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再回去找云家人帮忙,他拉不下那个脸。云绯月顺利将这烫手山芋推出去,心下暗喜,“我去看看朱雀南街的粮行,就先行告退了。”穆泽深没急着走,云绯月一走,魏夫人立刻急切道:“你这孩子,怎的如此沉不住气呢?云绯月的叔祖就是国子监急救,一句话就能让轩儿进入邸第,你何必与她置这一时之气?”轩儿是她唯一的孙子,魏夫人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若是进不了邸第,她的宝贝孙子的前途就毁了。
“绯月你来了?”
一大早魏夫人就着人将云绯月请到了荣寿堂。
云绯月甫一进门,就看到她和穆泽深母子二人相对而坐,穆逸轩正趴在魏夫人膝头撒娇。
看到云绯月进来,魏夫人忙将穆逸轩放到了地上。
“轩儿,上次你病着还没来得及给你娘见礼,你还不赶紧拜见你娘!”
也是难为魏夫人,经过昨日那么一遭,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对着云绯月笑出来。
为了让穆逸轩成为未来阁臣的外孙,她甚至不介意让穆逸轩给云绯月磕头,强行认了云绯月这个嫡母。
只可惜,她有意讨好云绯月,穆逸轩却不见得配合。
果然,魏夫人才开口,那胖乎乎的小男孩儿便板着脸,一本正经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随意跪人?”
魏夫人也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顿时愣住了。
云绯月却只笑道:“小小年纪,还懂得这道理呢?
倒也不负乃父之风,是个做将军的料子!”
魏夫人和穆泽深见云绯月非但不介意,还夸穆逸轩,母子二人面上笑容都真挚了几分。
穆泽深看着云绯月的眼神中甚至暗含了几分欣赏之意。
魏夫人则宠溺道:“这孩子,总是能冒出一些奇思妙想来。、
深儿也说这个孩子在战场上必定是兵出奇招之将才!”“
如今绯月你竟然也如此说,难道说,这孩子真的适合走行伍的路数?”
魏夫人忧心忡忡,“我还说让他多读些书,好考取个功名,日后我们当长辈的也能安心呢!
看来,还真是命不由人啊!”
云绯月淡淡笑着,“武功要学,学识也不能落下,便是为将,也要当个足智多谋的儒将才是!
否则岂不成了只会逞匹夫之勇的莽夫了!”
最好是学的锋芒毕露,将她娘那些乱七八糟的招数和惊人之语全都展露于人前。
到时候都不用她费力,仅凭穆逸轩一张嘴就能将整个靖安侯府拽入地狱了。
魏夫人还真当云绯月在夸她的大孙子,笑的合不拢嘴的了都。
“绯月说的是,轩儿可是我靖安侯府的嫡长子,要文武双全才是。”
云绯月还觉得奇怪呢,魏夫人自己没有掌家才能,又不甘心将掌家大权彻底交给她。
平日里她无论说什么,魏夫人哪怕心里没有更好的主意,口头上也要否定她一番,几番拉扯之后才勉强同意了她的话,今日怎的这么好说话?
她心下正狐疑呢,魏夫人就道:“只是轩儿的武功倒是好说,深儿可以请军中老兵来带他。
但是宫中探微已经结束了,想入邸第却是不易?
正好你和深儿都在,你们是轩儿嫡亲的父母,看看轩儿的求学之路,可还有别的法子?”
云绯月心下冷笑,她怎么给忘了?
穆逸轩虽然入了侯府,但他的求学之路还得靠云家呢!
前世她托云家的关系将人塞进邸第,穆逸轩自己不成器,课业拿了个丙等,这一家子居然怪她没有打点好!
既如此,她倒要看看没有她帮忙打点,穆逸轩有没有机会拿邸第的丙等。
思及此,她故意道:“穆氏不是有族学吗?
族学的先生也是元都很有名的一位老贡生,给轩儿开蒙,应该是够资格的。
而且,族学中都是自己家人,轩儿在族学,母亲和世子也比较放心不是吗?”
云绯月所言合情合理,穆泽深却黑着脸否决了这个提议。
“不行。”
他语气太冷硬,魏夫人讪讪从旁解释。
“轩儿是侯府的嫡长子,未来是要继承侯府的。
穆氏族学中的先生或许够资格,但那些孩子于轩儿难有助力。
若是轩儿能入邸第,日后再进了国子监就不一样了。”
邸第是章献太后亲自主办,给皇子王孙开蒙的地方。
后来有些权势地位的达官贵族的子弟也会送入其中,其中大部分人学到十二岁后要么直入国子监,要么追随朝廷重臣上战场。
可以说,邸第是大元朝廷重臣的摇篮,也难怪魏夫人削尖了脑袋要将穆逸轩往里面塞。
可以靖安侯府目前的分量,塞不进去是肯定的。
所以他们才把主意打到了云绯月身上。
魏夫人铺垫了两句,穆泽深就道:“探微虽然已经结束,但每年过了探微,又塞进邸第的人也不是没有。
只是这中间少不得要好生打点一番……”
眼看这人又要厚颜无耻的使唤自己,云绯月先发制人。
“可是邸第的夫子都是退下来荣养的老学究,这些人既不会畏于权贵,又看不惯勋贵世家。
行伍出身的勋贵之家就更难入他们眼了。
不若还是请我云家宗族的叔伯长辈们出面,会顺利一些。”
其实清流文人和勋贵世家之间的龃龉,穆家人比谁都清楚。
前世云绯月不想让他们面上难堪,动用云家的人脉将穆逸轩塞进了邸第。
结果就换来一句“你一直自持清流之家,看不起我们!”
这一世,她就不费那个力气去维护他们脆弱的自尊心了。
果然,穆泽深本来就是在打利用云绯月人脉的主意,可当云绯月将那层遮羞布掀开,他那敏感脆弱的自尊心立刻就受不了了。
“不必了,轩儿是我的儿子,他的事情,我自会操心。”
昨日云绯月的父亲看他的眼神,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刺眼。
让他再回去找云家人帮忙,他拉不下那个脸。
云绯月顺利将这烫手山芋推出去,心下暗喜,“我去看看朱雀南街的粮行,就先行告退了。”
穆泽深没急着走,云绯月一走,魏夫人立刻急切道:“你这孩子,怎的如此沉不住气呢?
云绯月的叔祖就是国子监急救,一句话就能让轩儿进入邸第,你何必与她置这一时之气?”
轩儿是她唯一的孙子,魏夫人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若是进不了邸第,她的宝贝孙子的前途就毁了。
穆泽深抿了抿唇,“娘别担心,轩儿想进邸第,不是非云家不可。
婉儿早就在想办法了,这一次,您就等着瞧婉儿的能力吧。”
魏夫人一听儿子提到谢婉婉就横眉竖眼。
“她一个教坊司的娼妓能有什么本事?
你让她趁早消停,轩儿有她这样一个不清不白的娘已经够苦了,让她别再给轩儿添堵!”
穆泽深不喜母亲这样说自己的心上人,起身匆匆说了句“娘您先歇着,儿子出去一趟。”
随即便奔着教坊司而去。
婉儿文采不输那些清流文人,他相信,婉儿的文采,一定能打动邸第的苑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