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个不能再平常的场景了。他甚至生出一种渴望,眼前的他们仿佛已经结婚许多年了。“没事,我还得谢谢你给我带早饭,确实很久没尝到了。”她专心致志埋头吃饭,倒是真感谢他。陆御食欲不佳,在她面前便更浅淡了,看她全神贯注吃饭时的样子,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昱宁,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过几天南淮那边有个慈善拍卖,精品数不胜数,参会者都是商界内有名的大佬。陆御之前曾被宁茵帮助过,如今也是想着该感谢,所以想去拍卖会上寻几件谢礼。
隔天一早,陆御提着两份热气腾腾的早餐来敲她家的门。
南初开门时满脸写上了被吵醒的不耐烦,目光看向他时也有点哀怨。
“你干嘛?”
她昨天整理资料到凌晨,睡得晚而且睡眠浅,如今骤然被他叫醒,自然是一百个不愿,小时候常常发作的起床气在今天也被迫开了闸。
陆御穿着运动服,冲她晃晃手里的牛皮纸袋,“槐花胡同的那家小馄饨,我跑步到那的时候想起来你以前很爱吃。”
他额头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应该也是怕耽误太久就不好吃了。
南初看他一眼,情绪渐渐稳定,于是侧过身让出过道,对他提议。
“一起吃吧。”
陆御弯弯嘴角,即将上前时还是停住了脚步。
她回头看他,全然了解他未说出口的意思,于是转身到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放到他面前的地板上。
“很久之前买的,阿姨没扔掉你就先将就穿。”
他低头看了看,发觉她给自己找台阶的本领真是越发娴熟了。换了鞋走到餐厅,又很熟稔的从中岛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餐具。
南初从卫生间刷完牙这会儿,他已经把袋子里所有的食物都拿出来一一摆放好了。
两碗馄饨,几根油条和一屉小笼包。
气味钻进鼻腔时,南初脑海里第一回忆起来的,也是高中时每天早晨上学前跟他在一起吃早餐的事。记忆里的某样东西,无论是气味,食物,还是什么别的,总是能很容易就唤醒沉睡的过去。
“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时,陆御突然后知后觉的问她。
“你说呢?我还做着梦就被你的敲门声吵醒了。”她拿起一个包子咬了口,味道没变,微皱的眉头慢慢舒展了。
他笑了笑,将她的小动作悉数收尽眼底。
“做了什么梦?”
“忘了,都是些比较混乱的。”
南初还认真想了想梦里的情形,都是些没法拼凑完整的片段,完全记不起来内容。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好转吧,她之前做梦都是沉重的,而且隔天一早都无比清楚,甚至还会混淆。
记起来痛苦的,也自然不用再去记得。
今天,大概也是得益于在一直好好吃药。
“你不怪我打扰你就好。”过了一会儿,陆御缓缓的说。
他原也没想能这么顺利,虽然确实算不上是路过,而是刻意为之,但也没想到南初能这么平淡的让他进屋,而且两个人久违的坐在一起吃早餐。
像是一个不能再平常的场景了。
他甚至生出一种渴望,眼前的他们仿佛已经结婚许多年了。
“没事,我还得谢谢你给我带早饭,确实很久没尝到了。”她专心致志埋头吃饭,倒是真感谢他。
陆御食欲不佳,在她面前便更浅淡了,看她全神贯注吃饭时的样子,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昱宁,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过几天南淮那边有个慈善拍卖,精品数不胜数,参会者都是商界内有名的大佬。陆御之前曾被宁茵帮助过,如今也是想着该感谢,所以想去拍卖会上寻几件谢礼。
这事儿,自然也少不了南初帮他掌掌眼。
毕竟是亲生母女,眼光也都相似,而且她这么多年没回来,也是想带她放松放松。
陆御把来龙去脉跟她讲了个清楚,南初认真听完后果断拒绝了。
“这种场合我去不合适,到时候被人拍到了麻烦。”
她的理由冠冕堂皇,主要还是因为不想去。
“慈善拍卖,而且是不公开的,这点你可以放心。”他开口解释,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能答应,但还是尽力争取。
“而且我需要一个女伴。”
这话说完,他平静的对上她的眼,两人目光交汇,周遭空气都变了味。
他这话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去。
南初许久不参加这种场合,从前她辗转各地名利场那是肆无忌惮的年少无知,如今时过境迁,她的心态也完完全全被改变,还真是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好的理由愿意去看别人挥金如土。
她脑中所想的,全都是这不值当,这没必要。
但碍于陆御此刻的神情,她还是半应不应的说自己再想想。
他听到后,眉眼都带着笑,仿佛她是彻底答应了一般一样开心。
要说此行的私心,也是有的。
南淮那个地方,是他少年成长的第二故乡,那里有许多他的回忆,从前没机会带南初去看,如今,也算是圆他旧时的一个心愿。
带着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姑娘,去看看自己长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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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御走后,南初不太放心的给明熙打了一个电话。
她觉得自己答应的好像有点快了,不太像是他们两个如今该有的距离和身份。可她也没料想到,自己竟然无法拒绝陆御。
她对他,始终还像从前那样。
即使表面上看着还有芥蒂和疏离,但听到他一点风吹草动,内心的所有种子还是纷纷淋淋向他悉数倾斜。
“你说他为什么要叫我,而且我也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我最近跟他虽然有所缓和但也没到从前那样的状态吧!”
