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浅原本也是从陆府里出去的,同文盈也说了两句实话:“大姑娘如今刚有孕,回来是要住上几日,也好能安胎。”她拿着零碎东西同文盈一起往屋中走,话里话外有提点的意思:“妹妹,夫人身边这几个家生子,咱们大姑娘最是看重你,只要咱们做事听话妥帖,主子自是不会薄待咱们的。”文盈浑身都跟着一僵,偏生嘉浅还冲着她笑。她想问嘉浅一句,这看重给她,她要不要?她合该也回一个笑的,但她的唇角却怎么也扬不起来,只能慌忙垂下眼眸,几步跟上前面的人。
大姑娘陆璎在闺中便有贤名,自小常出入宫中,嫁的是广平侯世子,京都之中的贵女人人艳羡。
但却无人知晓,这亲事分明是个火坑。
大姑爷本也不是什么正经郎君,只因是广平侯的嫡长子,世袭了这世子之位,还颇受太后疼爱,这才将德才兼备的大姑娘给许了过去。
可大姑爷的内院之中,本就不安宁,通房侍妾一堆,更不要说大姑爷在榻上行事还有些怪癖,大姑娘苦不堪言。
她每每回家都要落上几滴泪,此事被闷在夫人院里,也就她们几个贴身侍奉的家生子能知晓些内情。
大姑娘归家这日,是个极晴朗的好天,排场也摆的极大。
她的马车停在府门前,文盈和文怜被派去在门口处接人,只见着大姑娘浑身的绫罗绸缎,发间也插着极珍贵的珠环,是含着几分天家贵气在身上的。
大姑娘被贴身丫鬟扶着下轿,身子娉婷似弱柳扶风,满脸的幸福甜蜜,文怜凑上去讨巧:“大姑娘舟车劳顿,快些进去罢,夫人可是几日前就念叨您呢。”
她这般往前凑,不止将文盈挡在了后面,还将大姑娘的贴身丫鬟嘉浅挤了下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生生挨了嘉浅一记眼刀。
文盈乐得如此,她恨不得文怜将所有注意都吸引去才好,最好直接把文怜带了去,自己倒也乐个安稳。
她将自己的头低垂下来,帮着嘉浅一同收拾大姑娘的东西,瞧着带了不少,她小声问:“姐姐,大姑娘可是要来多住些时日?”
嘉浅原本也是从陆府里出去的,同文盈也说了两句实话:“大姑娘如今刚有孕,回来是要住上几日,也好能安胎。”
她拿着零碎东西同文盈一起往屋中走,话里话外有提点的意思:“妹妹,夫人身边这几个家生子,咱们大姑娘最是看重你,只要咱们做事听话妥帖,主子自是不会薄待咱们的。”
文盈浑身都跟着一僵,偏生嘉浅还冲着她笑。
她想问嘉浅一句,这看重给她,她要不要?
她合该也回一个笑的,但她的唇角却怎么也扬不起来,只能慌忙垂下眼眸,几步跟上前面的人。
她盼着今日快些过去,却不成想,夫人那边竟传唤了她们四个家生子进屋里去。
文盈进去的时候,文怜面上还带着笑,正给夫人捏肩。
文翘和文桨并排站在夫人和大姑娘面前,瞧见她过去了,文桨还给她使眼色,催促她快些过去。
这样的氛围,文盈心里不免慌乱。
许是因有孕的缘故,大姑娘面色略显疲态,可在瞧见文盈进去的时候,眼底掠过一缕光,而后迅速恢复常态,只是眸光流转间,将她们四个家生子都扫了一圈:“这四个丫头出落的越来越水灵,我出嫁前,一个个还是蒜头高的丫头片子呢。”
“净说玩笑话。”夫人笑着打趣她,而后将手覆上肩头,握住文怜正给她锤肩的手,“瞧这丫头,往日里就她妥帖细心,今日也是闲不住。”
说这话,她将文怜拉到面前来,捏着帕子的手指了指文盈三个:“你们几个莫要吃味,你们我都疼,但要是真选出来一个,还得是文怜最是得我心。”
文盈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心想这话里的意思,到底是想将文怜拨给大姑娘,还是想留在身边自己个儿使唤?
她这口气还没呼出来,便感觉大姑娘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红润的唇一开一合,语调不明:“人心是肉长的,母亲有偏爱是情理之中;不过我倒觉得文盈丫头,女大十八变,模样瞧着当真是我见犹怜。来我身边来,叫我仔细瞧瞧。”
她的话轻轻柔柔的,可文盈只觉得耳中嗡鸣。
眼前的景象似都在摇晃,她僵硬地迈着步子,马上要走到之时,还没控制住踉跄了一下,惹的文怜没忍住笑出了声。
文盈自知失了规矩,此时又怕极,赶忙跪在大姑娘面前:“姑娘恕罪。”
陆璎眸子微微眯起,白葱般的指头伸了出来,抵在她的下颚,将她的头抬起:“我又不曾说要怪你,你,紧张什么?”
文盈急的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窒息感裹挟着她,叫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来。
“快些起来罢,跪着做什么。”
陆璎将手收回,颇为满意地看着文盈,转过来对着夫人开了口:“母亲,侯府中事忙,嘉浅她们几个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母亲可愿割爱,将文盈许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