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月轩内。碧青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那两个畜生厮混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小姐,他们太过分了!才入府就敢如此放肆,日后这府里哪还有您的容身之处?”云绯月知晓谢婉婉不会安分,特地交代下面的人盯着她。孰料才盯了一会儿,就传来如此令人震撼的消息?云绯月也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罢了,他们如此放肆,于我们也是好事。明日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吧?”寄雪忙点头,“小姐放心吧,已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谢婉婉笑着目送她离开,转身背对着穆泽深语气不悦,“怎么,来为你的夫人打抱不平来了?”
穆泽深身为侯府嫡长子,出身时恰逢侯府势微。
为了让他能撑起侯府,无论是故去的老侯爷还是靖安侯,乃至如今的魏夫人都是用最严苛的规矩教导他的。
他身边的人也都处处循规蹈矩,令穆泽深压抑不已。
所以哪怕云绯月哪哪儿都好,可是看到云绯月恪守规矩的模样,只会徒生厌烦。
谢婉婉偶尔任性,却又知道分寸,不会真的触及他的底线,总是能轻易的让穆泽深的心软成一滩烂泥。
就像现在,谢婉婉明明是在拈酸吃醋,按规矩,也算是犯了七出之条。
可穆泽深就是喜欢她这副娇俏模样。
会拈酸吃醋,不正是在乎他的表现吗?
哪儿像云绯月似的,跟娶了一尊菩萨似的。
迫不及待的将谢婉婉搂进怀里,两个人身上的香薰融合在一起,穆泽深动情道:“怎么会?
要讨公道,也是替婉儿你向云绯月那刁妇讨公道才是。”
谢婉婉还是委屈,“你娘好像不喜欢我。
她是不是嫌弃我曾经入过教坊司?”
一个又蠢又封建的老女人,居然也敢为难她。
想当初那些影后大咖哪一个并不是被她耍的团团转?
魏夫人既然敢挡她谢婉婉的路,就别怪她不让她好过!
大元以孝顺治国,穆泽深可以嫌弃云绯月,却无法对自己的母亲表示不满。
见谢婉婉委屈,也只道:“哪有?
母亲只是不了解你。
正好你最近在府里可以多和母亲走动,只要母亲知道你比云绯月有本事,她自然就喜欢你了。”
“那轩儿呢?”
谢婉婉察言观色,见穆泽深不喜自己提及魏夫人,便机灵的转移话题。
“我十月怀胎生下他,生产的时候身边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连脐带都是我自己剪断的。
轩儿是我的命。
之前你说为了轩儿好,我忍痛答应让你带走轩儿。
但如今我都已经进侯府了,你总得想办法让我和轩儿见见面吧?”
魏夫人不是喜欢孙子吗?
她拿那老女人没办法,拿一个小孩子还没办法吗?
只要掌握住了轩儿,何愁那个老女人不顺着自己?
心里满怀算计,谢婉婉眼中却是恰如其分的哀伤。
将一个思子心切的母亲扮演的出神入化。
穆泽深果然面露愧疚之色。
“再等等,轩儿还太小了,不会掩饰自己。
等过些日子,我让轩儿以请教功课为名,到凌霄阁来陪你。”
谢婉婉失落的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就连你我见面,也只能如此偷偷摸摸的。”
她不甘心的默默垂泪。
“明明我与你才是真心相爱的伴侣,却跟见不得光似的。
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偏偏爱上你?
爹娘还在靖北受苦,我却在这里沉溺于儿女私情。
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忘了你的,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啊?”
她哭的不能自已,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窝在穆泽深怀里低低的呜咽着。
穆泽深心疼极了,“别说傻话。
我不会再给你从我身边离开的机会的,谁也不能让你离开我!”
像是为了确认人还在自己身边,他动情的抱起谢婉婉走向耳房。
谢婉婉缩在他怀里,娇羞的揪着他胸口的衣襟,却又情不自禁的探向他的双唇。
“乖,等我。
你的父母,还有侯府主母的位置,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的。”
一晌贪欢,穆泽深离开凌霄阁已是午后。
谢婉婉厌恶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四年前,她穿过来的时候原身刚被打入夺兰台。
为了不接客,一头撞死在夺兰台的柱子上。
她初来乍到,又是罪臣之女,根本无力自保。
那时候是穆泽深找到了她,给了夺兰台的鸨母银钱,保下了她。
她没有原身的记忆,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等级制度,还以为穆泽深这个侯府世子是多大的官儿,为了绑住他,就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
没想到穆泽深这个侯府世子居然只是徒有虚名,连将她从夺兰台弄出去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到。
她转身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谁料那人那么不中用,家里被朝廷查了。
她正想寻别的出路,就听到了穆泽深立了军功回来的消息,立刻花重金去买了个跟穆泽深相似的孩子。
还以为穆泽深这次回来能平步青云呢,居然还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不过,他既然能让谢家东山再起,让她当回世家千金,那就再等等看好了。
降月轩内。
碧青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那两个畜生厮混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
才入府就敢如此放肆,日后这府里哪还有您的容身之处?”
云绯月知晓谢婉婉不会安分,特地交代下面的人盯着她。
孰料才盯了一会儿,就传来如此令人震撼的消息?
云绯月也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罢了,他们如此放肆,于我们也是好事。
明日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吧?”
寄雪忙点头,“小姐放心吧,已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云绯月想到明日的场景,眼底浸出久违的笑意来。
翌日一早。
靖安侯府上下老早就忙活了起来。
云绯月和穆泽深前后脚到荣寿堂,穆逸轩早已经在魏夫人身边撒娇了。
看到穆泽深和云绯月进来,脑袋往魏夫人怀里一缩,便不动了。
穆泽深皱眉,四岁的孩子虽然不大,但应该懂些规矩了。
想教训两句,估计着云绯月也在,便忍住了,只道:“轩儿怎的在此?”
虎头虎脑的小男儿歪头看了他一眼,再看看魏夫人,没说话。
魏夫人抱着穆逸轩笑呵呵道:“轩儿是侯府嫡长子,我想趁此机会将他介绍给大家。”
怕云绯月不同意,魏夫人着急道:“你们别看这孩子有点怕生,会的东西却不少,能出口成文,落笔成章的。
此番那些个夫人们也少不得要带孩子来,也正好让轩儿和同龄人们认识一下啊!”
长子成婚多年,却无有子嗣一直是魏夫人的心病。
那些与她往来的夫人们也常拿此事刺激她。
好不容易有了宝贝孙子,魏夫人就想带出去显摆一圈儿。
而穆泽深则想着穆逸轩入不了邸第,已经错失结识同龄世家子弟的机会了,这种场合,不能错过,于是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