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的路上,任谁都没有再说话,尘封许久的过往在脑海中重新浮现,浅茶微微失神,一时陷入了回忆里。别墅两楼。她在楼梯口与裴京舟分别。心里装着事,浅茶便没去注意前行的方向问题,没成想没走几步就被叫住。“浅茶。”手腕被温热的掌心轻握,她懵懵地回神看向裴京舟,对上他那双深邃中透出无奈的眼眸。裴京舟轻叹道:“你走反了,往那边是男生的房间。”浅茶:“!!!”揉成乱麻的愁绪瞬间抛之脑后,浅茶显然被吓得不轻,头顶上一瞬间蹦出浅红色的云团,把裴京舟给看愣了。
被绿茶系统强制绑定的三年来,同裴季雅一样,浅茶不止一次曾想过要放弃生命,可最后都犹豫了。
她心里有一股气,不甘心就这么败给绿茶系统,败给命运,每一个因被强制执行绿茶任务而受到舆论抨击的深夜,她都会躲在房间里崩溃哭泣,哭完了,再告诉自己多坚持一天,一天过后又是一天。
“你可能会疑惑,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讨论这件事情。”见裴京舟面色沉静,浅茶神情微凝从台阶上站起,望着无边夜色,轻声软语。“那是因为,绿茶系统已经不存在了。”
她走下台阶,走入夜色中,转身看向仍坐在台阶上的裴京舟。
“正如我先前所说,‘诅咒’被规则所制约,世间万物都无法打破正负两极的平衡,绿茶系统也不例外,祂用以维持正极的条件,就是在三年期满之时,必须无条件满足宿主一个愿望。”
裴京舟看着浅茶坚定的神情,心中似有所感,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下一秒,他听到浅茶的坚定的声音。
“而我许下的愿望是……我希望我是绿茶系统绑定的最后一位宿主。”
与绿茶系统解除绑定的那天,是一个暴雨倾盆的黑夜。
紫红色长发的女人听到她的话,面上露出讶异的神情,面前的女孩身影娇小单薄,形影单只站在狂肆的雨中,仿佛一朵脆弱的娇花,下一秒就会凋零。
可她的生命力实在顽强,在祂在不同位面绑定的37002位宿主中,这朵纤细易折的娇花是唯一一位愿望不考虑自身,反倒希望祂永远消失的宿主。
“我以为你会用这个愿望改变自己糟糕的现状。”祂是高级文明的产物,不太能理解人类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你知道的吧,虽然你与我解约了,但我这三年里带给你的影响仍然存在。”
“你完全可以向我许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祂尝试劝导她换一个愿望,“或者,与其他人一样,许愿成为这个世界上名垂千古的角色,你不是喜欢音乐吗?我可以让你成为顶流女歌手。”
祂说:“只要你向我许愿。”
在祂看来,这世间没人能拒绝金钱、权利、名气,任何交易没能达成的原因,只是因为抛出的筹码不够有吸引力。
可这一次,祂却失算了。
浅茶只问了祂一个问题。
“在你曾经绑定过所有宿主中,能够获得许愿机会的人有多少?”
祂沉默了片刻。
能够获得许愿机会的人,都是坚持过祂三年之约的宿主,令人心惊的是,这其中的比例只占了不到两成。
大多数宿主在面对这无妄之灾时,都选择了与裴季雅一样,放弃生命。
“我想要的,我会自己争取。”雨滴打落在身上,湿润微凉,浅茶漠然与祂擦肩而过,眼眸平静无波。
“我明白了。”祂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小巷之中,唇边带着赞许的笑容。“如你所愿,37002,许愿生效。”
“再见,我的最后一位宿主。”祂望着女孩孤单的背影,头一次产生了不属于祂的情绪,话语飘散在风中。“我由衷地祝愿,未来的你不再是孤单一人。”
春夜无声,浅茶仰望天上的明月,纷乱思绪被身后的脚步声唤回。
她侧过脸,见裴京舟走到自己身边,唇畔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裴京舟深深看了浅茶一眼,“好。”
回房间的路上,任谁都没有再说话,尘封许久的过往在脑海中重新浮现,浅茶微微失神,一时陷入了回忆里。
别墅两楼。
她在楼梯口与裴京舟分别。
心里装着事,浅茶便没去注意前行的方向问题,没成想没走几步就被叫住。
“浅茶。”手腕被温热的掌心轻握,她懵懵地回神看向裴京舟,对上他那双深邃中透出无奈的眼眸。
裴京舟轻叹道:“你走反了,往那边是男生的房间。”
浅茶:“!!!”
揉成乱麻的愁绪瞬间抛之脑后,浅茶显然被吓得不轻,头顶上一瞬间蹦出浅红色的云团,把裴京舟给看愣了。
【啊啊啊,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太丢脸了呜呜!≥﹏≤】
【救命,他不会以为我居心不良有深夜去男生房间偷窥的癖好吧!!!要,要解释一下的吧?比如……方向感不会之类的?或者,干脆说要去找人?】
【呸呸呸,深夜十二点去找陌生男人什么的更可疑吧!想的都是什么馊主意啊!(▼皿▼#)】
以为自己眼花了,裴京舟移开视线,盯了一会儿墙壁,又扭过头来看向浅茶。
浅红色的云团仍旧存在,甚至色彩更鲜明了一些,其中的字迹飞速变幻,快到裴京舟都有些看不清写了什么。
他讶异地张了张唇,修长的指节下意识叩紧了些,手腕微凉细嫩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裴京舟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还攥着浅茶的手,红着耳尖轻轻放开。
不知为何,在他放开手的一瞬间,浅茶头顶的云团也消失了。
裴京舟眉心微蹙,搞不清其中原理,只得先按捺下探究的好奇心。
“我刚才有些走神了,所以……”小姑娘的脸颊粉里透红,好看得紧,咬着樱唇小脸尽显纠结之色,像是在羞恼自己越解释越像在欲盖弥彰。
她像只炸了毛的小奶猫,感知到危险就下意识想逃跑,仓皇地留下一句“我,我先回去了”,转身就要开溜。
裴京舟神使鬼差地又一次伸出了手,刚一攥住她纤细的手腕,那团浅红色的云就又引人注目地冒了出来。
【我是谁我在哪儿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啊今晚这一劫不会过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