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动作让秦惜月整个人一震。昨晚如噩梦般的画面浮上了她的脑海。就在她思索着下一下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却好像第一次看到她那样,上下左右嫌弃地都扫视了眼。“啧,真丑。”到这里,以为他会像昨晚那样凶狠的秦惜月有些懵了。他不但没有对她怎么样,口里说出的话,更是奇怪。而且他看她的眼神,陌生到像是初见她一样。他现在的表情和眼神都和昨晚大相径庭。难道,他在密谋什么?“像你这么丑的女人一点也入不了我的眼。”
无可否认,秦惜月对他的那句话心动了。
她一直想自己被父母看到,也渴望,他们能疼爱一下自己。
而这些渴望都来自于她潜藏在内心深处,一股对亲情、对父母的极度向往。
从小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刘妈,她的生活也权限于乡下和县城那块小小的天地。
自她有记忆以来,她总是问刘妈,她的爸爸妈妈呢,为什么不和她们住在一块?
这时刘妈看向她的眼神就会多了些难以言语的惆怅,然后只是笑笑,安慰她,他们忙着赚钱呢,没时间回来。
村里的人都笑话她是没爸妈,只是被刘妈捡回来的孩子。
她也试过跟他们理论争吵,说她不是捡来的,她的爸妈在外面工作赚钱,没时间回来而已。
可是一年年过去,她想念的爸妈,一次都没有在她的面前出现过。
每年当她生日的时候,她就会蹲在村头的那棵桂花树下,盼望着,下一个进村的人,会是她的爸爸妈妈。
她一年年的期望,一年年的失望。
那个家,始终只有她和刘妈。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的想,难道她真的是被刘妈捡回来养的孩子?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从来不回来看她们呢?
她的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呢?
这些答案在十五岁那年回到秦家之后,昭然若揭。
那在脑海里模糊的面容终于有了清晰的样子。
她以为会是憨厚朴素的父母,竟是那么的富贵华丽。
华丽到她没有办法接近,也不太敢接近。
在了解到诸多事情之后,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不被爱的事实。
只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贱。
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
越渴望的东西,越想拥有……
……
晚上,回到孟家的时候,快十点钟了。
秦惜月拿电子钥匙打开别墅那扇密不透风的单开大铁门,然后骑着电动车进去。
孟家的佣人作息一向规律,八点过后会全部撤离大屋,回到后面他们居住的小楼里。
她不想麻烦那些佣人来开门,所以就问荣伯拿了备份钥匙,方便她晚归的时候自己开门。
别墅门口有灯亮着,静静地在伫立在夜空之下,给她照亮回家的路。
晚上的别墅静得有些可怕。
以往别墅在晚上是不留灯的。
她来之后,荣伯看她晚上下班回来挺晚的,就留了灯给她,不至于让她摸着黑进门。
今晚也一样。
秦惜月用密码打开了入户大门,走进去。
心有所思的她并没有意识到,今晚空气中飘浮着的气氛,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客厅的灯,是半明半暗着的。
在她路过客厅的时候,这才发现了一丝tຊ不对劲。
因为她看到,有一抹全黑的身影正站在落地玻璃墙边,没有被灯光照到的暗处,背对着她,往漆黑的花园外望出。
这个背影阴郁而深沉,屋里的漆黑笼罩着他的全身,孤独与寂寞同时也在他的身上蔓延。
“荣伯?”
她试着轻叫了声。
荣伯是住在一楼的客房里的,并没有和那些佣人住在小楼。
隔得远,又黑,她看得并不真确。
于是往前走了几步。
这一走近,不得了,她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形清瘦,并不像是荣伯。
这个屋里,除了荣伯,不就只剩……
孟归舟!
她的心里大叫一声,惊惶失色的她抬脚就想跑,这时,那个处于黑暗中的男人也幽幽的转身了。
“回来了?”
