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啦。”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却忍不住笑了。从那天起,他们三个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他原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但没想到终究有一天他们的友谊会变得支离破碎。在他即将入学时的一天,他得知了他的三哥盛越因为在比武大会中得了最后一名而被处决的消息,他感觉自己要崩溃了。明明前一天他还和三哥在一起练武,怎么会今天就天人永隔。他先是低声抽泣着,接着声音越来越大,双膝跪倒在地,拳头狠狠砸在地上,尽管已经砸得鲜血淋漓也不停手。
宁玫整整发了三天的高烧,这期间宁淮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床边。
他叫来了几个医疗团队,几十名医生在他们的别墅里忙上忙下了很多天。
终于,在第四天,宁玫的烧退下来了。
“A6小姐身体还未痊愈,这些天还是需要静养。”医生嘱咐道,在打完了今天最后一瓶点滴后为她拔掉了针头,默默退了出去。
宁淮坐在她的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听着她轻柔而均匀的呼吸声,眼眸中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
大病了一场后,宁淮感到宁玫变了很多,也乖了很多,她再也没有提起过姜央,也再也没有提起过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在家静养了一个月后,她再一次回到了学校。宁淮原本不想让她这么快就回去,但耐不住她的迫切要求。
“大哥,在家这么多天,天天除了吃就是吃,都把我给吃胖了,我得抓紧上学去锻炼身体。”
宁淮听后无奈地笑笑,望向她的目光中再无冷意,唇边再次挂上了温文尔雅的笑意。
好像一切又回到从前了,他满意地想着,于是很快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宁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急着回到学校,姜央已经不在了,盛桉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除了厌恶就是鄙夷,自己在学校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
但她也不想在家里继续待下去,看着大哥总是柔情似水的目光,她竭力想要忘掉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却发现怎么也忘不掉。
姜央和路迪等人的身影总是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盘旋着,提醒着她,她不该忘掉这一切,她不该当一切好像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她想要搞清楚,自己所在的组织,到底为什么会如此残酷,为什么要杀害那么多无辜的人。他们的组织,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存在的?
她不能去问哥哥们,她不能再在他们面前提起这种问题。而她能想到的,目前唯一能解决她的疑虑的,是厌恶她到极点的盛桉。
……
当她站到他面前的那一刻,盛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的冷漠没有一丝要融化的迹象,那双眼眸中的冰冷,似乎能把人冻结在地。
看到她小心翼翼踟躇着开口的样子,他的思绪突然回到了小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宁玫的时候。
那时的她与现在截然不同,小时候的她,那乌黑明亮的眼睛,永远是一副水汪汪的样子,眼神清澈,明如秋水,眼底时刻荡漾着明媚的笑意。
她雪白柔嫩的皮肤,柔顺的长发,巴掌大的小脸儿,柳叶弯眉下,是一双明净澄澈、灿若繁星般的眼睛,一下子吸引住了他。
他从小就跟着哥哥们习武练功,身边皆是男伴,鲜少与女孩子接触,长得如此标致动人的女孩他更是第一次见到,稀罕的不得了。
女孩朝远处挥了挥手,另一个女孩子跑了过来牵起她的手,她也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以好奇的目光望向他。
“我叫宁玫,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姜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宁玫朝他笑得灿烂,清浅的梨涡在脸颊上若隐若现,发丝飘扬在风中,在阳光下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他吞了吞口水,紧张地开口:“我……我叫盛桉。”
“我们俩几乎天天看到你和你的哥哥们早起跑步,你真厉害。”宁玫的眼中满是崇拜。
“没有啦。”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却忍不住笑了。
从那天起,他们三个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他原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但没想到终究有一天他们的友谊会变得支离破碎。
在他即将入学时的一天,他得知了他的三哥盛越因为在比武大会中得了最后一名而被处决的消息,他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明明前一天他还和三哥在一起练武,怎么会今天就天人永隔。他先是低声抽泣着,接着声音越来越大,双膝跪倒在地,拳头狠狠砸在地上,尽管已经砸得鲜血淋漓也不停手。
后来,他得知处死盛越的是宁野——宁玫的二哥。
开学后,他极力避免与宁玫接触,即使碰了面也是冷冰冰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可她当时正处在入学的极度喜悦中,并没有发现自己情绪的不同。
直到不久后,路迪一家被杀害。
他知道这一切与她无关,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愤怒与厌恶之情。他鄙弃权势,鄙夷所谓森严的等级制度,凭什么他们从小到大辛辛苦苦习武练功,而A层轻飘飘的一句话,一个命令,一句规定,就可以使一切毁于一旦。
凭什么她活在强大的保护伞之中,而自己就要被迫平静地接受亲人被杀害的事实。
他愤恨,他不甘。
……
“盛桉……你知道组织让我们练武学习枪法剑术是为了什么吗?”宁玫小心翼翼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嘴角微微挑动,斜着眼睛瞟了瞟面前拘谨的女孩,她说话时,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A6公主,会连这个都不知道?”他冷冷一笑,鄙夷道。
“我真的想知道,求你……告诉我吧。”
盛桉猛然愣怔,想要继续出言讽刺,看到她那小心翼翼且卑微的样子却有些于心不忍。
“为了培养杀手,只有训练到高层才能出岛完成杀手任务。”他如实道,声音却是冷冰冰的。
在他们这个年龄段,本不该知道这些,这都是他曾经缠着三哥讲给他听的。他的大哥盛让在杀手训练营中脱颖而出,被派出执行任务已经快两年了。他天天缠着三哥问他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三哥告诉他:“大哥不会回来了,他拥有自由了。”
他不解,三哥解释道:“出岛执行任务的都是优秀的杀手,他们出岛后就拥有了自由,他们再也不用被困在岛上了。”
……
他突然注意到,面前的女孩早已泪流满面,她那泛红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翻滚着坠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