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后脊爬上了一长串的鸡皮疙瘩,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她也不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委托人的家属,只能依据自己的职业道德给出客观的建议。然而,一种不安的感觉还是袭上了心头。从容晃了晃脑袋,拿过手机,打开,微信提示的小红点让她头疼。她旷了昨晚的会,还放了相亲对象的鸽子。从容正在考虑怎么解释自己的放鸽子行为,屏幕上出现了霍奶奶的语音电话。“霍奶奶,不好意思昨天回律所加班了,熬得太迟早上睡过头了。”从容选择实话实说。
从容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忘了什么事情,“咔哒”,一声细微的声响彻底把她从睡梦中拖了出来。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她猛然跳了起来,一把抓起手机,看到毫无反应的手机屏幕,这才想起来忘记充电了。
“有人吗?”
从容刚刚拿了手机充上电,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抬眼看去。
门口扶着玻璃门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见从容向自己看来,脸上谨慎的表情变成了笑容。
“你好,我找律师咨询一些事情,咨询一个小时收多少钱?”
“今天周末没有上班,”从容赶忙理了理头发,客气不失热情地回应,“您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能回答的您当个参考,不收咨询费,不行您就工作日来约时间。”
从容快速收拾了一下,给来人泡了茶。
“姑娘你也是晚上加班完了睡在律所啊?我家姑娘也是,老干这种事情。”对面的女人咧着嘴笑了笑。
“事情有些耽误,所以加班了,”从容给她空了的杯子添了水,打开笔记本,“您需要咨询的事情是什么?”
“我姑娘有次加班,半夜跳楼了。”
从容的笔尖顿在纸面上,诧异抬眼,面前的女人笑了笑,是张完全陌生的脸。
她们组现在手上的项目就是霍氏旗下建设公司的人命官司。
委托人的女儿也是加班自杀,死在公司里。
“警方怎么说?”
“说没有他杀的痕迹,”年迈的妇女摇摇头,“公司提出按工伤来赔偿,额外给一些精神补偿,我要不要答应?”
从容握着笔杆的指尖隐隐发白,小丁给她整理出来的会议内容,就是组长劝说委托人同意公司的赔偿。
那晚,霍霆琛和姜律说的,只要息事宁人,钱不是问题。
从容舔了舔发干的唇,她见过委托人,是死者的父亲,斟酌语气,“如果经济困难就接受赔偿,协商一个双方接受的数额,如果您另有想法,也可以拒绝,不过路难走。”
“你是个好律师,”女人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是我闺女卖命的钱,我怎么能收?”
她口中喃喃自语,转身走出了律所。
从容后脊爬上了一长串的鸡皮疙瘩,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她也不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委托人的家属,只能依据自己的职业道德给出客观的建议。
然而,一种不安的感觉还是袭上了心头。
从容晃了晃脑袋,拿过手机,打开,微信提示的小红点让她头疼。
她旷了昨晚的会,还放了相亲对象的鸽子。
从容正在考虑怎么解释自己的放鸽子行为,屏幕上出现了霍奶奶的语音电话。
“霍奶奶,不好意思昨天回律所加班了,熬得太迟早上睡过头了。”
从容选择实话实说。
“是我的错,要不我请你们一起吃个饭当失约的赔罪?”
电话那头,霍奶奶倒是没有因为从容失约而生气,只是有些担心她出什么意外,听到从容主动邀约,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啊,就今晚了,你定好地点直接发给我,我一定带着我家孙子小霍过去!”
从容挂了电话,考虑到霍奶奶年纪大,挑了一家粤式茶点给她发了过去,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又打包了饭菜去医院陪妈妈。
市中心的高楼顶层,霍霆琛早已换了一身高定西装,周身矜贵地坐在极具设计感的真皮沙发上。
在他对面,正襟危坐着从容律所的合伙人之一,姜律。
“霍总,昨天我们已经劝动了委托人答应赔偿了,他也表示只要钱到位了,不会再继续追究贵司的责任,您放心。”
姜律一脸谄媚的笑,同时心里打起了腹稿,准备提出律所和霍氏的合作。
“稍等,”霍霆琛俊眉微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顿时,那张俊美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
姜律默默把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心里暗暗遗憾,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在这关键的时候惹了霍总。
霍霆琛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霍奶奶强势的约饭要求,冷哼了一声,拨通了助理凯文的电话。
“晚上老太太约了那个容容吃饭,我去见一面,和黄总的约迟半小时。”
“半小时够吗?”凯文有些迟疑。
“够。”
说完,霍霆琛把手机重重地扔在了流线型的办公桌上。
不过就是应奶奶的要求去拒绝这个容容,他能匀出半小时都是对这个女人的恩赐。
“霍总太洁身自好了,不然您这样的条件哪里需要长辈安排见姑娘。”姜律适时地送上马屁,企图瞅准时机提出合作的期待。
霍霆琛扯了扯唇,提到这个容容他就冒起了火,抬眼,看着对面的姜律,他又想起来了从容。
白天当律师,晚上当陪酒女的女人,她都比这个叫容容的顺眼。
此刻,被霍霆琛惦记起来的从容正在医院里陪着沈芳君。
“容容,要不你和程文迟多聊聊?讲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沈芳君看着垂眸削苹果一言不发的养女,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听妈妈的劝,这女人啊,还是要趁着年轻组建一个家庭,不然一直在社会上打拼,累坏了身体不值当。”
沈芳君虽然对于程文迟有不满,可是想到自家的姑娘天天加班,这个社会又复杂,以后留从容孤身一人,她实在不放心。
从容把手中的苹果递给她,“妈妈,您还担心我嫁不出去呢?”
“怎么说?”沈芳君一下坐直了身子,双眼放光。
从容有些无奈,她的养母是个好妈妈,可是骨子里带着的老一套想法已经浸入骨髓,根本改不了。
她以前试过和妈妈讲道理,说自己赚钱自己花才安心,可是沈芳君听不进去,在她的心里,女人的职场就是家庭。
所以,尽管养父都做出了那些龌龊事,她依然坚持着不离婚。
面对眼含期待的沈芳君,从容顺着她,“程文迟可不是什么好归宿,我已经另外有一个选择了,晚上就是约了他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