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的热闹与谢络凝无关,她先是低下头,想到了以前陪伴自己身侧的司珩。下意识抬头,看到司珩也在看她。直勾勾的,明目张胆的。对视那一瞬,谢络凝还以为自己想多了,看了看自己身侧,再抬头确定司珩真的是看她。无人在意的时候,他对她浅浅一笑。那双凤眼长得实在是好看,带着无尽的缠绵,把她现在内心混乱的思绪弄得更加混乱。谢络凝突然有些紧张,还感觉到一些怕。不是那种明面上的恐惧,而是未知地胆战心惊。
林适这样说,一旁谢络凝都有些羞窘起来。
她还以为司珩是为了她,哪曾想还有其他的理由……
司珩进来了,肩头上的雪尚未融化,作揖时仍旧把头压的低低的,宽大的长袍遮住了自己的脸,没让谢络凝看到他。
“既然都进来了,如此掩耳盗铃作甚?”
她鼓着腮帮子,想要生气又不好发作,看到他肩头上的积雪更是觉得羞愧。
“咱家身上有寒气,还是不要靠近陛下和殿下为好……”
司珩说完还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们保持距离。
要多卑微,有多卑微,要多恭顺,有多恭顺,便是从头到尾都找不到任何一处觉得他不对的地方。
这才是最让人生气的地方。
司珩,当真一点脾气都没有吗?
“来人添上一杯热姜茶,给掌印暖暖身子。”谢允看到司珩这般,二话不说,当他们的面直接赏赐。
不一会儿不仅是姜茶端上来了,还有一件上好的狐裘披在司珩的身上。
“多谢陛下关心。”
他捧着姜茶,没有喝,先是感谢陛下的恩赐。
谢络凝在一旁都愣住了,甚至不知道他是真的这般恭敬还是装的。
反倒是高亦晨先出声:“原本还想后面请教一下先生的,现在知道先生与掌印有约,那臣妾可能要下次再厚着脸皮过来看殿下上课了。”
话题终于回归正常,谢络凝也总算发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
“我倒是没什么的,主要是看看老师的意见了。”
谢络凝看向林适,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一个人学习实在无趣,若是再来一个人,应当进步会更加大一些。
林适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可他毕竟是外男,与嫔妃接触总是不便,虽然面上没有直接拒绝,却与谢允说了自己的不便。
这话题有些敏感,到了最后高亦晨反倒是退了一步。
“臣妾也不过是好奇罢了,先前也看过皇上的丹青,若是皇上日后也能指点一下臣妾,那便是更好了。”
话题回到谢允身上,尽管知道讨好,可人也是高兴的。
屋子里面的热闹与谢络凝无关,她先是低下头,想到了以前陪伴自己身侧的司珩。
下意识抬头,看到司珩也在看她。
直勾勾的,明目张胆的。
对视那一瞬,谢络凝还以为自己想多了,看了看自己身侧,再抬头确定司珩真的是看她。
无人在意的时候,他对她浅浅一笑。
那双凤眼长得实在是好看,带着无尽的缠绵,把她现在内心混乱的思绪弄得更加混乱。
谢络凝突然有些紧张,还感觉到一些怕。
不是那种明面上的恐惧,而是未知地胆战心惊。
司珩永远是卑恭的,便是她主动去挑衅,对方也是屈躬身子,匍匐在她的脚下。
喊她尊称殿下,自称永远是奴。
她咬唇,不着痕迹挪开视线,继续作画。
奈何心思总是定不下来,就算是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司珩的目光,一个时辰都撑不到了。
难得皇兄来陪她,她应当是高兴才对。
可皇兄总是与高亦晨眉来眼去,她便成了那个多余,在一旁画的梅也没先前那般顺畅,林适便说今日就到这里。
“殿下还是有些进步的。”
林老先生离开之前的一句话稍稍宽慰了谢络凝。
他与司珩要去看画作,谢允和高亦晨也感兴趣,又问了问谢络凝要不要一同前往。
她摇了摇头,“络凝学识才浅,去了也怕什么都不懂,若是在皇兄和老师的面前丢脸,还不如现在就躲起来,免得被皇兄嘲笑。”
这话一说,又逗得谢允哈哈大笑,许她逃了。
“络凝的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还是这般孩子气,只怕是找不到驸马的。”
“皇兄,络凝才不要嫁人……”
“不可说胡话。”谢允听到她这般回答,表情立刻冷下来,打断她。
公主不嫁人,受到百姓指责的便是皇上。
谢允刚拿到权利不长,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好在谢络凝也只是吐了吐舌头,没把这件事看得太重,没看出来他此刻的严肃,又冲着他撒娇,“皇兄和晨妃去就行了,络凝才不要当中间的讨厌鬼,先回长乐宫啦。”
她到底还小,便是出去三年,也没想过自己真的有一天会离开皇宫。
丢下这句,直接带着碧溪离开,生怕谢允把她叫住。
司珩站在一旁,听到皇上说的“驸马”二字,表情有些僵硬。
却也没有露馅,很快恢复平日恭顺模样,跟在皇上的后面。
·
终于回到长乐宫,谢络凝喝了一杯茶才缓和过来。
“碧溪,你说本宫日后会嫁给什么样子的驸马呢?”
“自然是天下无双,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了。”
“是吗?”她看着窗外的积雪,突然感觉有些冷,“不过确实没有公主一直在皇宫住的说法,按照惯例,本宫确实要准备出嫁了。”
长公主身份对等亲王,即便是男尊女卑的大宣,她的身份也是贵重。
可想到日后要嫁的世家公子,又有些不满意。
三年前她就在庆典宴席上见过不少贵公子,人臭屁得很,还总喜欢卖弄学识,让人不甚喜欢。
那样的人长大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变……
碧溪跟在谢络凝身边久了,当然能看穿她心中的想法,笑了笑才开口疏导她。
“殿下不需要那么着急,秋闱还早着呢,陛下要给殿下找的如意驸马,必当是人中龙凤,只怕要从明年的秋闱探花郎才能配得上殿下呢!”
“探花郎?”
“那是自然,殿下的身份也只有探花郎才能相配。”
“好像确实如此。”
比如她熟知的上一个长公主,父皇最后也是给她寻了一个探花郎做驸马,可后来搬进了公主府,便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了,加上父皇去世之后,后面的宫宴也未曾见过。
许是去过二人快乐的好日子了吧。
谢络凝想着,若是能够二人相伴相守,好像也不错。
驸马是不能再纳妾的,她也不必同旁人争宠,比后宫的妃嫔不知好了多少倍。
如此,心中才总算舒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