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却又是一个恍若天人的男子,头戴珠冠,身着龙袍,拉着她走向那高高的城墙之上,将她封为一国之后,“钰白说过,对于珑儿,定是倾国以聘……”时光流逝,他又在那海棠花邸内为她挡下天雷,他一口一口得给少女喂着热粥,他同她道,“珑儿,答应我,再也不要不告而别了。”她点了点头,就这般急躁,于是也在心底默默许下了一生。而如今画面急转,她本是该在花邸内等着给他回来与她庆生,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再次不告而别,险些丢了性命。“贺妃凰,你若是成魔,我便和凌浥尘双宿双栖……”
贺玲珑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得在外面干着急,耳畔听见那本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捆仙锁,却又是剧烈的响起,这声音比原先更加疯狂。
她急的直皱眉,无奈之下只好再次使出那招激将法,“贺妃颜你若成魔去,我便要去与凌浥尘双宿双栖……”
话还未说完,包裹在黑气之中的贺妃颜瞬间腾空而起,随之那把捆仙锁也断裂开来,从空中掉下片片碎片。
眨眼间的功夫,那碎片落在她面庞,只觉面上一阵蚀骨的疼痛,然而下一刻她的左肩却也传来骨头似是粉碎的痛感。
这一掌,将她打的口吐鲜血,将她打的飞去了老远。
从高空摔落,定会粉身碎骨。她原以为,自己今日便要命绝于此,却不料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结实胸膛里,充斥着松枝的香味,让她沉醉,即使是在这危急关头,竟也使她片刻失了神。
这是唐钰白第三次救了她。
缓缓下落,将她放置在一片青草地上,唐钰白未发一言,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转头便欲飞向那贺妃颜。
想起刚刚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她心虚的拉住唐钰白正欲抽离的手臂,“钰白,我刚刚说的都不是真的……”
还未等她说完,只见他眉头皱起,将手臂缓缓从她手中抽去,“日后再说!”说完,便直直飞向贺妃颜。
贺玲珑的手空落落的提在空中,还保持着刚刚抓住他的模样,随即,才缓缓下落。
她等了很久,从傍晚等到深夜,也没有等到唐钰白回来。
那一掌将她仅剩的仙力全部打散,她只得虚弱的等着他回来,丝毫没有力气从地上站起。
肩上的白衣,清晰可见左肩的那一道掌印。黑色的掌印越发深入,尽管咬着牙想要保持神志,终究抵不过血流不止,最后,她还是晕了过去。
眼前,不断浮现着零碎的片段……
先是那个恍如江南烟雨的男子,他在众人面前,那么信誓旦旦的将她揽入怀中,“我是诚心相待与小珑的,愿宠她一世,护她一世。”
画面一转,他却满身是血的躺在她的怀中,待那内丹吐出,便一掌将她击开,任她万般恳求,他却同她道,“对不住,小珑,对不住……我没有办法不去救回妃颜……”
而后却又是一个恍若天人的男子,头戴珠冠,身着龙袍,拉着她走向那高高的城墙之上,将她封为一国之后,“钰白说过,对于珑儿,定是倾国以聘……”
时光流逝,他又在那海棠花邸内为她挡下天雷,他一口一口得给少女喂着热粥,他同她道,“珑儿,答应我,再也不要不告而别了。”
她点了点头,就这般急躁,于是也在心底默默许下了一生。
而如今画面急转,她本是该在花邸内等着给他回来与她庆生,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再次不告而别,险些丢了性命。“贺妃凰,你若是成魔,我便和凌浥尘双宿双栖……”
看着他冰冷的容颜,她颤颤张口想要解释,自己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能看着那画面换来换去,他微笑的模样,他伤情的模样,他手捧热粥的模样,在那春色无边的海棠树下,告诉她,“贺玲珑,我说过,我等得!我唐钰白既然开了口,便一定能做到!”
