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鸢正暗自给自己打气,还没缓过来,忽然有什么拉住了她的腿,迟鸢忍不住背后一凉。好在不是蛇。黏糊糊的水草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死死地缠住她的小腿,迟鸢头皮发麻的扫视了一眼水草的根处,一片乌紫。果然,这又是一处被污染的水源。迟鸢试探性地动了动腿,水草缠得越发紧了。她在身上摸了摸,空无一物,这才想起来检查的师兄把防身的刀也给她收走了。迟鸢忧虑的想,她真有够倒霉的。突然,发尾无风自动,一根红色的丝带滑落,迟鸢的头发在水中散开。
这是迟鸢禁闭的第七天。
名义上是在关禁闭,迟鸢却在偷偷睡大觉。她在简易搭建而成的床铺翻了个身,正好对着洞壁发呆。
身为书灵的三只黑球已经无聊的回秘籍待着去了。
彻底静下来之后,迟鸢沉默的盯着上面的刻痕,忽然开始怀疑自己。
毫无经验的她真的能改变既定的未来吗?
竹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的存在就是威胁。
上辈子的迟鸢其实也不太了解她。
不过小时候的竹遥傲气得不行,经常说着她听不懂的词汇,丝毫不怕暴露身份。现在想来,也许从一开始,竹遥就未把她当作真正的朋友。
思及此处,迟鸢心情复杂。
在她的记忆里,等到竹遥小有成就、誉满天下的时候,身为普通人的迟鸢已经不再跟她有交流,再见面时,竹遥也将那身傲气内敛,变得更加冷清沉稳。
这次是她沉不住气。还好,至少师姐是相信她的,迟鸢翻了个身,她必须撕开竹遥伪善的面具。
如今淬体完成,等禁闭结束就努力修炼吧。
在强者为尊的修真界,只有实力强劲的修士才配拥有话语权。
完全封闭的空间内,凌乱的思绪渐渐理清,迟鸢渐渐松开了手心,陷入了睡眠。
“吼!”尖锐的兽鸣撕裂了猩红的天际。
迟鸢睁开眼睛,彻底愣住了。
“…”
这眼前陌生的一切,显然是她又被转移了,好熟悉的操作。
这种睡觉也能触发奇遇的体质,细数已经是第三次了,也是她那什么灵韵体带来的吗?
迟鸢开始怀疑人生。她强忍住这种头晕目眩的感觉,甚至顾不上自己身在何处,只是紧盯着近在咫尺的怪物。
很好,出生点在怪物面前,非常完美。
迟鸢简直气得想笑了。
“这不是…变异的灵兽吗?”
受到污染的灵兽体型庞大,那双竖瞳孔艳而红,毫无机质。
它浑身的毛发都生硬得竖立起来,裸露在外的牙齿尖锐而突出,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猎食者的气息。此刻正咧开大嘴,朝着迟鸢示威。
迟鸢勉强能从头顶那一双长长的耳朵依稀辨别出,它原本是只兔子。
迟鸢谨慎地后退一步,生怕巨兔突然发作,她心道:“…原来一切的发生早有预兆。”这个时候就有少量被污染的灵兽了,而各大宗门竟然毫无所觉!
面对巨大的凶兽,迟鸢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硬刚是不可能的,她快速的扫视了一圈周围,很好,全是高大的灌木丛,路难走,但能躲。
僵持不过几息,巨兔似乎试探出眼前的猎物的能力,那双血红的瞳孔猛地一亮,一爪子拍落下来,整个大地也跟着震颤轰鸣!
说时迟那时快,迟鸢下意识就地一滚,留下一袋灵果在原地。
多亏了之前的淬体,迟鸢的反应能力变快了许多,避开那一巴掌,她头皮发麻的看了一眼巨兔,它似乎智商不高,将灵果的汁水当成了她的血液。
借着漫天黄尘滚滚,迟鸢麻溜的滚进了旁边tຊ足有两米高的灌木丛,她屏住气息,缓慢蠕动着匍匐前进。
能爬一米是一米。
只见巨兔疑惑地抬起爪子,盯着地上湿润的果浆,它迟疑了,但还是转身离开。
迟鸢躲在灌木丛里隐晦地看着这一幕,正要继续逃跑,原本远离的巨兔猛然扭头。
是味道不对劲。
迟鸢立刻静止,无声地骂了一句,这兔子虽然蠢,但是鼻子好使。不过她也没觉得用果浆就能躲过兔子的追击。
不过如今迟鸢身上全是泥,想凭借气味找到她,兔子还需要花一阵子时间。
被猎物耍了的巨兔怒气冲冲,眼神中全是暴戾,迟鸢毫不怀疑,一旦自己被发现,兔子就会立刻把她撕成碎片。
眼看着巨兔嗅动着空气中的气息,目标转朝远处,它一蹦一跳激起地面震荡,迟鸢趴在地上看见大地缓缓裂开。
她捂住怦怦跳的心脏,有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侥幸感。
跑!这时不跑更待何时!
迟鸢看了一眼开裂的地面,迅速往反方向溜走!
狂奔中就连风也变得格外割脸,迟鸢将碍事的头发往后拂,并决定顺势绑起来,手指在触及发带的时候,迟鸢怔愣片刻,眉眼弯了起来。
月辉还牢牢地系在她的发间。它是束缚性的武器,这意味迟鸢起码不会被一巴掌拍死。
但是她料想得太好了,身后隐有风动。
迟鸢按住额心,往后潦草地瞥了一眼,只一眼,她寒毛倒立。
只见巨兔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赴她,后腿甚至看不清,唯有模糊不清的残影。
“太快了吧??”迟鸢瞳孔倏然放大。
平生第一次,她认识并直面了兔子的奔跑速度,迟鸢大为震撼。
不,这样下去不到一分钟她就会被追上,在求生的欲望下,迟鸢高速转动着脑瓜,可四处都是灌木丛,巨兔是一路践踏过来的,她不可能躲在里面。
活着就是最大的底气,趁巨兔还没有反应过来,迟鸢瞥见一个泥潭,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她一鼓作气,以一个极为帅气的姿势漂移滑进了泥潭。
“没有水花,满分!”
迟鸢正暗自给自己打气,还没缓过来,忽然有什么拉住了她的腿,迟鸢忍不住背后一凉。
好在不是蛇。
黏糊糊的水草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死死地缠住她的小腿,迟鸢头皮发麻的扫视了一眼水草的根处,一片乌紫。
果然,这又是一处被污染的水源。
迟鸢试探性地动了动腿,水草缠得越发紧了。她在身上摸了摸,空无一物,这才想起来检查的师兄把防身的刀也给她收走了。
迟鸢忧虑的想,她真有够倒霉的。
突然,发尾无风自动,一根红色的丝带滑落,迟鸢的头发在水中散开。
是月辉,它贴近了水草,轻而易举的切断了缠住迟鸢的水草。
重获得自由以后,迟鸢心中一松,做完这一切的月辉也没有离开,它快速飞回来,又变成蝴蝶结式缠住她的发丝。
时至今日,迟鸢心中才有了一丝实感,月辉是自愿认她为主的。
在水下折腾了这么久,迟鸢憋气也将达到了极限,她试探性地探头,兔子已经离开一阵子。
一种被大型冷血生物盯上的奇异感觉如电流般传遍了全身。
迟鸢动作僵住,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
低沉的嘶吼声贴在她耳边响起。
是水怪。
完犊子了。
迟鸢发誓,如果有下辈子,一定不随便跳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