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握住插在自己脑壳一侧的餐刀,抽出来指向陆渊,恨恨道:“等我弄死你,我去你坟头道歉!”陆渊很久没被人这么挑衅过,觉着新鲜,便陪黎曼玩了一下。只是他动作太快,没人瞧清他怎么动的,只见餐刀在空中旋转一圈半,落下来时已经回到陆渊手中。他掂了掂,饶有兴致地扫视黎曼,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对方纤细的脖子上。像是刽子手,终于找到了下刀的地方。黎曼被陆渊的气势所摄,久久没有动作。回过神后,立刻高声叫着逃走,路上丢了只鞋子都没在意。
陆渊没什么情绪地扫过去一眼,男人立刻噤声。
他是陆渊校友,早在上学时就跟在陆渊身边,对陆渊算得上了解。
一个眼神,周泽铭就知道自己坏了事,赶紧缩头缩脑在微信上询问。
陆渊施舍般地回复:自己处理,别让人猜出我是陆渊。
很奇怪,陆渊算是半个公众人物,想要隐藏身份很困难,且完全没有必要。
但周泽铭习惯性地无条件服从,且执行力惊人。
他就近找了个哥们搭话,声音洪亮:“诶陆渊,我叫你呢,怎么不应声。”
那哥们莫名其妙啊了一声。
周泽铭满是不可思议:“不能是飞黄腾达就不认咱们兄弟了吧,我是小周啊。”
男人推开周泽铭一直往他身上扒拉的手,不耐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陆渊,也不认识你。”
“这样吗?”
周泽铭突然伸手捧住男人的脸看了一会儿才遗憾道:“还以为找到了长期饭票,原来是认错人了,哎呀你说你,没事跟陆渊长那么像干嘛。”
男人拍掉周泽铭的手,怒目圆瞪。
周泽铭完全不受影响,老神在在的继续:“算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大众脸太容易撞脸了。”
所以这是说他丑?
要不是高档餐厅禁止斗殴,男人高低揍周泽铭一顿。
陆渊也无意识勾了勾唇,但没说什么,开始处理眼前事。tຊ
“道歉吧。”陆渊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对黎曼说。
黎曼愕然。
确认陆渊并不是在开玩笑,难以置信道:“我被你们欺负成这样,还要我道歉?”
陆渊掀了掀眼皮反问:“不然呢?”
不然呢?
黎曼的火气立刻窜到脑门,将理智烧了个干净。
她反手握住插在自己脑壳一侧的餐刀,抽出来指向陆渊,恨恨道:“等我弄死你,我去你坟头道歉!”
陆渊很久没被人这么挑衅过,觉着新鲜,便陪黎曼玩了一下。
只是他动作太快,没人瞧清他怎么动的,只见餐刀在空中旋转一圈半,落下来时已经回到陆渊手中。
他掂了掂,饶有兴致地扫视黎曼,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对方纤细的脖子上。
像是刽子手,终于找到了下刀的地方。
黎曼被陆渊的气势所摄,久久没有动作。
回过神后,立刻高声叫着逃走,路上丢了只鞋子都没在意。
怂的没眼看。
黎曼走后,迟迟没有出现的工作人员终于现身,引导陆渊跟宋时微换到其他位置,并迅速上餐。
宋时微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食物,像是没有发觉任何异常,但心里已经惊涛骇浪。
陆渊一错不错的观察着她。
她今日抓了个丸子头,又是步行,又是坐公交,这会头发有些松散,但她头发柔软,就算散下来,也是服服帖帖地垂着,像她此刻的人一样,很乖。
他知道,宋时微应该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她不问,他也不会主动说。
吃完饭回家。
宋时微称累了,叮嘱阿姨帮忙喂一下可可,回了屋。
趴在床上,宋时微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她将上午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因为看不见,不会有具体影像,只能大致拼凑出当时的场景。
马路上,跟在盲女身后的豪华轿车。
音乐厅,摩肩坐着的年轻男女。
餐厅里,切成小块的牛排,以及泼出去的果汁...
他们像是真正的情侣,度过了一个寻常又意外的约会,所以怎么可能是陆渊呢?
他一个集团总裁,怎么会陪她一个盲女玩这种养成游戏。
更何况出院那天,她跟陆老爷子通过视频,事后老爷子还登门造访。
如果跟自己接触的一直是陆渊而非陆恒,老爷子怎么可能只字不提。
侄媳妇跟小叔同居,这事传出去,宋陆两家的名声都要毁了,老爷子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宋时微放下心来。
只是黎曼好奇怪。
曾经为了跟她争风吃醋,争到被强制送出国,不可能认不出陆恒。
可在餐厅里,黎曼的行为不像是面对挚爱更像在对付仇人,总不能是对陆恒因爱生恨吧...
宋时微脑子乱乱的,又忙活半天,着实有些累,翻个身睡了过去。
只是睡得不怎么安稳,睡醒头还有点疼,大概是吹了风的缘故。
宋时微缓了一会儿,打算起床找点药吃,但起太猛,不小心又栽了回去。
这一栽,一直到晚上阿姨叫她吃饭。
陆渊下午在书房处理工作,听到阿姨的呼救才知道宋时微病了,赶紧开车将人送到医院。
烧到39度,小脸摸着都能煎鸡蛋了。
陆渊稍微反思了一下,宋时微生病可能跟她去听音乐会有关。
而这场音乐会是他提议去的,他有责任,但很快原谅自己。
生病的主要原因是宋时微免疫力低,所以晨练不能停。
不过户外慢跑这一项可以免了,毕竟天气越来越冷,她那小身板摆明撑不住,可以换成等量的室内运动。
晚上九点。
宋时微退了烧,但面色依旧苍白。
她本身就白,又时常宅在家里不见阳光,如今病着没什么气色,白的像是下一秒就能撅过去。
陆渊心中微动,并指放在宋时微鼻子下方,探她鼻息。
感受到微弱的气流打在手上,他才安心。
只是宋时微突然魇住,抓住了陆渊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温热软乎的手越抓越紧,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最后一棵稻草。
陆渊叹息一声,有节奏地轻拍宋时微肩膀,希望她能睡个安稳觉。
但事不遂人愿。
宋时微嘴里咕哝着话,眼角流出了泪。
陆渊靠近些,听到宋时微在喊妈妈。
大概是觉着宋时微听不到,陆渊面上疼惜,伸手替她擦泪,嘴上却没个把门的,满是抱怨:“我是男的,当不了你妈妈。”
下一瞬,娇软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嘶哑,继续咕哝:“爸爸...别走。”
得,也算是有求必应了。
陆渊满脸寒霜,捏着宋时微的小脸,咬牙切齿。
“好你个宋时微,我拿你当媳妇,你拿我当爹啊!”
说完觉得这个控诉不够彻底,又补充:“我有那么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