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夕月是在担心她吗?“别哭了,爱哭鬼,昨晚可不止云妃一个人不想小主侍寝!”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知夏,看着夕月哭得一抽一抽的,这才忍不住冷漠开口。“什么嘛,难道还有别的人不让吗?”夕月一边擦着泪水,一边不甘心看向知夏询问。难道还有谁逃过她的火眼金睛不成?知夏对上夕月好奇的目光,话梗在喉咙,看了一眼林挽棠后,随后抬头望房梁,不再开口。“明明与我差不多大,却总是装深沉。”
林挽棠一夜噩梦,梦中到处都是孩子的哭声,仿佛在质问她为何不为他们报仇。
天刚露出鱼肚白,甚至还未来得及驱散室内的黑暗,林挽棠便在极度痛苦中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头顶熟悉的素帐,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抬起手擦拭了脸颊,随后又抚上已经结了疤的伤口。
脸颊上全都是不知何时沾染咸涩的泪水,从一开始腌得伤口疼,到现在伤口裹上厚厚的痂,时间真的是治疗伤口的良药吗?
“夕月,梳洗吧……”
怔怔出神好久,直到室内彻底亮了起来,林挽棠这才开口。
她是个新人,按道理来说是要和比她位份高的请安的。
可惜太后一直缠绵病榻,免了请安,这宫中又没有皇后,那些个妃子看太后都免了请安,一个个也不敢托大,于是这后宫倒是约定俗成般没了早起请安一说。
就是上一世林挽棠是宠妃的时候,也不曾敢托大让别人请安。
“夕月,怎么看起来好像有心事似的?”
梳妆的时候,林挽棠看着镜中欲言又止的夕月,轻声开口。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夕月从未变过,她一直是个很纯粹的人。
“小主,云妃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云妃娘娘怀了身子了。”
夕月听到林挽棠的询问,脸上有些为难,踌躇半天还是开了口。
“怀孕了?”
林挽棠先是一愣,随后又释然。
上一世这个时候,云妃早就被处死了,云妃荣宠正盛,怀了身子倒也是正常。
“小主,你怎么好像一点不在意似的,昨晚要不是云妃娘娘,你就侍寝了……”
夕月见自家主子听到这个消息也就是短暂的惊讶,随后又恢复正常,有些不解开口,甚至在提到云妃时,还有些隐隐不开心。
林挽棠看着镜中有些揪着嘴不悦的夕月,却是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
这后宫的女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伺候皇上,若是被皇上看中了让皇上开心了,升了位份,那待遇自然不用说。
到时候不说本人,就是身边的奴婢也都跟着一荣俱荣,要知道后宫中主子的地位也就是奴婢的地位。
所以昨夜云妃打扰了林挽棠的侍寝,对于夕月来说,也就是少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以这语气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夕月,你很希望你主子我侍寝吗?”
林挽棠随手拿起桌上的发钗,带着几分了然询问。
“自然,小主受了恩宠,才会被人重视,才不会被人欺负。
自从主子进宫后,就没过几天好日子,又是刺杀又是毁容,命都去了半条!
奴婢以为小主这辈子都毁了,甚至每天都会担心有人害小主的性命。
小主你不知道,昨夜皇上说要宿在沁梅苑的时候,奴婢心中不知道有多开心,可惜……”
夕月果断应下林挽棠的话,对上镜中的双眸,很是真诚开口,甚至话说到一半就哽咽起来。
昨夜多好的机会啊,若是小主真的受了宠幸,至少皇上是要护着小主的,那暗中那些坏人也不敢轻易下手了。
可惜,这一切都被云妃破坏了……
“夕月……”
看着夕月大大的眸子蓄满泪水,语气都哽咽起来,林挽棠有些惊讶地轻声叫了一声。
原来,夕月是在担心她吗?
“别哭了,爱哭鬼,昨晚可不止云妃一个人不想小主侍寝!”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知夏,看着夕月哭得一抽一抽的,这才忍不住冷漠开口。
“什么嘛,难道还有别的人不让吗?”
夕月一边擦着泪水,一边不甘心看向知夏询问。
难道还有谁逃过她的火眼金睛不成?
知夏对上夕月好奇的目光,话梗在喉咙,看了一眼林挽棠后,随后抬头望房梁,不再开口。
“明明与我差不多大,却总是装深沉。”
见知夏又是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擦好泪水的夕月有些抱怨开口,随后又开始小心地梳起头发。
梳洗完毕,早饭过后,林挽棠迎来了一个从未想过会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此时房中无他人,只有父女二人,一个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个满眼的疑惑。
“棠儿你这脸……都怪为父,没想到事情会到这般地步……”
坐在林挽棠对面的林尚书,看着她不加遮掩的脸,整个人都呈现一股后悔又懊恼的样子。
而林挽棠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父亲,心中却是止不住地疑惑起来。
父亲,他怎么会来?她怎么可能来?
上一世她在后宫时,都是自己一个人摸爬滚打,在成为宠妃之前,她的父亲从未进宫看过她。
重来一世,林挽棠不相信人会随意改变态度,唯一的原因,大概就是昨夜强行拉着他离开去看娘亲的朱太师了!
所以,昨夜朱太师造访的尚书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边林尚书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林挽棠,整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想到昨夜家里发生的事,林尚书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棠儿,父亲给你跪下,求你原谅父亲吧!”
也就在下一刻,毫无准备的林挽棠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父亲,竟从椅子上起来,作势就要跪。
“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父亲要跪不跪,好似就等着她开口阻止的林挽棠,瞥了一眼之后,拿起身旁的茶水冷漠开口。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高高在上的父亲都要和她这个庶女下跪的程度,昨夜的事,定然不小吧?
甚至,林挽棠肯定,这事定然和娘亲有关!
“没什么,没什么,为父就是觉得愧对棠儿……”
见林挽棠并未开口阻止他跪下,林尚书一个顺势又起身坐在椅子上。
“呵,愧对?现在想起来愧对了?”
看着父亲的小动作,林挽棠直接将茶水重重拍在桌子上,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极尽嘲讽。
“棠儿,你这是……”
看着女儿有些狰狞的表情,阴沉的眸子,还有脸上如蜈蚣般的伤疤,林尚书心底止不住浮起惧意。
“住口,少在我面前假惺惺,从小到大,你怎么对我的你心里有数,你就告诉我,我娘亲到底怎么了!”
林挽棠也没了继续父女情深的戏码,直接开门见山。
重生后,她最在意的人,也只有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