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起了风,苏绾晚去关窗,她往楼下看去,只有几盏路灯是亮着的,室内是一片漆黑,没透出半点光来。苏绾晚看了眼手机,已经夜里十一点了。还没回来。那只狗好像估计也不在,安静得很。以前也很安静,只是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安静。第二天,楼下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待到傍晚的时候,遛着猫的苏绾晚才看到有点憔悴的谢宴宁。衣服还是昨天那套,下巴胡子茬都冒了出来。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眼角好像还有点红。“晚晚。”谢宴宁声音嘶哑得厉害。
谢宴宁给苏绾晚示意一下,出去接电话。
苏绾晚看着他的背影,自已一个人默默吃了起来。
谢宴宁大概率等会就要先走。
那个电话是章云清打过来的。
果不其然,谢宴宁回来时脸上带了歉意,还有一丝凝重:“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先走。”
“没关系啊,本来就要谢谢你这个老同学陪了我一上午。”苏绾晚扬起眉,笑得非常明艳。
谢宴宁拿起自已的衣服,犹豫再三,最终说道:“那我先走了,你等下……”
“打个车我还是会的。”苏绾晚说。
“抱歉。”说完,谢宴宁就走了。
步伐很急,似乎是真的什么事情。
转念又一想,算了,人家情侣间的事跟她什么关系。
看着桌子那一盘烤鸭,苏绾晚觉得有些可惜,她一个人吃不完啊。
苏绾晚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觉得味道不过如此,到后面她实在吃不下,就叫来服务员打包。
他们家传统,不可浪费。
到了中午,秋老虎还挺猛。
苏绾晚一走出来,差点被晒得头晕,想了一下还是回去待着。
回到家,苏绾晚把东西放好在冰箱,元宵远远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趴回自已的窝里。
“你真是个没良心的,我吃好喝好地伺候你,就给我这样的脸色?”
元宵还是不理她。
苏绾晚撇嘴,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打开各种APP乱逛。
不知是不是大数据的缘故,苏绾晚竟然还看来了关于自已零星的几条推文。
下面竟然还真有挺多帮她说话的人。
尤其有一个人的言辞,维护得苏绾晚都有些脸红。
【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这么多年勤恳努力,凭什么被你们造黄谣!】
【像苏医生这样的就是世界上最冰清玉洁的女孩子】
【苏医生就是女神!】
倒不用这么夸。
苏绾晚点进这个人的首页,封面那里赫然用的是苏绾晚某次学校报道里的图。
她应该是在参加接力赛跑,笑着和队友击掌。
苏绾晚基本不在公开社交平台公开的自已的照片。
再翻这人的言论,用人话就是打男拳,抨击彩礼,抨击女人不自爱,贞洁是女人唯一且珍贵的嫁妆。
苏绾晚皱着眉点了叉。
真是白瞎了她刚才的感动。
刷视频时间过得很快,夜色很快暗了下来,苏绾晚把打包回来的加热一下,就是一顿丰盛的晚餐了。
洗漱完,她窝回房间里看书。
夜里起了风,苏绾晚去关窗,她往楼下看去,只有几盏路灯是亮着的,室内是一片漆黑,没透出半点光来。
苏绾晚看了眼手机,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还没回来。
那只狗好像估计也不在,安静得很。
以前也很安静,只是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安静。
第二天,楼下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待到傍晚的时候,遛着猫的苏绾晚才看到有点憔悴的谢宴宁。
衣服还是昨天那套,下巴胡子茬都冒了出来。
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眼角好像还有点红。
“晚晚。”谢宴宁声音嘶哑得厉害。
“你怎么了?”苏绾晚问。
元宵一看谢宴宁就想往上蹭,可就在它行动的时候,谢宴宁突然抱住了苏绾晚,苏绾晚第一反应是挣扎,然而还没动作,就听到谢宴宁在她耳边说:“我老师走了。”
苏绾晚顿住。
能用这种语气,除了那个走,苏绾晚想不到还有第二个走。
谢宴宁抱得有点紧,元宵无机可乘急得在下面喵喵叫。
“节哀。”苏绾晚说。
谢宴宁像是汲取够了力量,松开苏绾晚,眼里浸了些柔软:“我没事。”
他低头看了一自已一眼,“我等下还要赶过去。”
具体什么事,苏绾晚也不好问,只得应道:“嗯。”
夜里,苏绾晚点开朋友圈看好友更新,终于看到奚康文发的朋友圈。
发文很简单,只有四个字:一路走好。
配图是医院某个角落。
苏绾晚敲开温茹的对话框。
【奚康文那是出了什么事吗?】
温茹过了十几分钟才回道:【他的大学老师病逝了。】
苏绾晚打开校园网站,果然看到一条新挂上去的讣告:计算机学院李建华教授因病逝世,享年62岁。
生命无常,苏绾晚纵使早已看惯,也不免有些唏嘘。
她关上电脑,远在异国深造的堂弟打来电话。
“姐,你有空帮我去拜别一下李教授吧。”声音有些沉重。
“可你学的不是建筑学吗?”苏绾晚问。
“姐,你怎么这么狭隘,我修过李教授的课,他是一个很好的老头。”
苏绾晚应了下来。
能得那么多学生爱戴,应该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告别仪式定在一个星期后的星期六。
前一天下了雨,第二天感觉天气更凉了。
苏绾晚换上一身黑去了殡仪馆。
进去的时候,看到谢宴宁是在家属位置,堂弟说过李教授一生无儿无女,妻子也于两年前去世,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还有些不认识的,可能是校领导之类的。
苏绾晚上前拜别。
看到苏绾晚,谢宴宁有些奇怪:“你怎么来了?”
“代我堂弟过来的,”苏绾晚轻声道,“他以前上过李教授的课。”
接着又补了一句:“节哀。”
谢宴宁勉强笑了一下,没说话。
告别仪式后,遗体就要送去火化。
人一生,生时五六斤,走时也差不多,终是尘归尘,土归土。
苏绾晚毕竟只是代人过来拜别的,拜别后她就回去了。
夜里,苏绾晚收到谢宴宁的微信。
【要下来走走吗?】
苏绾晚走到阳台,果然看到谢宴宁的身影。
思索了几秒,苏绾晚披上衣服下楼。
谢宴宁已经整个人洗漱了一番,虽然仍旧看着有点精神不高。
苏绾晚看着他的样子,说:“我觉得你现在比较需要休息。”眼底都泛着青色,都不知多久没休息过了。
反正据她最新饭搭子温茹爆料,他的几个学生都在帮忙处理老师的后事,都很久很久没休息过了。
就连奚康文都请了好几天假。
“那陪我喝两杯吧。”谢宴宁说。
“在哪里喝?”
“我家,”谢宴宁抬头往上看,“或者你家。”
苏绾晚虽然搞不懂谢宴宁这寻求安慰怎么找到她这来,但这人好歹帮过自已不少忙,总不好扔上不管。
苏绾晚看了眼天色。
起风已经吹散了阴云,能看到稀碎的几颗星星。
“去楼顶露台吧。”空旷,视野好,醉了还能就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