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哥哥为什么就这么草率的就决定收他为徒呢?所以很快他就又问:“可是哥哥还不知道我在修炼上天赋怎么样,万一我是个废物呢?哥哥也还要收我为徒吗?”江岁晚倒是没有把修炼天赋这事放在心上,对他来说,就算沈弃修炼天赋不好也无妨,大不了多护佑指导他一些。所以轻轻他点头,温柔的摸了摸沈弃的头,他说:“嗯,天赋好坏先暂且不提。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是废物呢?”他为沈弃治疗的时候发现他经脉心肺受损,顺便帮他医治了一番,只是要想彻底治好还是得带他去找专业的医师。
翌日。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这样冷的早晨最适合躺在暖和的被子里睡觉了。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江岁晚是起不早的。
屋里很静,只有微不可闻的浅浅呼吸声,雪白的小猫窝在床边的被子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它毛茸茸的背上。
许久后,毛绒绒的小猫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翻了个身,然后“啪”的一声掉下了床。
“嗯?天都这么亮了吗?”
小七揉了揉眼睛,跳上床榻,钻到被窝里,拍了拍江岁晚,软软的叫:“宿主大大,快起床了。已经唔……”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捞进了怀里,江岁晚搂住它,迷迷糊糊的说:“小七乖,再睡会儿。”
小七天蓝色的猫眼睁的圆溜溜的,他挣扎了两下,喵了一声,江岁晚依旧没有反应。
小七只好啪的给了江岁晚一爪子:“宿主大大!今早还得去看沈弃呢!”
江岁晚本来想逃避它的叫唤,他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是他不想起,而是被子这小妖精实在是太黏人了。
但是下一秒,突然被小七一爪子拍在了下巴上,再加上听到沈弃的名字之后,他就清醒了。
早起真是让人痛苦的一件事。
……
江岁晚整理一番后就去了沈弃房间。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被人打开了。
沈弃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口:“哥哥,快进来吧,外面冷。”
江岁晚被他明tຊ媚的笑晃了下,沈弃起的这么早的吗?
两人进了房间,江岁晚坐下来对他说:“沈弃,昨日我说过要带你回上清宗,但是不知道要以什么名义带你回去。”
沈弃看着他,像只要被抛弃的小狗般小心翼翼的问:“那我……还可以跟着恩公哥哥吗?”
难道恩公哥哥嫌他麻烦不想带他回去了吗?
应该不会,恩公哥哥看起来应该是个很守信用的人。
果不其然,江岁晚点头回答他:“可以。所以你愿意做我弟子吗?”
沈弃震惊又惊喜的点头,
他昨天还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成为恩公哥哥的徒弟,没想到他还没有提出来恩公哥哥就先提出了。
这可真是令人愉悦啊。不过修士收徒不都是要考虑天赋问题吗?
恩公哥哥为什么就这么草率的就决定收他为徒呢?
所以很快他就又问:“可是哥哥还不知道我在修炼上天赋怎么样,万一我是个废物呢?哥哥也还要收我为徒吗?”
江岁晚倒是没有把修炼天赋这事放在心上,对他来说,就算沈弃修炼天赋不好也无妨,大不了多护佑指导他一些。
所以轻轻他点头,温柔的摸了摸沈弃的头,他说:“嗯,天赋好坏先暂且不提。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是废物呢?”
他为沈弃治疗的时候发现他经脉心肺受损,顺便帮他医治了一番,只是要想彻底治好还是得带他去找专业的医师。
说到去寻医师,他的三师兄不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吗?
在这个简单治疗的过程中,他发现,沈弃其实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只是身上伤太多,而且以他的经历,恐怕以后修炼一不小心就会遇到心魔。
不过这也没什么,如果沈弃做了他徒弟,他一定会好好教导,帮他解决他所遇到的却解决不了的问题。
沈弃低下头,失落又自卑的说:“因为母亲和所有人都总是说我是废物……”
江岁晚叹气,这小孩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啊?
“好了,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人和事吧。你不是废物。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沈弃点头:“好。”反正那些人也都死了,忘不忘也无所谓。
他小猫似的轻轻蹭了蹭覆在头顶的手,有些留恋的问:“那哥哥现在一共有几个弟子呀?”
江岁晚:“……我之前还未收徒,目前你是第一个。好了,如果你愿意当我徒弟的话,就乖乖叫一声师尊。”
因为他懒,又比较喜欢清静,所以一直没有收徒。
况且之前他一心修炼,常年闭关,又哪来时间去教徒弟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渐渐融入并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活和习俗,并且系统也找回来了,以后他应该会有很多时间去陪伴小徒弟。
说起来,他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全部都有徒弟,还都不止一个……所以就他一个孤家寡人的,唉。
话说回来小徒弟倒是可爱的很,怪不得他师兄师姐们这么热衷于收徒和撺掇他收徒。
沈弃开心的拉住他的长袖,眼神晶亮亮的,像是晶莹剔透的宝石。
“师尊。”
他语气真挚,像是许诺似的,一声声郑重的仿若要深入血肉,刻入骨髓。
“师尊?”
“嗯。”江岁晚也温柔的回应,眼尾浸润的都是笑意。
“师尊。”
“嗯。”
“师尊,我的师尊,我的。”
江岁晚哭笑不得:“好,你的。”
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沈弃这么幼稚呢?
沈弃小心翼翼的抓住江岁晚白皙清瘦的手腕,问他:“那我的师尊会永远陪着我吗?”
他眼神黏在江岁晚普通而平凡的脸上,一眨不眨。
江岁晚一愣,果然是小孩子啊,一开口就是永远。
他顿了顿,认真的说:“世事无常,所以谁都不可能永远陪在谁的身边的。”
沈弃眼神有些黯淡下去,谁都不可能永远陪在谁身边吗?
