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的时间定在十一号，有问题的话你可以随时联系乔瞧，他会帮你解决。”突然被点到名的乔瞧微一愣神，又马上点头如捣蒜：“啊，对。黎小姐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帮她解决问题可比跟毒舌老板工作舒服多了。“好。”黎若茗微笑着，又突然道，“你的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了。”沈司聿眉心一跳：“……”沉默了一会，沈司聿才抓住她的手，低声道：“我在公司附近有一套房。”“嗯？”迎上黎若茗的目光，沈司聿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故作漫不经心：“……所以，要不要搬来一起住？”
透？
上一次黎若茗自己洗澡的时候，还是来临市的第一天。那天是沈司聿先洗的，黎若茗还在泡温泉，没能看见浴室的具体模样。
不过，现在被沈司聿这么一点，黎若茗便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玻璃，才发现磨砂的高度确实有点低了。
那岂不是说磨砂之上的地方几乎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了？
“……”
只一瞬间，黎若茗的眼前倏然又应景地浮现出那几个颜色各异的盒子来，她看了又看，进退两难，怀里抱着的衣服仿佛也在发烫，烫的她烧心。
沈司聿却好整以暇地支着手站在那里，看戏一样盯着她看。
过了一会，黎若茗便将衣服放下，走到沈司聿身边，推他的手，催促道：“你先洗。”
沈司聿没动，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近乎冷静地陈述道：“谁先洗也没有区别。”
那确实。
可黎若茗就是不想要当第一个。
“那你先走开，等一会再回来。”
“为什么？”沈司聿挑了挑眉梢，煞有介事地向她要一个理由，“这里也是我的房间。”
“……没有为什么，你等一会再回来。”黎若茗不愿再上他的当，索性学他一样不讲理。
黎若茗又抱起衣服，往浴室的方向走。走了几步，见沈司聿没有半点动静，便猛然一回头，瞪着他说：“怎么还不走？”
沈司聿无奈地摆摆手，走到她身边，沉声说：“其实有一个好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办法？”
话一问出口，黎若茗便已经在后悔了，她懊悔地低下头，手已经按上把手，却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望向沈司聿。
“我们一起洗，谁也不吃亏。”沈司聿懒懒地吐出几个字，手顺势撑住门，不让她随意关上。
“……那还是算了。”黎若茗送给他一声冷笑，尔后面无表情地，刷的一声关上门。
沈司聿吃了个闭门羹，只能折返，坐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脑。起身倒水的时候，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扫过柜子，见上方空无一物，不由得唇角微翘。
等黎若茗洗完澡出来，他才拿着衣服走进去。
趁着沈司聿洗澡，黎若茗又将那件衣服塞进盒子，藏到另一边的柜子下方。一切都处理好之后，黎若茗才彻彻底底地安下心来。
今天晚上，她实在不想要更多的床上运动了。
黎若茗坐在沙发上，忽而想起李依许先前说的事，指尖微动。她点开与赵肃的对话框，给他发了条短信：“有事吗？”
赵肃一个电话打过来，黎若茗直接挂断。
“我在外地打工，不在学校。”
“打工？你打什么工？”
“前几天被人在网上骗了好几万，只能去打工赚钱。爸，你能给我点钱吗？还差三万，你给我，我就能回学校，好好准备实习了，找到好工作之后就能养你们了。”
几分钟过去了，赵肃那边却没了动静。
黎若茗轻笑一声，也不再理他。
放下手机，黎若茗无意识地偏过头，去听那淅淅沥沥的水声。
意料之外地，也看见了那清晰的轮廓。
虽说沈司聿全身上下她也不是没见过，但透过模糊的玻璃看和亲眼看总归也是不一样的。除去了细节，剩下的轮廓反而放大了吸引力。
他体力很好，平常大概也经常运动，所以线条分明，没有一丝赘肉。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浴室里的沈司聿突然一转头，黎若茗差点就要和他的视线撞上。她只能匆匆忙忙地低下头，拿起手机，装作在看的样子。
没一会，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沈司聿走出来，黎若茗没抬头看一眼，只一心盯着自己的手机看，尝试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等沈司聿走到她身边，黎若茗才不得不迎上他的目光。
“怎么了？”
黎若茗本能地主动问他，想要先发制人。话音落在房内几秒，黎若茗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犯了错，现在这样反而只显现出她的心虚。
果不其然，沈司聿笑了，他垂眼看向黎若茗熄灭的手机屏幕，以一种懒懒散散的语调说：“没什么，看你而已。”
看她做什么……
黎若茗小声嘟囔着，姿态却越来越不自在，她收起下巴，原本交叉在一起的双腿也分开，穿上拖鞋，规规矩矩地坐好，仿佛先前受了什么训诫一样。
尽管如此，沈司聿还是没移开他的目光，他俯下身凑近，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鼻尖，令黎若茗心生退意。
