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花怎么谢了。萧逸澈想将谢知暖抱下来,可铁钉将她死死钉在城墙上,他双手滞在半空中,一时茫然无措,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他怕一不小心,会将谢知暖这单薄的身体扯碎。萧逸澈从未感到如此无力过,他背对着众人。将士们只能看到他抑制不住颤抖的身躯,以及听到他喉头发出的野兽般的低吼。没有人敢上前打扰悲痛欲绝的国君。不知过了多久,萧逸澈终于起身。他命军中手艺精湛的工匠,将谢知暖身上的铁钉一根根拔出。整整十二根,每一根都被血浸染得看不出原先的颜色。3
萧逸澈瞳孔骤缩,手不自觉紧拉缰绳,连带着人和马都踉跄了好几步。
“不可能……”
风吹过来,扬起她的衣角,人们这才发现,她的血液流尽后,身体已经干瘪得只剩下骨头。
他呆立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深吸一口气,决定亲自确认。
萧逸澈飞身上了城墙,他颤抖着手轻轻拂开谢知暖的乱发,捧起她的脸。
残阳映照到她未瞑目的眼中,里面黯淡无光,一片浑浊。
萧逸澈绝望的意识到,谢知暖真的死了。
在他的记忆中,谢知暖总是那么的坚韧,像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如今,花怎么谢了。
萧逸澈想将谢知暖抱下来,可铁钉将她死死钉在城墙上,他双手滞在半空中,一时茫然无措,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他怕一不小心,会将谢知暖这单薄的身体扯碎。
萧逸澈从未感到如此无力过,他背对着众人。
将士们只能看到他抑制不住颤抖的身躯,以及听到他喉头发出的野兽般的低吼。
没有人敢上前打扰悲痛欲绝的国君。
不知过了多久,萧逸澈终于起身。
他命军中手艺精湛的工匠,将谢知暖身上的铁钉一根根拔出。
整整十二根,每一根都被血浸染得看不出原先的颜色。3
最后一根铁钉终于拔出时,萧逸澈的眼睛也已然被染成骇人的红色。
他终于能抱到谢知暖。
可她的身体已经轻薄得如同纸片一般了。
恐萧逸澈被沉痛的情绪淹没,心腹壮了壮胆子进言:“国君,已寻到谢夋的踪迹,若不及时拿下,恐有后患。”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国君的神色:“要不……将南国公主早些安葬了吧。”
萧逸澈闻言抬头,眼神阴翳:“派人将北国王宫里可使尸身不腐的冰棺取来,要快。”
眼看着萧逸澈这是没有要安葬谢知暖的意思,恐怕贻误战机,心腹还欲再劝。
但当他看到国君血红的眼时,终究是将话又吞入了腹中。
取冰棺的人马已在路上。
萧逸澈命人寻了冰块来,接着便不让他人靠近,沉默地抱着谢知暖独自坐在冰堆中。
“国君已整整三个日夜滴水未进了。”
心腹看着萧逸澈,满脸担忧。
海棠闻言咬咬唇,只见萧逸澈阖眼坐在那里,神色苍白得同怀中那具尸体没有什么差别。
她心中忽地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再也顾不得其他,提步走到萧逸澈身边。
“逸澈,你不是说只将她当做棋子吗?一颗棋子而已,死便死了,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萧逸澈睫毛微颤,向来幽深的黑瞳竟闪过抹茫然:“只是棋子吗……”
他低头看向怀中没有声息的女子,突然将手收紧,轻轻摇头道:“不,她是我的妻子。”
海棠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不甘心地追问:“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萧逸澈没看她,只说:“你先出去。”
海棠气急,箭步上前就想将谢知暖从萧逸澈怀中扯出。
她的手还未触及,萧逸澈便反应极快地伸手将她推开。
“出去!”他定定地看向海棠,眼神凌厉。
海棠被其中的冷意骇到,只得咽下不甘离开。
……
王令在前,冰棺取来得很快。
萧逸澈亲手将谢知暖放入棺中,仔细地擦干净她脸上的脏污。
谢知暖安安静静地躺在棺中,一如她生前的模样。
萧逸澈俯身替她整理着凌乱的发,仿佛她还活着一般同她说话:“你先回家等我。”
而后他直起身子,吩咐人马将冰棺送到南国四公主府,好生看护。
待到冰棺完全消失在视线里,萧逸澈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谢夋此刻在何处?”嗓音沙哑,寒意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