心思,看帕子好看想着将来给姑娘做礼物,竟私藏了一个。
不想被同住的家丁瞧见,转身就告诉了管家,管家以为府上出了一对野鸳鸯,不敢隐瞒,提人来见苏云蔻。
苏云蔻看着素帕上绣的花纹样式,一针一线都极为精致:“这未免也太像了……”
不知她在盘算什么,小厮缩着肩膀好好跪着,只听得她起身后一声:“去慈昭堂!”
即刻又将人带来荣老夫人面前。
彼时,时晚君也匆匆赶来,余光扫了一眼小厮以及堂内众人脸色,左不过是被人发现了。
时晚君隐约瞧见苏云蔻嘴角一抹不屑的笑意,但很快她换了副情绪,故作为难的样子,柔声道:“妹妹莫怕!我虽打理着宅院大小事宜,但这事有点大,我拿不定主意,需得请教祖母和婆母才行,妹妹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出来,会给你做主的!”
荣老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微微咳了两声,脸上尽是不满。
一旁的荣母见状忙去递茶,紧接着把那帕子甩在了地上:“晚君,这可是你的?”
“是。”时晚君低眸淡淡应了一声。
她丝毫不见慌张,惹得荣老夫人和荣母脸色更加难看。
荣母道:“小厮说是你的,我们一开tຊ始还不信,你倒是乖巧,愿意说实话!那你说说吧,是你不小心丢了让他捡了去,还是你屋里遭了贼,让他偷了?”
这话像是讽刺,听得她浑身不自在,时晚君做了准备,犹豫间,想和她们坦白。
不等开口,苏云蔻和小厮问道:“你在外可有婚配?”
料事不对,时晚君拧眉忽地看向苏云蔻。
苏云蔻将视线缓缓收回与她对视,两人似有着无声较量,而苏云蔻占据上风的得意时晚君真真切切能感受到。
“回夫人话,没有!”小厮战战兢兢,低着头,说话时只觉后背衣衫全已湿透。
“你可好大的胆子,这么贴身的东西你都敢留着,莫不是……惦记我们姨娘?”苏云蔻虽问着小厮,但她始终看着时晚君,她不在乎什么真相不真相,她只在意此刻时晚君的神情逐渐苍白,甚至是愤怒。
苏云蔻的猜疑吓得小厮直冒冷汗,接连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果然经苏云蔻引导,荣老夫人火冒三丈,指着时晚君气道:“伯府世代清誉怎可毁于你们这样的人手上,简直是胡闹!今儿个不说清楚,谁的脸面也别要了!”
闻声,荣灼从下人口中得知闹了这么一出后,一刻不停往慈昭堂走来。
眼前一幕来不及分辨,荣老夫人的话一字不落全部落在荣灼耳中,他上去直接踹开了小厮:“混账东西!乱棍打死也不可惜!扔出府去!”
小伙子眼睛一瞪,顾不得体面,伸手去拽时晚君,哭喊道:“姑奶奶!救救我吧!姑奶奶!都怪小的贪心!姑奶奶,您快说实话吧!”
“是我找他帮忙!”时晚君语气重了些,坚定回道,“是我请他把我绣好的荷包,香囊等等送出府外卖掉了,我房中有样品,卖出去多少收了多少钱我也一一记下来了,你们可以着人去查。”
见她承认,小厮紧跟道:“奴才就是个跑腿的!想着多赚些外快,就答应了姨娘,又看姨娘绣工好,绣出来的帕子别致,私心作祟藏了一条等到他日留给相好的!”
这人快把头埋进地里,说完又去磕头求饶。
荣母示意嬷嬷,嬷嬷领着几个人出去,不一会儿就把时晚君房中搜来的各式绣品以及账目都呈了上来。
荣母直摇头叹气,并未对时晚君的态度好转。
此番更是惹怒荣老夫人:“私下做营生是荣家大忌!家规第一条便是不许!你无视家规!不敬先人!眼里可还有规矩!真是太令人失望!”
言罢,荣老夫人难受地捂住了胸口,荣母,苏云蔻,荣灼纷纷上前安抚,独留时晚君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如同个罪人一般,只等接下来的发落。
“晚儿!和祖母认错!”荣灼急道。
时晚君抬眸,稳了稳呼吸,她本意并非想让老夫人动怒伤身,可不知怎的,她站在这里,无人真心问她一句为何,无人说一句事出有因就此作罢。
以至于连荣灼,都未曾有过信任。
他不问前因后果,直奔小厮的那副嘴脸,其实就是在下意识去怀疑她与那人的关系。
时晚君从未像这般明白过荣灼的心思。
怎能不会委屈,是以荣灼想听的那句“我错了”,她生生咽了下去,无论如何都说出不来。
“晚儿!”荣灼耐心全无,重重唤了她的名字。
她不语拽着裙边,情绪越发的低落。
荣母撇了一眼,大失所望:“目无尊长,怕是要受些苦性子才能软些!”
“既如此!那就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坏了规矩,不能不罚,若轻饶,你父亲第一个不肯!”荣老夫人搀扶着站起来,握了握苏云蔻的手,“交给你处理吧,祖母老了,伤不起这个神!”
话落,荣母随着荣老夫人进去伺候。
随即苏云蔻拉住荣灼:“夫君!”
她是在等荣灼发话。
荣灼顿了顿,他知祖母气不消,父亲定会责骂他不孝,连同时晚君都会跟着受牵连:“按祖母的意思办吧!”
苏云蔻回身:“妹妹,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可说的,我甘愿受罚。”时晚君低眉,面上冷冷的,她不愿再看荣灼自以为的深情,也不愿再听任何人的指责。
为了她的来日,时晚君暗暗告诉自己,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