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让我离开?”顾思思才不信她说的话,如果没有恶意,她现在早就逃之夭夭了,还能回来?玄宁道长坐到顾思思对面,给她倒了一壶茶。嘴里说道:“不让小居士离开,自然是因为有所求。”不待顾思思回答,她继续说:“小居士想听个故事吗?”“愿闻其详。”嘴上淡定,顾思思内心疯狂嚎叫:听什么听,故事有什么好听的,你让我走啊!她能说不听吗?既然不能那自然只能先听着,再辨别善恶了。“贫道俗家名叫杨兰茹,方宁镇人士。建元八年年节的时候和父母家人去府城走亲,却不想路上遇上了山匪。
山风徐徐,阳光跃出地平线彻底露出了脸。
可是顾思思却汗毛竖立,心脏止不住地“砰砰”狂跳。
因为她走不出这座山了。
鬼打墙。
她脑中立马跳出这三个字。
归云观所在的这座山不高,道观在半山腰,从山下有一条修建好的石阶直通道观山门。
可是现在在顾思思面前的是丛林直立的山林,石阶不翼而飞。
她转过身看向在清晨暖阳下的朱红色大门,压在顶上的匾额。
归云观三个字突然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三清祖师知道自己的道观出了鬼吗?
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玄真道长也不是活人。
可是一个鬼在三清祖师的神像前上香念经,真的没问题吗?
顾思思上前一步,天昏暗了下来,就像她第一次敲响归云观大门的时候。
不知何时,初晨的暖阳已经失去了踪迹。
“砰砰砰”
归云观的大门再度被敲响。
玄真道长一脸病容地打开门,她看向身高只到她腰间的小姑娘,疑惑问道:“不知小居士有何事?”
她看向顾思思,一脸陌生。
顾思思瞳孔收缩:她不认识她了。
怎么可能?她才刚走,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
顾思思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斩魂刀,强行镇定地说着跟昨日差不多的话:“小女子不幸迷路,现天色已晚,可否借宿一宿?”
“小居室请进吧,咳咳咳,贫道道号玄真,是归云观的观主。这道观如今就我一人,有所不及请小居士多担待,咳咳咳。”
“无妨的,多谢道长收留。”
跟昨日相差不大的话语在空荡荡的道观里响起,莫名多了一股阴森的意味。
而且这个天色……
竟然跟昨日她来的时候差不多,弯月高挂,天色已晚。
顾思思的手心已然涔出了冷汗,黏腻的触感差点抓不住小巧的斩魂刀。
依然是那个房间,玄真道长自去休息,让顾思思自便。
顾思思点燃油灯,未关大门,坐在椅子上等候。
她也不知道要等什么,但不让她离开总归是这里的两个鬼魂之一。
很快一个妙龄少女走了进了,莲步轻移,她的脚并没有触地。
她嘴角带笑,一个小tຊ窝窝若隐若现。
顾思思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伸出左手强行按住有些发抖的腿。
不能露怯,绝对不能露怯。
根据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一露怯恐惧会让鬼怪更加强大。
殊不知,她的一张小脸已经煞白,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色厉内荏。
少女也就是玄宁道长看出顾思思的不安,她率先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贫道对小居士并无恶意,小居士莫怕。”
“那你为何不让我离开?”顾思思才不信她说的话,如果没有恶意,她现在早就逃之夭夭了,还能回来?
玄宁道长坐到顾思思对面,给她倒了一壶茶。
嘴里说道:“不让小居士离开,自然是因为有所求。”
不待顾思思回答,她继续说:“小居士想听个故事吗?”
“愿闻其详。”
嘴上淡定,顾思思内心疯狂嚎叫:听什么听,故事有什么好听的,你让我走啊!
她能说不听吗?既然不能那自然只能先听着,再辨别善恶了。
“贫道俗家名叫杨兰茹,方宁镇人士。建元八年年节的时候和父母家人去府城走亲,却不想路上遇上了山匪。
山匪拿了钱财还不够,竟看上了我的美貌,想掳了我去。
我自然是不依的,可是山匪拿我父母性命来威胁我,无可奈何只能委曲求全,想办法让父母逃走报官来救我。”
建元八年?
原身的记忆里现在是建元十一年,也就是说这是三年前的事情。
难道这鬼道士死了有三年了?
顾思思心中疑惑,就听她继续说道。
“父母逃走后去求助了在府城的亲戚,幸而那亲戚有些人脉,让府城知府派兵剿了这山匪的老巢救了我和跟我一样的妙龄少女。”
“哪个府城?”
“安华府。”玄宁道长看向顾思思,“小居士可知之后如何?”
我哪知道如何,顾思思心里吐槽。
可是话可不能这么说,她尝试猜测:“你名声已毁,家中让你青灯古佛常伴一生?”
玄宁道长失笑:“我现在身在道观,又何来的青灯古佛。”
顾思思干脆敷衍道:“道长接着说吧,我猜不出。”
玄宁道长看向门外,月光皎洁撒下银色的月辉,她的思绪渐渐飘远。
正如顾思思所说的,她失了清白身,名声已毁,就算父母容得下她,家族也容不下她。
父母为了保下她宁愿被族中除族,带着她令居它地重新生活。
可是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父母成为千夫所指之人,也不能因为自己让族中姊妹婚假困难被人指指点点。
于是打算用一条白绫,了结此生。
最后自然是没成,被家中仆人救下,面对母亲的痛哭,父亲的懊悔她妥协了。
“娘亲,既然如此我愿青灯古佛常伴一生,来给族中一个交代罢。”
顾思思好奇:“既然如此你又怎么会成为道士?”
“因为归云观的玄真观主是我母亲好友,她想让我能过得更好点,最终我便来了这里当了道士。”
“所以你是死在道观里的?你是有什么心愿没了吗?玄真道长是人吗?”
顾思思问出疑惑了许久的疑问。
周大丫能因为执念而遗留人间无法投胎,说不定这个玄宁道长也是如此。
但显然玄宁道长比周大丫厉害多了。
玄宁道长好脾气地回答顾思思的诸多问题,若不是没有影子脚不沾地,还真看不出这是一个鬼。
“我是失足摔落摔死的,我想要小居士帮我找到尸骨。至于玄真观主,她的确已经死了,病死的,但她自己不知道。
而且这个鬼蜮不是我形成的,也不是我不让你离开,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小居士不用怕我,我连伤害你的能力都没有。”
顾思思脑子有点混乱,她需要理一理思绪:“你是说鬼蜮是玄真道长形成的,可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死了吗?为何不让我走?”
“这就要看观主到底有何执念了。”
“那你尸骨在哪?你家人没有帮你收敛尸骨?”
“我父母没有找到我的尸骨,当时是个雨天,摔落后又遇上了滑落的山石泥土,被压在了下面。对于他们来说我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终他们只给我立了衣冠冢,又因为触景生情就搬离了方宁镇。如今人鬼殊途我也不想打搅他们。”
顾思思无语:所以你就来打搅我是吗?我现在可就是一个六岁的小娃娃。
“找到你的尸骨你就能投胎了吗?”
“自然。”
“好吧,你带我去找找。”