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宁心态彻底炸了。哪怕真的不给加,也好歹说句话啊!直接把她晾一边,视如空气,天底下怎会有这般傲慢无礼的男人?她愤愤地回桌,鼻子溢出一股股浓厚的火药味。聚会上的大学同学当即嘲讽她。“盛晚宁,我早就说过,找个餐厅服务员加微信容易过关。”“可不是,她非要去搭那个一看就不好上钩的男人,哈哈!不过话说那个男人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是不是上过新闻?”“哎呀,废话什么,别耽误盛晚宁罚酒!”
“嗨,加个微信吗?”
北岸餐厅内,盛晚宁在大学聚会玩大冒险输了,被迫跑来搭讪。
在她正前方,年纪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穿平整无痕烟灰色西装,气质优雅矜贵,五官精致得恍如天工,鼻梁高耸,眉骨坚挺,硬朗的轮廓棱角分明,寸骨寸肉,恰如其分,深邃的眸微垂,修长干净的手指正翻着文件。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见了她的话,男人缓缓合上文件,还抓起了旁边的手机。
盛晚宁忍不住挽唇,暗自得意。
果然没有谁能够抗拒身材、相貌都无可挑剔的她,应该是要给她加微信了吧?嘿。
然而,面容冷峻的男人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将手机抬至耳边。
“并购方案问题很多,重做,十点前交不出完美的方案你就滚出厉氏!”
低沉、醇厚的嗓音透着浓浓的威慑。
杵在旁边的盛晚宁俏脸瞬间僵硬。
原来不是要给他加微信……
而且很显然,这男人今天心情不佳……
早知道就不挑他做这个任务,大冒险的任务只说要加餐厅上陌生男人的微信,她当时扫了一圈,就他外形最出色,能入她眼,可没成想,撞到个硬茬!
盛晚宁坚信,刚才这男人只是没听见她的话,并不是有意拒绝她,于是,再度朝眼前这个散发凛冽冰寒气息的男人靠近几步,抬高音调问:“先生,加个微信行吗?”
这一次,连旁边的餐桌都齐刷刷地看向她。很显然,这个男人只要不是聋子,肯定也能听见。
谁知男人又拿起了另一份文件,面无表情地翻阅着,全程对她视若无睹。
盛晚宁心态彻底炸了。
哪怕真的不给加,也好歹说句话啊!直接把她晾一边,视如空气,天底下怎会有这般傲慢无礼的男人?
她愤愤地回桌,鼻子溢出一股股浓厚的火药味。
聚会上的大学同学当即嘲讽她。
“盛晚宁,我早就说过,找个餐厅服务员加微信容易过关。”
“可不是,她非要去搭那个一看就不好上钩的男人,哈哈!不过话说那个男人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是不是上过新闻?”
“哎呀,废话什么,别耽误盛晚宁罚酒!”
盛晚宁闻言眼底一暗。
“愿赌服输,我喝!”
说罢她端起桌上的酒瓶,指尖叩开瓶盖,仰头……顷刻间,三瓶下肚。
她重重呼出酒气,飒飒道:“喝完了,下一局!”
新一轮游戏开启,聚会的气氛再度火热。
突然不知谁冷不丁来一句:“听说骁司城和林悦儿最近在筹备婚礼,盛晚宁,你应该收到邀请函了吧?”
盛晚宁脸色瞬间凝滞。
骁司城,林悦儿,竟然要结婚了?
她的脑海中蓦地浮现一年前撞见的那幅不堪画面,一个是她的前男友骁司城,一个是她的好闺蜜林悦儿……
心口恍若被人撕开一道裂缝,血迹斑斑,握着酒瓶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啪!”
酒瓶被她抓破,玻璃渣洒了一桌。
“哇哦~徒手碎酒瓶,盛晚宁,你厉害啊!”
在一片惊叹声中,她已经不动声色地拿起另一瓶酒,扣开盖子,一饮而尽。
……
夜色渐沉,街灯阑珊,夏萤斑斓。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静静地伫立在江岸餐厅外的小道。
醉意朦胧的盛晚宁脚步趔趄着走过去,用力拽开车门,钻进了后座。
“司机师傅,跟着默认导航路线走噢,别乱转悠,否则……嘿嘿。”
她咧着嘴,笑得肆意而张狂,俨然已是醉酒姿态。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女人,额前霎时掠过一股阴寒。
“这位小姐,你上错车了!”
“渣男,荡女!”盛晚宁对司机的善意提醒置若罔闻,嘴里自顾自地骂着:“结婚是吗?我祝你们百年苟合、情比草贱、鸡飞蛋打、绝子绝孙……”
司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声斥道:“请你立刻下车,再不下车我就……”
后车门突被人从外面拉开,一抹高大欣长的身影像往常一样优雅落座,注意到车内一股酒气,眉头霎时紧拧,深邃的眸光冷冷地定在旁边女人身上。
司机喉咙一堵,回过神后慌道:“厉总,这个女人喝醉了自己钻上来的,请您稍候,我马上把她赶下去。”
说完司机从驾驶位跑下,奔至后车门,强行将盛晚宁往外拖。
盛晚宁本来已经醉得昏昏沉沉,被司机这么一拖,清醒了半分。
“哪来的臭男人,敢碰你姑奶奶?”
她冷语刚出,手臂稍加用力,就把司机推进了两米开外的绿化带里。
“流氓真多!”
她骂完,随手把车门关上,习惯性地冲驾驶位喊:“师傅,快开车,磨蹭什么?”
等喊完才发现,驾驶位压根没人。
奇怪,司机呢?
