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笑笑。“没事啊，下次你嫁给我，我父母双亡。”——约陆骁去民政局的那天，下着毛毛小雨，地上的叶子被踩的破碎不堪。我穿了件很厚的毛呢风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他到的比我早，看到我后与我客套的寒暄。比那天的天气还要冷。离婚协议，一张一寸照片，还有结婚证。我从口袋里掏了好久，再不舍得，还是要到这一步的。合照变成单人照，红色变绿色，然后工作人员咔咔盖了两个钢戳。一人一本。
在警察局呆了半天，说对方不追究不起诉，我可以走了，但是要找人保释。
找我爸是不行，他年纪大了，又被我怂恿谈了个女朋友，我不能让他再操心。
唐唐出去蜜月，思来想去，还是找了顾清。
电话打过去，那边接的很快，上来就是一顿骂，问我又跑到哪里去了，检查的时候不见人。
我心里一酸，有点哽咽。
“顾清，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他那边愣了愣，语气焦灼，问我在哪儿。
我说，警察局。
他来的很快，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
先打量我一通，确认没有哪里受伤，又把大衣披到我身上。
签完字就带我走出去。
自始至终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地方。
刚出大门口，陆骁就迎面而来。
他看看顾清，最后定睛在我身上。
“你怎么样？”
我看着他，心下不知道怎么委屈起来，未免眼泪涌出来，我语气冰冷。
“你把我送进来，不知道怎么样？”
他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无奈。
“我不知道是你绑了小蝶……”
顾清微微一惊，也没说话。
我不想再听他提叶小蝶，拉着顾清就走，头也没回。
车上。
顾清终究还是没忍住，说了句。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毕竟来接你了不是。”
我冷笑。
他来接我怕只是因为舍不下陆大少的脸面，毕竟还是夫妻，一损俱损。
在我强烈要求下，拐弯儿去了一家便利店，我要了一打啤酒，准备一醉方休。
他也没拦着，一副你开心就好的表情在一旁看着我。
我知道，他觉得我日子不多了，愿意干点儿啥就干点儿啥吧。
他让我吃点东西再喝，不然伤胃。
我笑的眼泪鼻涕飞。
我心都伤了，还他妈怕伤胃？
我酒量不太好，一喝多就矫情又能侃，喝着喝着话匣子就打开了。
无非就是絮絮叨叨我俩那点儿破事儿。
最后苦酒入喉，心作痛，酒瓶子往桌上一扔，昏昏沉沉就睡过去。
几天后，新房迎来了两个人。
婆婆和叶小蝶。
我从没想过她们有一天会站到一起，那场面刺眼又伤人。
叶小蝶哭哭啼啼的指责，婆婆在一旁有意无意的帮腔，我再次失望。
头疼欲裂，却没处发泄。
我能怼的叶小蝶找不着北，但是在婆婆面前我毫无气焰。
毕竟是曾经拿我当亲闺女一样疼的人。
我就那么坐着，接受她的指责，接受婆婆的冷眼旁观，她宛如一个撑腰的勇士。
我却像斗败的公鸡。
陆骁和顾清进门时，正是这样的场景，看上去我受了无数委屈，但其实没有。
我并不在意叶小蝶，她花了那么大的代价造成现在的局面，我应该让她收获一些胜利的喜悦。
陆骁淡淡看我一眼，没有停留。
“妈，小蝶年纪小不懂事，您怎么也跟着瞎掺和。”
婆婆愤愤看我，眼睛里忽然蓄满泪。
“我来为我孙子讨公道……”
她就那么看着我，我看着她话都说不出来。
“这事儿过去了，跟谁都没关系……”
叶小蝶在一旁也哭得伤心，浑身颤抖。
“怎么没关系！你答应我会好好对我跟孩子的，现在这样说是要维护这个女人？”
她抽抽的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能抽过去。
“你搞错了，我不需要谁维护我。”
弱者才需要维护，我不是。
“你别添乱了行不行……”
陆骁烦躁的打断我，我冷笑。
“你也觉得是我弄掉了她的孩子？”
我多余一问，那天在工厂，他不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吗。
他语塞，转而。
“是谁都不重要了，孩子已经没了。”
可我却忽然觉得很重要，我可以接受指责，但是不能接受他的指责。
我抬手指向叶小蝶，语气执拗。
“你说清楚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她哭的可怜，拉着婆婆，又拉着陆骁。
“你为什么逼我回忆那么痛苦的事情！孩子没了，我连说你几句资格都没有吗！”
婆婆愤然。
“陆骁到底是跟你结婚了，你还嫉妒什么，孩子无辜啊……”
我愕然。
我就算嫉妒，我就不是好人了？这是什么道理。
顾清干咳两声才让人响起他的存在。
“其实，胎儿是什么原因掉的，很容易就能查出来，你们去的医院没告诉的话，我很愿意帮这个忙……”
陆骁示意他不要掺和我们家事。
我冷笑，我跟你们还有什么家事可言吗？
一味指责我的同时，没有想过这事真不是我干的吗？
“叶小蝶，你他妈最好赶快滚出我家，不然我连你也弄死……”
忘了当时陆骁是怎样的无奈，只记得最后他把情绪激动的她俩强行带走。
然后我居然还心生感激。
草，你贱吧。
“让你见笑了，结婚的破事儿有点多。”
顾清笑笑。
“没事啊，下次你嫁给我，我父母双亡。”
——
约陆骁去民政局的那天，下着毛毛小雨，地上的叶子被踩的破碎不堪。
我穿了件很厚的毛呢风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他到的比我早，看到我后与我客套的寒暄。
比那天的天气还要冷。
离婚协议，一张一寸照片，还有结婚证。
我从口袋里掏了好久，再不舍得，还是要到这一步的。
合照变成单人照，红色变绿色，然后工作人员咔咔盖了两个钢戳。
一人一本。
彼此道了声珍重，看他驾车远去。
我匆匆折回到刚才的办事处，问了一句。
请问那个结婚证，可以留给我做个纪念吗？
对面的人声音冷漠。
离都离了做哪门子纪念！
最后，忘了我是怎么样撒泼哭闹，把那个结婚证要了来。
紧紧的揣在怀里，生怕它丢了。
自此，我与他风流云散。
“顾清，你能来接我吗，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眼睛有点湿润，我用力擦了一把。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我会忘了你，然后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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