那师尊有一天也会离开他吗?到时候,他又要一人了吗?
紧接着,江岁晚叹息般的声音响起:“但我会尽量不让你一个人,我会陪伴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等到沈弃以后学有所成,找到个喜欢的道侣,儿孙绕膝时,他也就放心了。
这样一想,怎么忽然有种诡异的喜当爹的成就感?
沈弃小手无意识的抓紧了江岁晚的腕,一脸严肃的说:“师尊说话要算话哦。”
江岁晚点头,一双眼睛专注的看着沈弃。
“嗯。”
沈弃目光还是牢牢黏在江岁晚脸上,目光灼人。
江岁晚捏了下沈弃的脸,软乎乎的,就是太瘦了,没多少肉。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师尊?”
沈弃抓住江岁晚捏他脸的手,蹭了蹭,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师尊好看。”
江岁晚无奈的笑笑,没有接话。
沈弃之前也说过,可是他这张脸平凡的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了,哪里好看?
沈弃盯着江岁晚垂下的,鸦羽似的长睫,在心里又说了无数遍师尊好看。
“好了,准备准备,去吃点东西,吃完带你回上清宗。”
“好!”
江岁晚拉起沈弃的小手“走吧。”
“嗯!”
沈弃开心的跟着他,冷冰冰的小手被他温暖的大手包裹住,暖意直泛到心里。
他看了眼江岁晚身边,问“师尊,你的灵宠呢?”
江岁晚拉着他下楼。
“哦,你说跟在我身边的小七吗?他不是我的灵宠。”
“啊,那小七是师尊的坐骑吗?可是它这么小……不对,它应该可以变大?”
江岁晚好笑的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你这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呢?小七不是坐骑。”
“啊,不是吗?那小七是?”
江岁晚好看的眼微微弯起,眼眸温柔:“他是师尊的朋友。”
“师尊的朋友?师尊朋友很多吗?”
“嗯,有几个,不算多。”
“哦。”所以,师尊有很多朋友,但是只有他一个徒弟。
……
上清宗入口,雪玉山山脚。
雪漫千里,寒意无边。
江岁晚拉着沈弃站在山脚,面前是一条青石砌成的山路,石阶蜿蜒而上,渐渐隐没在茫茫雾气中。
雪从被施了法咒的木质围栏上滑落,跌入围栏外不见底的深渊。
一颗巨大的茶花树落满了雪,沉默的扎根在石阶入口一侧,其上繁花盛开,灼灼如火。
树下立着一石碑,上面龙飞凤舞的刻了“上清宗”几个大字,笔力遒劲,气势磅礴。
江岁晚伸出食指在沈弃眉心点了一下,白光入体,温暖驱寒。
“来,师尊带你上去。”
沈弃抬头看他,“好。那师尊我们快走吧。”
他还不知道师尊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呢!
说完就想往前走,但是被江岁晚拉住了。
沈弃不解:“师尊?”
“别急,那山路崎岖且设有许多幻境,是给宗门中弟子历练用的,我们不走那儿。”
“哦,原来是这样。”
沈弃抬头,却见江岁晚平凡又普通的脸渐渐开始变化,不多时就变成了一副叫人惊心动魄的面孔。
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撞入眼瞳。
姿容绝世的仙人站在艳丽灼人又冰冷的茶花树下,仙姿佚貌,就是唇色太浅,透着股脆弱的易碎感。
沈弃呆呆的看着江岁晚,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
江岁晚不解的问:“沈弃,你怎么了?”
他眼尾上挑,好似天生多情,偏偏眼皮很薄,瞳色又浅淡,剔透如冰玉,为他整个人添了一份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他关切的看着呆呆的沈弃,垂眸看人时,浅色的瞳孔透着股浑然天成的悲悯。
沈弃回过神来:“师尊,我没事。”
江岁晚点头,召出本命剑“沈弃,怕高吗?”
沈弃看着那把霜雪似的剑摇头“不怕。”
师尊是想带他御剑飞行吗?他以前倒是被族里的人绑在剑上拖行过,对他来说御剑飞行是个不太好的体验。
不过那是从前,那些垃圾怎么可以和师尊相提并论呢?
江岁晚得到回答,温和的笑着伸出手:“来,师尊带你。”
他不笑的时候清冷如天边月,山巅雪。
笑起来却温和的没了边际,一双落满星光的眼温柔的几乎可以把人溺死在里面。
沈弃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再次愣住。
江岁晚疑惑的拉起他,以为是沈弃害怕御剑飞行中遇到的风雪,安慰道:“别担心,我隔绝了风雪,不会有事的。”
说完又轻轻捏住沈弃的脸颊。“好了,怎么老是呆呆的?”
还怪可爱的。
沈弃抓住他温凉白皙的手指,没有说话,沉默的被江岁晚拉上剑然后飞上高空。
结界隔绝了外面的风雪,一时间世界安静的仿佛只剩下沈弃和近在咫尺的白衣仙君。
沈弃抬头看着江岁晚,面前的人背对着他,墨发倾泻而下,身姿清隽,不染纤尘。
因为靠的近,他闻到面前人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松间细雪。
沈弃看着江岁晚的背影,满心欢喜的想:这个人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在他有记忆的过往里,所有人都是肮脏的,尘欲裹身的泥。
唯独tຊ眼前人是干净的,他像是天边高悬的月,如今,这轮月对他慷慨的洒下了温柔的光。
沈弃在想什么江岁晚不知道,但是江岁晚现在很开心。
出来找系统,结果还捡到了个可爱乖巧的小徒弟,此行真是收获满满啊!
不知道师兄师姐们看见他的小徒弟时会是什么表情。
有点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