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轻素眨了下眼,神情沉静自如,款步走到那婆子跟前,步态不疾不缓。“你说你看到是我把镇国公家小姐推下去的?”她问道。大概是因为她的反应太过镇定,那婆子一时间心里也有些打鼓。镇国公夫人认出了花轻素是谁,心里忌惮颜序淮的恶名,没轻易开口质问,只等着那婆子将答案再确认一遍。花轻素看她不回答,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说话了,你到底有没有看到我把镇国公家小姐推下去?”花轻素话里故意卖了个错处,那婆子听完当即眼睛一亮,顺着杆子往上爬,“奴婢看到了,奴婢看到就是姑娘你将镇国公家小姐推下去的!”
念安觉得自己家主人疯了。
火都烧到自己家房子上了,不去救火,还不慌不忙地站在那儿看戏呢!
但既然颜序淮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默默噤了声。
花轻素眨了下眼,神情沉静自如,款步走到那婆子跟前,步态不疾不缓。
“你说你看到是我把镇国公家小姐推下去的?”她问道。
大概是因为她的反应太过镇定,那婆子一时间心里也有些打鼓。
镇国公夫人认出了花轻素是谁,心里忌惮颜序淮的恶名,没轻易开口质问,只等着那婆子将答案再确认一遍。
花轻素看她不回答,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说话了,你到底有没有看到我把镇国公家小姐推下去?”
花轻素话里故意卖了个错处,那婆子听完当即眼睛一亮,顺着杆子往上爬,“奴婢看到了,奴婢看到就是姑娘你将镇国公家小姐推下去的!”
镇国公夫人瞬间勃然大怒,“居然是你推了秀秀!”
花轻素表情和缓,并无半分被人揭穿后的羞恼之态,反而又问那婆子,“你可确定自己看清楚了?没有眼花看错?”
那婆子坚持道:“奴婢绝对没有看错,就是姑娘你推得,奴婢看得清清楚楚。”
花轻素眼睑微抬,“既然你看得那么清楚,为何不赶紧喊侍卫去追,或者第一时间告诉镇国夫人?偏偏要等这么久才出来指认。”
那婆子缩了缩脖子,“奴婢……奴婢害怕,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今日来的都是达官显贵之人,奴婢怎么敢得罪……”
“那你现在怎么又敢说了?”
镇国公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问话,“你问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花三小姐是不是该先给我们镇国公府一个说法?”
花轻素没回话,双眼盯着那个婆子,似乎还在等她回答。
那婆子只得回道:“奴婢觉得这寒冬腊月,镇国公家小姐落了水实在可怜,而且镇国公以公正忠勇闻名,想来也会保奴婢一命,所以才决定出言指认。”
花轻素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镇国公眯了眯眼,脸色有些阴沉,“花三小姐这是认下了?”
镇国公夫人和镇国公都叫她花三小姐,显然是想着将丞相府从中摘出去。
花轻素扬眉浅笑,“谁说我认了,没做过的事,怎么能认?”
镇国公夫人眉心蹙起,语气恼怒,:“花三小姐问了这么多,最后又不认了,是在拿我们镇国公府逗乐子吗?”
“夫人别生气,我平白无故被人泼了脏水,是黑是白总该问个清楚才是。”花轻素说道,“一个婆子跳出来空口白牙就说是我推的,我心里比你还生气。”
镇国公看向那个婆子,问道:“你说是花三小姐推得,可有证据?”
那婆子以头抢地,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奴婢没有证据,奴婢只是正巧路过,没想到会看到花三小姐推人,奴婢敢对天起誓奴婢绝对没有撒谎,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便污蔑花三小姐啊。”
镇国公夫人冷哼一声,“杨家与花家又无纠葛,他家的仆人怎么可能会故意栽赃,人证都已经在这儿了,花三小姐只揪着没有物证不肯承认,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镇国公心里也气,但余光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颜序淮,又不好当面发作,自己虽然贵为镇国公,在九品十八级以上,可颜序淮身为丞相又得皇帝器重,手里是真真正正握着实权的。
镇国公沉思良久,吩咐道:“来人,将这个婆子押回去,好好审审。”
人群里传来嗤笑声:“情况都这么明了了,还审什么啊?”
“花三小姐现在不比往常了,谁敢得罪。”
“有意思,有胆子推,没胆子……”
那人在花轻素的目光下,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愤愤地别开脸。
花轻舟当然看得出那婆子是冲自己来的,花轻素明显是替她挡了灾,正欲开口一人担下责任,手臂忽然被人抓住捏了捏。
她侧目看去,月桃站在她旁边,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有侍卫上前,想把那婆子拖起来带回去,被花轻素喝住了,“慢着。“
花轻素收起了脸上的笑,“在场这么多人,事还没搞清楚,就这么把这婆子押走了,不就相当于变相地认定,我就是推镇国公家小姐的人了吗。”
花轻素看着那婆子神色淡淡,“好,既然你认定看清了是我推得人,那我便问一句,镇国公家小姐落水是在什么时间?”
镇国公小姐的贴身丫鬟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听到她问,想了想后答道:“第二次烟花是在亥时燃放,小姐落水的时间大约是在戌时七刻左右。”
花轻素说道:“第一次烟花放完之后我和长云郡主一起回了重华宫,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手滑,茶水弄湿了衣裳。”
“还好我害怕发生意外,一向喜欢多带一身。于是找了个小太监带我去重华宫偏殿换衣服,换完衣服听到外面人声嘈杂,便直接过来了。”
镇国公夫人问道:“长云郡主和你一直在一起?”
“没有。”
镇国公夫人冷笑道:“那你说事发时候你在偏殿换衣服,又有谁能证明?你的丫鬟吗?”
“巧了不是,我还真有人能为我作证。”花轻素笑道。
“花三小姐换衣服时,我和花三小姐一起在偏殿。”
众人又循声看过去,说话的人立在花轻舟身后不远的地方,一袭山吹色交领襦裙,见众人都看过来,略显紧张。
镇国公夫人惊讶道:“惜春县主?”
惜春县主说道:“花三小姐弄湿衣服后,找小太监带她去偏殿换衣服,正巧与我撞见,她的丫鬟回马车拿替换的衣服去了,我看她一个人,索性陪她一起在偏殿等着,等她换好了衣服出来,我们一起来的花园。”
惜春县主看着镇国公夫人,“我以前与花三小姐也并无交情,应该没有为她作假证的嫌疑吧。”
镇国公夫人没吭声。
花轻素垂眼望向那个婆子,讥笑道:“戌时七刻你瞧见我推了镇国公家小姐进湖,惜春县主瞧见我在偏殿换衣服,难道是见了鬼不成,我怎么不知道我居然还有分身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