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宛，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可太伤心了。”他的语气相较于少年时更加游刃有余，无论是曾经的调笑、佯怒，还是愠气、柔情，记忆如潮猝不及防愈发清晰。墨谦毫不犹豫戳穿她，阮宛自知无法伪装，只能主动缴械。“哦···好久不见。”阮宛的声音越来越小。“你现在记性这么差了？”墨谦手中的烟几乎燃尽，猩红的火光夹在他白皙修长的指骨之间，衬得越发清冷消沉，他在垃圾桶上按灭之后直接扔了进去。“什么？”阮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身旁的人忍不住轻嗤一声：“阮宛，你现在是真长本事了啊。”
阳光适时的晃了一下她的眼睛，她微微眯眼。
眼睛很多时候都具有欺骗性，听觉和嗅觉的感受有时候更加直观。她听过他喊这个名字无数次，他身上也依旧是清爽的橙花皂香。
“对不住啊，我今天没带隐形眼镜，看不太清楚，咱们认识？”
“阮宛，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可太伤心了。”
他的语气相较于少年时更加游刃有余，无论是曾经的调笑、佯怒，还是愠气、柔情，记忆如潮猝不及防愈发清晰。
墨谦毫不犹豫戳穿她，阮宛自知无法伪装，只能主动缴械。
“哦···好久不见。”阮宛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现在记性这么差了？”墨谦手中的烟几乎燃尽，猩红的火光夹在他白皙修长的指骨之间，衬得越发清冷消沉，他在垃圾桶上按灭之后直接扔了进去。
“什么？”阮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墨谦似乎也没有要解释的欲望，他聊回了刚刚的相亲。
“背着男朋友出来相亲？家里逼的吧？”墨谦的语气倒有种旧友寒暄的意味，只是这种语气跟他实在是不匹配。
她不是没听见墨谦口中的“男朋友”，虽然她不知道他指的是谁，但是如今他都已经跟未婚妻一起准备婚房了，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还是单身。
她含糊回应：“嗯，是我妈。”
司机老杨将车开到了咖啡店门口，还是那辆全是7的黑色宾利。
“去哪儿。”墨谦的语气说不上热情。
多年未见，阮宛自然不好意思搭他的车，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未婚妻了，她还要给他们设计爱巢。
“不了不了，蒋小姐知道了不合适，我自己打车吧，快打到了。”阮宛举起手机，可是打车软件明晃晃的显示还有18个排位。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慢得让人心焦。
“蒋小姐？蒋思妍？关她什么事？”这回轮到墨谦不解了。
阮宛讪讪一笑，小声解释道：“你未婚妻看着不像是能让你送别的女人回家的样子。”
墨谦真的是被她逗笑了：“阮宛，我就说这些年不见，你厉害了，什么都敢往我身上安了。蒋思妍那是我表妹，你怎么这么封建呢，现在可不兴近亲结婚了。”
阮宛顿时面红耳热，墨谦还一脸笑意地打量着她。
谁家表哥表妹那么亲昵啊！
阮宛不停地刷新着打车页面，掩饰自己的尴尬，她看着手机上显示排位排到了第10位。
“走吧，这里真不好打车，司机等半天了。”
阮宛没有一再推辞，显得太过矫情。
就算不是前男友，作为老同学搭个便车好像也说得过去。
阮宛跟着墨谦坐在了后排，车内空间大，阮宛离墨谦之间还能坐下一个人。
她进车坐下后又说了声谢谢。
墨谦折颈偏过头来问：“怎么谢？”
“啊？”阮宛显然未预料到他这个人竟不按常理出牌，明明她只是客套一下。
墨谦虚靠在后座上，声音懒懒的：“我饿了，还没有吃饭。”
阮宛再迟钝，这两年的人情世故也学了不少，她忙回应道：“哦，那我请你吃饭吧。三中附近行吗？”
墨谦眼皮微抬：“你现在还住在三中附近？”
“嗯，我搬回到高中住的地方了，现在一个人住。”
阮宛刚说完“一个人住”，顿时觉得车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好像是在暗示些什么似的。
车内的隔板突然非常配合地升起。
阮宛更加尴尬了，墨谦的司机这是误会她了吧。
“我不是···”阮宛急得要跟司机解释。
但是来不及，隔板已经升起了。
墨谦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多年不见，阮宛还是这么容易就让他心情舒畅。
墨谦不帮她解释，反而拱火：“老杨是墨家的老人了，嘴很严的，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阮宛囧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三中后面有条老街，街上有各式各样的餐馆。一放学，学生们经常跑到这里来买点小吃垫垫肚子再回家。
那时候墨谦经常在街上的早点铺见到阮宛，陪她一起吃完早餐再去学校。虽然墨家的厨房每天都会备上各式各样的中西早餐送到他住的地方，但他还是宁愿早起一点到老街这边偶遇阮宛。
阮宛领着墨谦到了一家家常菜馆，这家店还是他们高中的时候一起吃过的店。
“没想到这家店还在。”墨谦环顾四周，店里重新装修过，但是老板和味道应该还是原来的。
阮宛边看着菜单边问道：“你这七年都没回来过吧。”
墨谦愣了愣，回了一句：“没有。”
“我毕业之后虽然回了津北，但也没有来过。”阮宛似是自言自语。
“你大学去哪儿上的？”
墨谦表情没有什么起伏，像是随意问出的这个问题。
阮宛自然也没有多想，回道：“去了云城学了设计。”
那时候，阮宛急于脱离吴女士的掌控，逃离让她压抑的高中生活，她改了高考志愿的学校，也改了专业，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到了南方。
而墨谦那时候本就要出国了，高考成绩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也不用填志愿。
阮宛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填的什么志愿，包括墨谦。
“怎么想起来学设计了？”
成年人之间的寒暄客套有时候可能只是怕空气安静，并没有太多深意。
阮宛如实说道：“因为学不了画画，就只能学一个接近的能就业的专业。”
她还记得，高考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的时候，吴芬芳才发现阮宛背着她将津北师范改成了云城大学，专业也改成了设计，当下就暴跳如雷，对阮宛是一顿数落。
但是，事已至此，吴芬芳也没法阻止阮宛去上大学，这件事只能作罢。
但是学设计已经是她对吴女士的妥协，也是吴女士对她的妥协。
她一个人在云城度过了四年的大学生活，获得了片刻的喘息。她把画画的梦想深深埋在了心底，也许未来有一天她能拥有自己的个人画廊，里面陈列着她喜爱的作品，还有她自己的作品。
“你现在有什么忌口吗？”阮宛继续看着菜单问他。
“我跟以前一样，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了吧。”
墨谦的眼神中似乎有种胆怯的期待，但是阮宛低着头没有注意到。
“不吃辣，对吧。”阮宛点了几道不辣的家常菜，有几个还是他们那时候常吃的，“你再尝尝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她还记得他的口味，这倒是让他有些欣慰。果然，她没有再继续跟他装不熟了。
就算是当年的味道，也回不去当年了。
这句话，墨谦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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