她惊异地往周围一扫,忽地对上一双绝美的黑瞳,周遭一切顿暗。
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光、精雕的五官、刚毅的轮廓、性感的薄唇……具有无尽吸力,令人顷刻沉沦。
盛晚宁看呆了,嘴里怔怔地问:“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她显然已经忘记,就在不到一小时前,自己还搭讪过这个男人,并且被他无声无息地拒绝。
男人目光微凛,冷哼一声。
“胡搅蛮缠,倒是有些胆量。”
听到这个低沉、醇厚又极富魔力的嗓音,盛晚宁更是身陷无法自拔,心底燥意难耐,视线凝着男人俊毅的脸庞,眼底氤氲出几道红红的雾气,炽热,又撩人。
在一顿狂热挣扎后,她猛地朝男人扑了上去,红唇强行封住男人凉凉的嘴唇。
“你竟敢……”
男人的话音才蹦出,又被强势堵住。
盛晚宁酒意上头,面色赤红地跨坐在他腿上,手臂攀着他的脖子,吻得更加毫无章法、肆无忌惮。
微醺的酒香、烟香以及男人身上淡雅的龙涎香尽数入喉,灌入心底。
直到她累了,又像是醉了,瘫软着趴在男人肩上,这个吻才告停。
“这就是你诱惑我的代价,呵呵呵……”
盛晚宁满意地笑着,双目微阖,耳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厉总,要不要把这女人送去派出所?”
“不用。”
“那她……怎么处理?”
“开车,去华森酒店。”
声音如梦如幻,不太真切。
随后,盛晚宁颓然无力的身子似是被人抱住,颠簸起伏,一会儿被抛入云端,一会儿又坠落深谷,鼻间始终缭绕着那阵淡雅而诱人的龙涎香。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速的下坠感袭来,紧接着她的身体陷进一片棉絮般的柔软。
她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眼皮沉重得根本睁不开,长期训练的警觉令她下意识抓住旁边的“敌人”,张口便狠狠咬住。
浓浓的腥味,迅速蔓延在嘴底,炙热的血液顺着她的嘴唇,滴落……
耳边传来一个闷哼的声音,像在隐忍,极为低沉。
感觉出“敌人”对她不再构成威胁,她满意地松口,仰躺在舒服的软垫上,呼呼大睡。
……
翌日,清晨。
盛晚宁从酒店的大白床坐起。
她环视周围,美眸猛睁。
“我怎么会在酒店?昨天我不是打了车回家吗?”
她敲了敲脑海,始终空荡荡的,从聚会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记忆一片空白……
忽然,被套上一抹殷红落入她眼底。
穹顶如闪过一道惊雷。
为什么会有血!
人在酒店,还见血,难道她失身了??
是哪个禽兽?竟敢趁着她喝醉酒,夺走她二十四年的清白身子?
娇俏的面容被这突临的打击震散了全部气色,只剩下一片苍白,纤纤素手一把抓着被角,捏得极紧。
这时,“叮叮叮——”
索命般的铃声响起,电话刚接通,手机内立即传来她的继母兼直属上级陈静的咆哮声。
“今天投资方要来做项目评审!你还在什么地方鬼混?!”
盛晚宁身形陡然一惊。
险些忘了,今天要召开盛宇集团年度项目评审会,她要做宣讲,不能缺席。
“知道了。”
挂完电话后,她快步下床,草草收拾了两下便立刻酒店。
半小时后。
盛晚宁抵达盛宇大厦27层会议室,里面早已乌压压地坐满了人。
她找空位坐下,一边听着其他同事的宣讲,一边平复混乱的心。
“最后一项评审,是G5项目!这个项目是我们盛宇集团前董事长盛伍宗先生的遗作,目前由他的女儿盛晚宁担任项目经理,下面请盛经理来做宣讲。”
盛晚宁应声起身,走到最前方,将报告文件投影到大屏幕。
与前几位项目经理不同,她的宣讲处处透着生疏,词不达意,甚至时不时磕着结巴。
底下一片唏嘘。
“这就是盛董事长的女儿?口才实在是太差劲了,普通话还带着浓厚的口音。”
“听闻她以前在乡下长大,哎~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乡巴佬。”
“说实话,我读初中的女儿来做宣讲都比她强百倍。”
盛晚宁竖起耳朵听底下人的议论,再看向继母兼总经理陈静那副怒火攻心的脸色,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
继母总以为凭着职位高就能压她一头,处处给她使绊子。
今天她便悄无声息搞砸投资评审,请这位继母吃顿鳖!
她继续漫不经心地宣讲,得逞的眸光淡淡地流转。
忽然,底下投资方的坐席最前面,一个面容清冷、五官俊毅的男人映入她眼帘。
他身穿矜贵的黑色西装,端坐如松,左手随意地搭在桌上的评估文件,右手修长指节悠然地转着笔杆子,神情淡漠,眉宇间透着一抹威严和不凡。
盛晚宁神情微怔。
这个男人怎地如此眼熟?她脑海闪过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像。
北岸餐厅,她搭讪的男人,好像跟眼前的男人出奇地像啊……
是他吗?会不会是记错了……
盛晚宁不由自主地瞥向男人身前的姓名牌,下一刻,瞳孔剧烈扩张。
这人竟然是盛宇集团最大的投资方—全球科技巨企TOP1的厉氏集团总裁厉阎霆!
她惊怔在台上,一时之间忘了宣讲。
“结束了吗?盛经理?”会议主持人--盛宇集团的总经助谦和问道。
盛晚宁闻言迅速收起宣讲文件,急匆匆吐出四个字:“感谢聆听。”
话刚落,忽见厉阎霆手上的笔杆子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神色肃然的男人薄唇冷掀:“这种水平也来带项目组,盛宇集团是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