“那天他说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别人,今天一早就来敲我的门,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南初难得失去理智,电话接通后就把一大段的心声倒出来。
明熙听得云里雾里,很快捕捉到重点,突然尖叫出声。
“你说什么?”
“陆御现在住在你隔壁?”
她不自觉把手机从耳边拿远一些,坐在餐椅上,默默看了眼门口,“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他还真是沉得住气,估计还是在你出国之前买的。”明熙认真回答,想起问题,又笑了笑,“你现在让我分析有什么用?我希望你俩赶紧和好如初,免得各自受煎熬。他叫你陪他去哪,南淮?是不是望晋的慈善拍卖会?”
“是,他说想让我帮忙参谋参谋,他想给宁女士准备一件礼物。”南初不自觉玩起指甲,眸光一闪,“要不你也去吧。”
她这是病急乱投医,主要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御,说来也是奇怪,不经意间碰到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但一到了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南初总会有种紧迫感,内心焦灼着,自己也说不清理由。
“我还真没资格参加这个活动,不过陆御应该有办法,我陪你也不是不行,可我觉得这样不行,你要是真不想去,那就拒绝他,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熙虽然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企业家,但跟陆御这种还是没法相提并论。望晋的慈善拍卖全都是金融界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她这种上不了最大排行榜的二代还是得靠边站。
南初不置可否,挂断电话后也没个定论。
最后仔仔细细思考了好一会儿,准备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拒绝时,又接到了宁茵的电话。
宁女士言简意赅,连寒暄都没有,单刀直入进入话题。
“十五号南淮有个慈善拍卖会,我在英国赶不上,你帮我参加一下,以我的名义随便捐几样东西。”
生意场上的惯用手段,用慈善事业拉好感,当然,也有用高昂艺术品来衬托自己身价的收藏家。
不过宁茵都不属于这两种,而是面子上的问题不得不去。拍卖会的举办人是她的一个老朋友,照例是要捧场的,她人不在国内就只好找个代表,原本是要沈谦晔的,可他也是闲不住,在京平待了没两天就满世界闲逛去了。公司里的人显得没诚意,思来想去,也只有南初一个合适的人选了。
应该是怕她拒绝,宁茵又紧接着开口。
“我想着你这么多年没回来,衣服首饰肯定也都旧了,前些天给你定了些衣服,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妈,我真的很忙。”南初找了个借口,“从前您不是说过吗,生意上的事不会让我掺和的。”
听筒那边静了静,一向雷厉风行的宁茵在这一刻难得柔和。
她说,“昱宁,这件事妈妈只能让你帮我,那天是周六,你会有时间的。”
许是从小到大听多了疾言厉色,这两句温和的话让南初内心某一处变得柔软,她沉默片刻,轻声答应下来。
“那好吧。”
“你也很久没去南淮,叫上明熙去放松放松。”
宁茵挂断电话。
一个小时后,宁茵让人送来的东西完全占满了她衣帽间的空余空间。
整整十几件私人订制的礼服和大大小小的限量款包包,连高定珠宝也都成套的配着礼服颜色逐一分类好,实在不像一时兴起给她选的。
逐一开封,简单整理好过后,南初选了最素的一条礼服。
她在无形中改变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影响,彻彻底底跟变了新面貌。从前喜爱鲜艳的颜色和衣裙,如今对黑白灰爱的深沉,那些价值不菲的名牌包,她从前拿着当帆布袋用,如今,她用上了真的帆布袋。
若说内心充实,那她已经完全修炼成一个看起来从容强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