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月捻起一颗放进嘴里,满口生津,才觉得缓过来些:“这蜜饯好吃呢。殿下的药好似更苦些,也吃些压一压。”慕容玄正在看书,听见tຊ她这话,一脸的莫名其妙:“孤又没病吃什么药?”沈惜月疑惑地“啊”了一声:“没病吗?”不是天生体弱汤药不离吗?她跟在他身边这几日,他的汤药都换了两次啊!怎么又说自己没病?慕容玄挑眉看着她,沈惜月顿了顿反应过来什么,小心翼翼又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玄:“你......装病呀?”
慕容玄还是那副神情倦怠的模样。
但他的五官长得实在是太矜贵了,越是这样,越是叫人看起来捉摸不透。
他问她:“水匪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秦晴瞪大眼睛,表哥怀疑她了!
她忙深吸了口气,立刻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表哥......哦不,殿下,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只是在进城时,偶然听到侍卫说起一两句!说那个陆大人,他是文远候府齐夫人的堂弟,殿下你抢了齐珣的差事,他不服你才......”
慕容玄终于抬起了眼皮。
他一双丹凤眼细长,眼皮也极薄,从侧面看的时候,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让人心生畏惧:“只是这样吗?”
秦晴勉强稳住心神,死不承认:“真的,表哥,我是害怕之下才逃命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慕容玄喔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么说,原来阿晴是无辜的啊。”
秦晴点头如捣蒜,哭得不行:“表哥,我都要吓死了,我好害怕啊表哥......”
沈惜月有点想笑。
秦晴真是胆大包天,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拿人当傻子糊弄呢。
慕容玄看着沈惜月这样,挑了挑眉:“想笑就笑,装模作样的干什么?”
秦晴一下子就哭不出来了,脸色难看的不行:“表哥!”
慕容玄笑了笑,站起身来,看了眼秦晴,神情不辨喜怒:“......既然你是无辜的,那就是孤错怪你了。回去歇着吧。”
秦晴呆呆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既然又恨了起来。
那个贱人把她挂在船头吊了两天,她还以为是表哥发现了什么,原来,是那个贱人吃她的醋故意这么干的啊!
表哥怎么能宠着一个死断袖!
慕容玄看她呆住,声色微挑:“怎么,还舍不得船头的风景?”
秦晴连滚带爬地奔出了帐篷,路都走不稳了,一边手脚并用的往自己屋里爬,一边呜呜地哭:“没有,没有!......呜呜呜呜呜,表哥我走了.......”
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的屋里,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丫鬟香玉怯生生地迎上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跪在地上唤了声:“......县主。”
秦晴一闻见香气,劈手就夺过鸡汤,大口喝起来。
只是喝的太急了,被烫了一下,登时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你这个贱人,你想烫死我啊!你去哪了,你怎么不救我?贱人!”
她被吊在船头风吹日晒,这小蹄子倒好,躲在屋里好吃好睡的!
气的她抬手就拧上了香玉的脸:“贱人!贱人!你不想要你娘的命了是不是!居然不去救我!”
香玉脸立刻被拧肿,她又不敢哭,只好不停地求饶:
“县主饶命啊,那日奴婢被捉回来后,就一直关在这里,奴婢连门都出不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实在......呜呜呜......”
秦晴拧到手累才松开,心有余悸道:“幸好......幸好表哥他没有再怀疑我......”
香玉揉着自己的脸,也跟着哭得凄惨:“县主,咱们收手吧!那个君公子也不是个好惹的啊。”
“不行!”秦晴立刻尖叫起来,那张惨白到起皮的脸上,登时眼珠子都气得凸出来:“贱人!我一定会杀了他!”
香玉心里又怕又绝望,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子啊!
从前县主只是跋扈些,日子勉强也能过,可现在县主做的这些事,简直就是在阎王爷跟前喝毒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可她一家老小的卖身契又都在县主手里,若是不听她的,那更是生不如死。
香玉上前扶住秦晴:“县主,奴婢扶您躺床上去,再过两日就要到苏州了,您若还有旁的念头,到时候再......”
秦晴这才勉强顺了气,她咬着牙道:“芷兰就在江南,表哥一定会死的!那个贱人,他也风光不了几日了!”
她实在是疲惫极了,身子沾上床就睡了过去。
......
沈惜月又钓了会鱼,到了该吃药的时辰,她就被慕容玄带回了寝殿。
她憋着一口气,喝下那碗苦药,霜叶立刻捧出一罐蜜饯来:“主子,吃些甜的压一压苦味。”
沈惜月捻起一颗放进嘴里,满口生津,才觉得缓过来些:“这蜜饯好吃呢。殿下的药好似更苦些,也吃些压一压。”
慕容玄正在看书,听见tຊ她这话,一脸的莫名其妙:“孤又没病吃什么药?”
沈惜月疑惑地“啊”了一声:“没病吗?”
不是天生体弱汤药不离吗?
她跟在他身边这几日,他的汤药都换了两次啊!
怎么又说自己没病?
慕容玄挑眉看着她,沈惜月顿了顿反应过来什么,小心翼翼又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玄:“你......装病呀?”
慕容玄不置可否,收回视线,没理她。
沈惜月想了想,觉得他从出生就被迫跟秦皇后在宫外生活,宫里又被齐贵妃母子保持着,朝堂也没有自己的势力,装病示弱,虽然迫不得已,却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毕竟兵书上都写了嘛,必要的时候,要藏拙让敌人低估你。
“可是......”沈惜月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殿下这几日,不是一直在喝牧大夫开的药吗?”
她关心自己的样子倒是可爱,慕容玄不由得笑了一声:“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接手赈灾这事儿忙得上火了,喝了点黄连清火罢了。”
“那后来你又换了药啊?”
“那是孤睡不好,牧大夫开的安神汤。”
沈惜月又哦了一声,猛然间窥探到了他最大的秘密,她竟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慕容玄漫不经心道:“孤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
“我会保密的!”沈惜月忙保证:“......殿下放心,我口风很紧的。”
她心里觉得好生庆幸,他没病,可真好啊。
希望他长命百岁,在太子的位置上,越坐越稳。
慕容玄看她一脸庆幸的模样,莫名也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