她慢慢地往后退，背都贴上沙发，沈司聿却还是在强势地靠近。
黎若茗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她咬着唇，视线逐渐下移，等着沈司聿的举动。他却倏地伸手，掠过她的发顶，拿过一颗极小的毛绒粒，放在掌心，坦然地摊开给她看。
“你头发上的。”
“……”
黎若茗无话可说，只能用眼神谴责着他这种近乎调戏的行为。然而，她表现得越是气势汹汹，沈司聿笑得越是开怀。
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她看了眼沈司聿，他还没退开，一张脸就这样明晃晃地摆在她面前。黎若茗的眼神倏然也tຊ柔下去，她朝沈司聿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凑近，一个吻就这样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脸颊上。
沈司聿的眸光骤然暗下去，无名暗潮在其中涌动。
“想要了？”
短短三个字，黎若茗的耳尖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起来，滚烫的热意从耳根漫过来，直直地烧到脸上。
等沈司聿要过来捉她的时候，黎若茗又迅速脱身，跑到另一边，还顺手关了一盏大灯。
夜色之中，她笑着说：“休息吧。”
沈司聿按住她的腰，站在她身后，以行动表示了拒绝之意。
“沈总，要保重身体。”黎若茗一本正经道，“毕竟，您也不年轻了，不能随意透支。”
“嗯？”
沈司聿隔着衣服，掐了一把黎若茗腰间的软肉，像是威胁，只是这威胁的力度与小奶猫龇牙咧嘴喵喵叫差不多。
黎若茗没管他，径自上了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闭眼之前还不忘向他道一声晚安。
几分钟后，剩下的灯也被按灭。
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摩擦，身前的被子也被拉扯过去，黎若茗顺势转了个身，任由沈司聿从背后搂住她。
不久，两人呼吸逐渐平稳起来，齐齐地坠入梦乡。
*
要离开的时候，黎若茗终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乔瞧。
乔瞧看见她和沈司聿牵着手上飞机的时候也很是诧异，但很快便低下头，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地跟在他们身后，上了飞机。
又是对别人的爱情羡慕嫉妒恨的一天呢。
乔瞧微笑着，趁着飞机还没起飞，给自己的朋友发去一条吐槽。
黎若茗没什么事情要做，便直接要了条毯子，闭眼小憩。沈司聿则坐在她身边，翻看着乔瞧带来的文件，纸张声沙沙。
白噪音有着天然的助眠效果，没多久，黎若茗便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虽然最后几天沈司聿并没有闹她，但前几天缺的觉还是需要补回来的，慢慢地，黎若茗便睡得很沉，眉头和嘴唇都抿得极紧。
乔瞧给沈司聿端来一杯咖啡，又看了眼熟睡中的黎若茗，附耳小声道：“夫人说订婚礼定在八号，让您务必过去。”
“嗯。”沈司聿合上文件，“一会回老宅。”
乔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将之后的几日行程给他看。
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黎若茗才幽幽转醒，盯着上方的暖灯发怔。直到沈司聿的声音响起，黎若茗的意识才彻底回归大脑，她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要到了吗？”她坐起身，拿起旁边小桌子上的柳橙汁，喝了一口，问沈司聿。
沈司聿没应答，目光牢牢地黏在她手上，片刻才冒出一句：“这是我的。”
？
怎么可能？
尽管内心并不相信，黎若茗还是不受控制地被这话噎了一下，她费劲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失态。调匀呼吸之后，黎若茗才将杯子放下，故作淡定：“我不信。”
认识沈司聿之前，黎若茗确实对他这一类人有着严重的刻板印象。而沈司聿的到来，也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她的刻板印象。
但这并不代表着，沈司聿会放着一旁的咖啡不喝，喝酸酸甜甜的柳橙汁。
除此之外，根据黎若茗这几日的观察，沈司聿还是更习惯喝咖啡。
见黎若茗不相信，沈司聿倒也没有继续逗她，这个时候，他才对黎若茗的上一个问题作答：“快到了。”
“到了之后我需要回家一趟，到时候让乔瞧送你回学校。”
黎若茗将身上的毯子收好，随口应下：“好。”
“实习的时间定在十一号，有问题的话你可以随时联系乔瞧，他会帮你解决。”
突然被点到名的乔瞧微一愣神，又马上点头如捣蒜：“啊，对。黎小姐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帮她解决问题可比跟毒舌老板工作舒服多了。
“好。”黎若茗微笑着，又突然道，“你的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了。”
沈司聿眉心一跳：“……”
沉默了一会，沈司聿才抓住她的手，低声道：“我在公司附近有一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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