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你去寻个好去处安度晚年吗?你这又是何必呢!”我眼眶一热,却已经流不出泪来。“皆已在此?孟家经营多年,就这点东西?”谢玄的声音依旧冷冽,他的目光扫视过满院,最终拿起了一杆长枪。那是我存在库房的飞虹,谢玄曾经耗费心思送与我的神兵。最后一战,我没有带上它。谢玄握着枪杆,脸色阴沉,眸中神色不明。“朕给你的东西,为何不用?”他语气极轻,不知是在问谁。“既然决定要放下,自是要抛却所有。”我忍不住出声回应道,又忽然记起这些他都是听不到的。
我顿时如遭雷劈般愣在原地。
将军府如今已经空无一人,还能出什么事?
我心中焦急万分,却无法离开这方寸之地。
然而下一刻,谢玄闻言一顿,转身就要离开。
顾枝安急忙牵住他:“陛下,先回宫等着消息也不迟。”
谢玄蹙眉:“朕不想等,不急这一刻。”
“陛下!”
顾枝安看着谢玄抽手离去,神色却划过莫名的阴翳。
那种眼神在顾枝安的身上太突兀了,谢玄没能看到,我却尽收眼底。
只是即刻我已无心顾及。
当我随谢玄的龙辇飘荡到将军府时,我的心猛然揪紧。
一众人围在将军府门前,议论纷纷。
“孟将军死了,大燕从此又少了一名良将。”
“真是可悲可叹,孟家世代簪缨,忠义之节,萃于一门啊。”
每说一字,我的心便更凉一分。
熟悉的院落里,谢玄一袭玄衣长身玉立。
而他的周围,摆着一具具身盖白布的尸体。
“怎么回事?府中不是已经遣散一空了吗?!”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短短时日,将军府已是满目凄凉。
侍卫统领已经一一清点完毕,拱手朝谢玄行礼。
“陛下,孟家上下三十七名奴仆,皆已死义,府内财物皆已在此,无一有失。”
一句话如有千钧重,砸得我喘不过气来。
府里的奴仆多是孤儿或是奴籍,受将军府荫庇得以安身。
但我也不曾想到,他们竟会在我死后做到这等地步。
“我死后,你们皆是自由身,何处不能安身,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到头来,将军府的人我一个也没保住。”
一阵清风扫过,掀起了其中一张白布的一角。
“老管家?!”
我愕然不已,他的脖颈上赫然是一道青紫勒痕。
“我不是让你去寻个好去处安度晚年吗?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眼眶一热,却已经流不出泪来。
“皆已在此?孟家经营多年,就这点东西?”
谢玄的声音依旧冷冽,他的目光扫视过满院,最终拿起了一杆长枪。
那是我存在库房的飞虹,谢玄曾经耗费心思送与我的神兵。
最后一战,我没有带上它。
谢玄握着枪杆,脸色阴沉,眸中神色不明。
“朕给你的东西,为何不用?”
他语气极轻,不知是在问谁。
“既然决定要放下,自是要抛却所有。”
我忍不住出声回应道,又忽然记起这些他都是听不到的。
侍卫统领垂头不敢看他,犹豫地探问:“请问陛下,这些……如何处置?”
谢玄扫过,缓缓开口:“将这些人安葬下去,将军府即日起封禁,任何人不得吊唁祭拜,更不得谈论。”
孟家世代忠魂,我为国战死,将军府奴仆死义,忠烈满门。
在谢玄眼中,却连吊唁祭拜也不配吗?
一时之间,众人脸上皆闪过一瞬的错愕,我也不例外。
但侍卫统领很快反应过来,领命下去了。
“你若是对我有怨,我如今既已身死,恩怨即消,何必做绝!”
然而我无论如何诉说,都已是徒劳,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谢玄,你不是无情,你是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