于是,便真的等得了她,纵使她还是食言不告而别,纵使她为了另一个男人险些失了性命。
本以为自己是去了阎王殿报道,贺玲珑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而此刻她却是置身于凌浥尘的院落中。
她缓缓睁开眼,见到的却是凌浥尘那张放大的俊脸。
“小珑,你终于醒了!”此刻,他的精神倒是恢复了些许。
“我……我睡了多久……”似是想到些什么,她忽的抓住凌浥尘的衣袖,“唐钰白呢,我怎么会在这里?唐钰白他人在何处?”
“你睡了五日……”他没有再回答她下一个问题,“你……好好休息。”
心头有什么如翻江倒海般向她袭来,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然在她眼眶中打转。她睁大了双眼,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男子,询问道。
“我问你唐钰白他现在人在何处!”
凌浥尘面色顿了顿,终是淡淡的开口,“小珑……他见你身负重伤又无内胆支撑,便飞去瀛洲去取那还魂草了。”
去取还魂草?那里有神兽把守,即使他是掌管中天的王,法力无边,也不见得能讨到便宜,更何况,他才与贺妃颜大战不久……
想到这里,她却是不敢再往下想去。
她喃喃出声,止不住的颤抖,“疯了……疯了,他当真是疯了……”此刻她只觉似被人放入极北寒冰之中,全身一阵一阵,沁骨寒心的冷。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几万年不曾有过的坚定,似是再说一个简单的承诺,但却是事关生死的誓言。
她说,“罢了,你若死了,我便把这命给你,随你一起去罢。”
“小珑……”凌浥尘看着她这样喃喃自语,始终是没有勇气说出些什么,他不是没有勇气,是自觉不够资格。
贺玲珑出了院落,只是静静的坐在石阶之上,双手托着腮,眼神望向前方,如今,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看见他回来。
石阶前是一条羊肠小道,直直对着一座山,唐钰白若是回来了,她定能够第一时间看到。
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谁说话也不听。
有了愿陪她一同赴死的想法,贺玲珑仿佛也不甚害怕了,相比之前淡然了许多,每日,便是这个想法萦绕在她脑海里,像是暴风雨中撑起的一把伞,她也不觉得难以度过。
三日,五日,七日……她便这么一直坐着等,便是瞌睡了,微眯会眼,也不愿离开这地方。
她多想一觉醒来,便能看见唐钰白平安归来,提着手中的还魂草,温柔笑看她,那眼神里定是充满了心疼,“为何宿在此处?珑儿你会着凉的……”
然而多少次梦醒十分,她睁开眼,眼前仍然是这条羊肠小道,没有半分唐钰白的身影。
凌浥尘看她等,他便也寻了个离她近的地方,陪着她一起等,他会说些什么,她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只是偶尔点个头,或是抱怨唐钰白还不回来看她。
一天的时间,便只在这睁眼闭眼的片刻,悄悄滑去……
“你说,他是不是嫌我笨,嫌我麻烦,不想要我了……”她喃喃自语。
头顶的屋檐处,挂了一串风铃,清风拂过,响起清脆悦耳的叮咚声,一如当年那般,她也是坐在这里,等着凌浥尘回来。
耳畔响起一阵叹息,“小珑,你已经等了五天了……”凌浥尘开了口,凌浥尘身着一件月色长衫,在月光之下流光溢彩,衬着他苍白的容颜。
他不答话,她亦不再说些什么,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发呆。她也不想回头望他,她生怕她若是一回头,便会错过唐钰白出现的身影。
叹了口气他方才又开口,打破这份平静,慢慢道,“我记得那是你三万岁生日。那日早晨,我寻访了最后一个懂得聚魂之术的人,他告诉我,若要为妃颜聚魂,除了用你们同族花仙的内丹养着,别无他法。而只是在前一日,你才告诉的我,第二日是你的生日,让我不要忘记给你准备礼物,你还说其实不论我准备什么,你都会非常欢喜,你最想要的礼物不过是我这个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