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我已经离开山村,回了家。我站在房间门口,手捏住把手,迟迟没有拧动。右手抬起来,放下。再抬起来,再放下。“她怎么了?”审判长见我想进不想进,暗自嘀咕。“因为愧疚。”“对了,王教授,请问孙方是什么时候确诊的!”陈警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查找了病例,是视频中的前几天……”由于本次记忆审判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已经登上了好几个平台的热搜榜。所以各个部门都非常关注。
盛夏的槐树已不见槐花踪影,倒是叶子郁郁葱葱,随风颤动。
【是最开始的那个槐花树!】
【我们孙方想外婆了!】
【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
我蹲下身来,开始挖土。
“她是不是要把优盘埋起来?”
审判长提高了嗓音。
没多久,一个小坑出现在了屏幕上。
我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起身折了一株槐树枝,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开始自言自语。
“如果有一天你们找到了这里,请把这个树枝跟我埋一起。”
屏幕上我痴痴地笑着,眼神浓烈而悲伤。
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陈警官,孙方埋下的东西会不会是你们一直想要找的直接证据?”
审判长的声音再度哽咽。
“我已经派人立刻去取了,如果东西还在的话,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但是我需要孙女士的协助……”
陈警官的目光落在了失魂落魄的妈妈身上。
无须多言。
妈妈颤抖着写了一个地址,陈警官立马发了出去。
审判室又回归沉寂。
我飘在空中,明明一件重要的事情即将完成,应该感到释然庆幸,可心里依旧有一块地方空落落的。
是妹妹。
屏幕上的我已经离开山村,回了家。
我站在房间门口,手捏住把手,迟迟没有拧动。
右手抬起来,放下。
再抬起来,再放下。
“她怎么了?”
审判长见我想进不想进,暗自嘀咕。
“因为愧疚。”
“对了,王教授,请问孙方是什么时候确诊的!”
陈警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查找了病例,是视频中的前几天……”
由于本次记忆审判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已经登上了好几个平台的热搜榜。所以各个部门都非常关注。
到记忆审判结束,王教授会一直在我身边。
“这就对的上了!”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铤而走险,担心自己走后妹妹没人照顾,希望她积极配合康复,因此对妹妹发脾气。”
“现在应该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妹妹……”
陈警官一字一句说得很缓慢,像是在诉说一个故事。
审判室的人们也都很耐心地听。
我最终没有进去。
看着自己犹犹豫豫的样子,我飘在屏幕前面悔恨万分。
大屏幕上,我来到了陵园,前面的墓碑上有一个熟悉的老奶奶。
【是赵奶奶!】
【孙方好像在跟所有的人作别,跟所有爱过她的人作别。】
……
“奶奶,是我——孙方。”
“你个死老太太,是不是想我了,非要把我带下去啊,不知道我有个妹妹吗!”
“你把我拉下去陪你,我妹妹没人照顾可怎么办呢!”
说到妹妹时,我的声音好像在颤抖。
我伸出手摸了摸奶奶的相片,从嘴边挤出了一抹微笑。
“我想吃您炖的猪蹄了,等我下去的时候您得给我再炖一锅……”
夏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
画面被大雨模糊,我跪在雨里,眼泪和着雨水倾泻而下。
再明朗,已是第二天。
“孙方,你妹妹出事了,赶紧过来!”
电话里传来王远的声音。
我愣了半秒,似乎有些怀疑。
直到电话里传来妹妹痛苦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