他那冰冷的嗓音让秦惜月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想要跑走的冲动也在这一刹那硬生生的停止。
视线与他的对上,她局促地挤出笑容,“那个,都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看到他,她就像老鼠看到猫那样害怕。
与夜一样幽深的深黑眼瞳直勾勾定在她的面容上。
他没有作声。
秦惜月被他盯得有些头皮发麻,“……我想,我还是不打扰你了,我,我先回房间。”
生怕下一刻他就会像梦里的那头野兽一样朝自己扑上来,心生惧意的秦惜月转身就想走,身后传来的冷冽声音又一次让她停下了脚步。
“姓秦的,你很怕我吗?”
正常人都怕他好不好。
秦惜月只好再次转身面对他。
“孟归舟,如果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先跟你道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她先发制人地脱口而出。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和我结婚的,我保证,只在我待在你这里一秒钟,我都会谨言慎行,绝对不会惹你不快,也绝对不会碍你眼,我卑微如蚂蚁,配不上高贵的你,你放心吧,我在外头也不会乱说什么,我这张嘴巴一向很严密,我不喜欢说什么八卦,更不会往外透露关于你的任何一点事……”
有别于昨晚的阴森诡谲,今晚的孟归舟,有些不一样。
他两手环臂,与她隔了个大约两米远,静静地听着她的话。
听到最后,他薄唇轻勾。
“你这个女人,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这时的秦惜月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样了。
至少身上那股慑人的冷森感没有那么浓了。
现在的他,好像平和了一些。
“原来你也知道你配不上我。”
他轻迈着步子朝她走近。
“孟阳德竟然安排你这样的女人嫁给我,他未免也太低估我的品味了?”
冷嘲一笑,他已经走到了秦惜月的面前。
他伸出一根修长白晳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
他这个动作让秦惜月整个人一震。
昨晚如噩梦般的画面浮上了她的脑海。
就在她思索着下一下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却好像第一次看到她那样,上下左右嫌弃地都扫视了眼。
“啧,真丑。”
到这里,以为他会像昨晚那样凶狠的秦惜月有些懵了。
他不但没有对她怎么样,口里说出的话,更是奇怪。
而且他看她的眼神,陌生到像是初见她一样。
他现在的表情和眼神都和昨晚大相径庭。
难道,他在密谋什么?
“像你这么丑的女人一点也入不了我的眼。”
冷哼一声,孟归舟收回自己的手指,走回单人沙发前,坐下,伸手拿起身前茶几上,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那的一杯洋酒。
他寂寂地啜喝着,“滚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你丑得让我连酒都喝不下。”
这下子,秦惜月满头的问号。
他,真的和昨晚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昨晚的他邪魅的像鬼一样,现在的他,倒是像一个冷寞矜贵又毒舌的贵公子。
难道他鬼上身了?
他的这种转变,一时间,秦惜月心底对他的那股害怕少了很多。
她也没依他所言的离开,她站在原地,眼神好奇地望着他。
还是昨晚的那个孟归舟只是表象,这才是真实的他?
“怎么,脚断了,不会走路了?”
孟归舟又轻轻地启唇。
也知道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眼光斜斜朝她所在的方向望过去,冷意更甚。
“姓秦的,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狗眼挖出来!”
刚才她还是猜错了,他还是一样的狠。
“我也劝你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因为,你、不、配!”
你不配这三个字,他说得分外的重,还多了几分的蔑视。
他还挺自负的。
他哪里看到她对他有非分之想了。
虽然他的颜值完美得可无挑剔,但并不代表,她会看上他呀。
心里潜藏的那个男人脸庞隐约地浮上她的脑海。
秦惜月敛了敛眼色,不想再跟他多说下去,免得他又突然间兽性大发。
“我就上楼。”
说罢,她转身走出客厅。
上楼的楼梯出了客厅再往前走一点。
在差不多完全走出客厅的时候,她又鬼使神推地回头看了眼。
只见他孤身一人坐在沙发里,默默地喝着酒。
灯光照得他的身子半明半暗。
如冠玉一般的完美侧脸,不知道怎么的,秦惜月好像读到了他的一些寂寞与孤独。
上楼回到房间,关门。
秦惜月突然对他有些同情。
父母亲弟都死了,独留他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别墅里,怎么可能会不孤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